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女晓晓住进了金水府。
正如道士所言,这个木国女子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尽管金水府和候爷还没有认同她是这座宅院的女主人之一,但经过岁月的印证,这个奇特的女子,早晚都会有一席之地,且成为候爷未来对抗黑暗之王的得力助手。而在女人们的眼里,晓晓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子,没有王家的背景,更没有金山银山,她更像一个落魄江湖的青楼女子,只是候爷可怜于她,才把她带回都城。
一座庞大的院子里,总得有点特别的东西,比如说乐律。
几天时间里,晓晓便带动侍女们闲余之时练习乐器,而云起又让礼部的女乐师们前来学习,那最偏的西院,变得最为热闹起来。
偶尔,郡主带着孩子到西院走走,听听乐曲,实则上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打她进了府,似乎就成了女主角,很会拉拢人心,连金国的侍女们也都到西院凑热闹。
看到郡主前来,晓晓急忙起身行礼,让丫环翠儿搬来凳子,泡上兰夫人拿来的香茶。
“妹妹,你这萧吹得真好听,要不是带着孩子,我都想跟你学学。”
“郡主见笑了,我也只是喜欢罢了,这些物件都是死物,哪解人世。”
“这话说得高深,以妹妹的学识,当到宫中任首席乐师,要不我给兰姐姐说说,礼部正缺少你这样的人,候爷总是说,宫中那些舞女和乐师,连你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郡主这是在损我呢,我哪能与宫中的不师相比,在他们面前我就是搬门弄斧了,倒是兰姐姐这茶做得是一绝,咱们木国可没这样好的茶,以后我要多向两位姐姐请教。”
“都是一家人,请教什么,你既然进了金水府,就不要见外,我想问问你,候爷在外面找的那几位姑娘,都是些什么人,昨日我问候爷,他不肯说。”
“郡主的意思,是要接这几位姑娘进府来?”
“既然候爷喜欢她们,那就不能辜负她们,我可不想辱了候爷的名声。”
“没想到郡主胸怀如此宽广,那我就告诉你,这几位姑娘一位是酿酒的,一位是种西瓜的,一位则是做烙饼的。”
“候爷这爱好,倒也实在。”
“在郡主心里,是不是只有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候爷?”
“我可没这么想,候爷一去近一年,一路上有人陪伴才好,既然妹妹知道这些人,她们如今都在何处,你告知于我,我派人接她们回来。”
“这可不行,郡主之心却不是候爷之心,这几个人,看似凡人,所做之事却不简单,酿酒的白云属木,外刚内柔,所酿之葡萄酒,天下一绝,连你们金国的葡萄酒也无法与之相比,一碗酒可让人醉生梦死。”
“如此说来,候爷是喜欢上了她的酒。”
“不然,此女三十有余,年龄比你我都大,是个毅力之女,自幼丧父母,跟随叔叔酿酒,继承家中大业,之所以到现在也未成婚,是没有遇上可托付的人,她的相貌也为之倾城。”
“倒是个可怜之人,那其他两个呢?”
“天下之人,皆是可怜之人,个人命运不同而已,另外的二人,一人会种西瓜,与兰姐姐一般,那无名道士预言,这位姑娘日后是公子的救命之人,少她不可,如果水国都能种上西瓜,也是百姓之福,至于那烙饼的姑娘,是个孝女,在当地极有名气,我都吃过她的饼,确是一绝,富家公子成百的排在她的店门前。”
“如此说来,与她们相比,我倒成了无用之人。”
“郡主千金之躯,不是凡人能比,水国正处危难之际,是郡主慷慨解囊,更何况郡主宅心仁厚,到水国后做了很多善举,若不是郡主若大的胸怀,又怎会让我住进你的金水府。”
郡主明白了,晓晓话中有话,这些看起来平凡的姑娘,与候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能拒绝,更不能怠慢,金水府看上去是金国的,却不是她郡主的,她既然能小舍,就应该大舍。
威胁而言,那三位没见过的姑娘,都不如眼前这位读心女,她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像神仙一样,而且能笼络人心,候爷若为她所动,将来金水府的女主人恐怕就是她。
