镇殿将军的到来,对南部的百姓而言,是莫大的福气。自造岛以来,水国的百姓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男人要去为国家出力,女人不能出海,更不能上工,只能做些小事供养老人孩子,而商贾故意提升价格,压榨百姓,使得百姓怒不敢言。水国之前有法令,但凡经商者,不参加国之建事,须交纳定额的赋税。
王三及王三余党,一夜间都被抓进了临时的牢房,大快人心。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三的产业众多,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跟随的帮凶有几十号人,如用这些钱财修建州府,恐怕要修几百座。这样的恶徒,家产自然要被查封,这也是新法当中明文规定的,但凡敲诈勒索之财,如无认领,皆充公。五三的家产,榨于百姓与同行,自然没有人拿得出证据来,云起只得命人运回都城,等候处理。
南府内,一场针对渎职的清洗拉开帷幕。
留用的人,等候着命令。停用的人,卷铺盖走人。公平公正,但凡官员的大小,都经过平等的考试,笔试面试相加,低于标准的淘汰,空缺的报史部,重新进行招录。
诸多官员心里不服,表面上却又不敢违抗。
到了夜鸣时,他自知所犯之事,自请辞官,云起答应了,并快马传书到太平府。
太平王看过奏报后,对云起所作之事大为赞同,换作他自己,也会这么处置,云起能这样做,使他欣慰,新法推行,很有人反感,需要有人站出来,云起的声望很高,做事公平公正,颇有自己的风格。既然冰王重振朝纲,大小之事,也要知会于她,穿戴朝服,进宫面见冰王。
在水国,也只有太平王一人,拥有随时面见冰王的权利,因为他有一块王令。这块王令,是冰王特意命人为太平王铸的,早年时间,太平王在冰王左右做谋士十,方便出入,令牌是青铜的,字是金字,水国独有一块。
自太平王执政后,与冰王见面的机会很少,加之后宫之事,男女有别,自然也就学会了规避。太平王提议上朝,也是为了促进君臣之前的感情,让冰王重回大家的视界,避免有人说他一揽江山。事实说明,太平王的决定是对的,重用云起,让他分担水国一半的重任,除了提领兵马,也推动新法。
回想起在王宫的日子,太平王深有感触,冰王的美艳,灵狐的依赖,卫娘做的羊肉粉,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已经有一年没有吃到羊肉粉了。加快了步子,上了台阶,侍卫向他行礼,他径真的进了后宫。
这个时候,冰王应该在后宫的院子里,那是座花园,四季都有花,这些花无法与冰王争艳,却也能给她带来一些气色。
听到脚步声,灵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从冰王怀里挣脱,跳入了太平王的怀抱。
冰王笑了笑说:“它啊,知道你要来,精神比往日都要好。”
抚摸着柔软的毛,太平王倒有些自责,是应该多来宫里,便说:“干脆,让它到太平府呆几天,公主可喜欢她了。”
灵狐闭着眼睛,它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不悦,公主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主人相比。在灵狐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主人,一个是冰王,另一个就是太平王,它无数的想象,要是太平王也能住在宫里来,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镇殿将军在南部收缴了恶霸的财产,运到宫里来,足足十辆马车,一个商人,竟然有这么多的财富。”
“是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水国还有这么富有的人。”
“没有吗,金国的郡主呢,她可算有钱人。”
“她是王家之人,岂能与常人相比,这是镇殿将军送来的文书,你看一下。”
“是么,朝中之事,还有难得到你的?”
“虽是执政,你永远是我的君王,新法实施,举国上下都难以接受,你毕竟是水国的王,有些事,还得你来。”
“什么事?”
“南部知府不理政事,与恶霸勾结,意图谋害镇殿将军。”
“人心不古,我就知道,水国一但繁荣了,就会多出一些坏人来。”
接过云起的奏报看过后,冰王的脸上涌起愁容,新设立的府衙,竟然如此作为,殿试的知府,竟然如此荒唐,她相信云起。
“你的意思是?”
“新法实施,镇殿将军巡游,查实各地府衙情况,他乃君王的左右手,当是王使,以我对他的了解,此番也给了知府三天时间用于改正,怎料知府与恶霸勾结,意图谋害,不得已才这么做,可见其智慧无比,方法正确,是我等楷模,应当支持镇殿将军,就从南部开始,严厉的实施新法。”
“云起不辞劳苦,到各地巡察,第一站便遇上了此等不作为的官员,也好,他文武双全,帮助你推行新法,倒是个能替你挡箭的人,是应该对官员进行清理清理了,没有官员的庇护,这些商人也不会无法无天,我水国要是多有几个云起这样的人,也就太平了,不过,他乃武将,干涉你的政事,你不怪他吗?”
“如怪他,岂不说明我心胸狭小,国政不是一人之言,能人当用之,如不用岂不是摆设,当初用他之时,就想他能替我分忧,如今他不负我所望,成为镇殿将军,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多一个人,便是多了一份力量,我应该因为得云起而高兴,何必妒他之才,冰王何不下旨一道,令他为巡察使,有先斩后奏之权,可代你之手,惩治那些不法之徒,进而使那些贪官污史畏惧。”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依你的,明天早朝之日,就告示天下。”
“冰王如允,可将你的随身之物借他一用。”
“那就把我这块玉牌给他送过去如何?”
“正好,水国能佩龙凤玉的只有冰王一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此令牌,那就是尚方宝剑。”
“光靠我给他令牌,似乎不足以威信,你既是执政王,应由你发一道文书给各府县,他做起事来,也没那么多阻碍。”
“好,就这么办,那我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了,我已命卫娘煮了羊肉粉,吃了再走吧。”
“还是你懂我。”
“当然了,你是我带大的,我不懂你,谁会懂你。”
这一句,听起来像关切,像亲情,却把两人的思念相隔,是啊,冰王会消逝,太平王有各国的美女,谁还会传诵二人的事,爱情,有时候就如一片叶,发芽到成型,再枯萎飘落,化为一堆尘土。
王爷的文书,快马加鞭的抄送到各府和各县。
凡有阻碍新法者,斩。
“太平王有令,镇殿将军云起南府惩治恶霸有功,代行其政,巡视各府县,凡有阻碍新法者,斩立决。”
传令兵每到一座城镇,都会大声的宣读,且张贴文书。
南部的百姓很快就看到了文书,并相互传诵,百姓们对云起充满了敬意与希望。
四县的官员都到府衙拜见镇殿将军,史部又派了一名知府前来。
府衙开始第一天开门,百姓们都可以进去,了解官员,了解新法,税赋将统一上交,各行业都有规定,取消商人不参加兵役,免农民税收一年,港口和集市都有相关的明文规定,各类法令几百册,由相关的文书讲解。
新来的知府叫春分,是监察院的副职,五十有余,老练而智慧。上任前,春分到了太平府,知道了前一任知府的事,也知道太平王实施新政的态度,到了南部,自然也就听从云起,加上随行了几位要职官员,很快就让南府步入正途。
按照惯例,新官上任,当地的官员或是商人会为其举办一次接风宴。夜鸣来时,攀势的商人乡绅已经请过他几天,王三要是没出事,或许一个月都会有人请夜鸣吃饭。云起抓了恶霸,惩治了知府,正了法,立了规矩,官民一家,自然没人敢再送吃送喝。
在府衙内,云起出钱,请官员们吃饭,四县的知县也前来参加,各村村长,族长和有辈分的人都被请来,足足有两百多人。
酒是白云送的,这样的场合,不能少了她的美酒,葡萄酒香甜,又不易醉人。
春分忙上忙下,招呼客人,有时还端菜,得到了不少称赞。
第一杯酒,云起敬所有人。
“各位前辈,父老乡亲,同僚们,水国经历了无数历难,打退了海兽,修建了新城,我们的家更安全,我们的日子更好过了,但我们面临着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人心,因为人心一但贪婪,就无法满足,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南府最有名望的人,朝廷为何要实施新法,就是要让百姓的生活更加美好,更加安全,光靠朝廷,根本无法带领所有的百姓,为此,在下想请各位帮忙,一起接受新法,劝说亲人朋友,带起头来,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喝了这杯酒,南府便正式实施新法,诸位便是带头人,我替水国国君,替太平王敬诸位,有劳诸位了。”
“这酒得喝,不喝对不住将军,替咱们南府除掉了三王爷,就凭这点,也应该支持新法。”
“将军太客气了,这都我等平民应该做的,遵守法令,将军如此这般客气,我等也不应拘束。”
“告示写得很清楚,将军替王行事,相当冰王驾临,他说的话就是冰王要说的,我等应立即去做,我族人定誓死效忠将军,效忠朝廷。”
“我等誓死效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