六个女人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相亲相爱,共度一生,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兰一直随候爷处理一些事务,候爷离开都城快一年,军事或是与军务有关的奏折及公文,堆了几百卷,军饷和军粮的拨付,铠甲和武器的打造,水国国库拿出来的银子,足足比去年要多一倍,好在各地税收增长,国家也富有了。
只靠进出口税和国税,水国根本还不起各国的债务,何况水国的军队要扩充,造岛要继续,各国债务利息要支付,一方面不能失信,另一方面也不能让国民知道国家无钱。
很快,云起就制定了一项措施,军饷只发一半,另一半年终再发,这样就能缓减军饷支付,剩下的一半作为对士兵的考验,士兵立功的,年底补发的军饷会加倍,被处罚的则要被扣银两,促进士兵们自我提升。他又给岳父写了书信,告知水国实情,金国之前借的粮食要延期归还,请岳父帮忙。
与土国的航线仍然在开辟,为了使工程尽快完工,云起又差人去土国,让其再提供一百万石粮食,水国提供工匠,可以从土国一方开凿。
日夜处理,连续两日,云起与兰吃住都在公事堂,无人打扰。
郡主偶尔会送上餐食,抱着孩子在边上逗留一会,毕竟是父亲,云起也会抱抱孩子,过问府中之事,但很快又回到了案头,郡主只好离开,怕影响到二人。
将领们也都到了金水府,奏报军情。
海军打造了四百战舰,训练了两万水兵,由于害怕海兽,就在离都城最近的东面岛设立了码头,战舰可以随时出航。
骑兵只有一万人马,训养战马一万两千匹,但马粮要从他国进口,水国根本没有地方种草,更需要宽敞的训练场。
步兵有两万人,弓箭兵五千,器械兵五千,短器兵五千,长器兵五千,由于兵问的灾情,导致了近三千人伤亡,又配合各知府衙门,分拨了近五千人到四地防卫,目前步兵营只有一万余人。
侍卫营两万人,与步兵一起分拨各地,都城剩下的也就一万人,王宫分布了五千人,剩下的则在都城各地,配合巡逻。
对于减少军饷之事,将领们都支持,候爷回都城,军队士气大涨,就算不给军饷,士兵们也不会有怨言,但是,水国需要大量的民工造岛,兵役法不能实施,征兵较为困难。
兵部的官员们都到了金水府,随时听候差遣,破浪等候在厅堂,一但候爷走出来,便会与他商量一些事,而这些事正要兵部起草公文,下发到各营,再发到各地兵营,传令兵守在大厅门口,等待传唤。
府上的厨师忙得不亦乐乎,还好金水府富有,一般的府邸,恐怕经受不住一日几百人的用餐量。
七日后,云起终于舒展着臂膀,走出了公事堂,一捆捆册子被抬出来,分发到各部,官员们领着册子而回,将领们则留下来听候命令。
管家上前,递上了一条温毛巾,待候爷擦了脸和手,轻声的说:“候爷,雨露姑娘来了。”
“什么?”
云起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起这个人,但脑袋里立即浮现出那鲜红的西瓜,想起了北部雪灾,急忙说:“在哪?”
管家说:“在中院里。”
中院正是郡主之地。
云起对破浪说:“你们留下来吃晚饭,我去一下。”
郡主院子厅堂内,堆放了几筐西瓜,是雨露带来的,已经过了吃西瓜的季节,她想出了个办法,挖了地窖密封,现在拿出来很新鲜。见候爷进屋,雨露的脸上露出一种欣喜,急忙行礼。
“免了,你这么远来,赶紧坐下。”
云起到桌边坐下,已经闻到了西瓜的香味,他牢房无名道士的话,面前这个勤劳的姑娘不但是自己的夫人之一,还是孩子的恩人。
郡主笑着说:“一直听候爷说起妹妹,今日一见,果然长得水灵,这西瓜更是奇果,妹妹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啊——”雨露自然知道郡主的意思,但候爷没有发话,她又怎敢留下来,便说:“听闻将军回到都城封了候,马家庄的乡亲们念着他的恩情,让我来答谢将军的救命之恩,现在将军也见到了,明日我便回去。”
郡主见候爷不说话,主动的说:“这怎么能行的,难道是姐姐怠慢了妹妹,那我得向妹妹赔罪,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候爷就得怪我,你会种西瓜,兰姐姐以前又是农民,喜欢种花,你与她在一起,定能种出更稀奇的东西来,就这样说好了,不能走,也不许走。”
雨露不说话,脸上羞红一片。
云起说:“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将领们还等着我,大夫人就给她安顿安顿。”
郡主说:“候爷放心,我请星相官来看过了,雨露妹妹最适合住后院了,我这就安排他们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