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浪从士兵当中选拔了上千名有特殊技艺的人,再进行层层的筛选,最后定下五百人,用于特殊之用。闯浪是在云起的授意下组织人手,建立一支以调查情报和掌控军情的队伍,起到监控各地官员和外敌人的作用。
金衣卫随之诞生。
这是支神秘的队伍,最高首领是云起,指挥使是子夫,副使于久,千户先定,都是从军之人,起于金水府,从此成为水国最为神秘也是最为有权力的组织,所有的成员都是严格选拔的,没有家世,只有任务,与外界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子夫是个孤儿,从小跟着一江湖浪子闯荡,练就十八般武艺,善使一把铁刀,像个刀客却不是刀客,云起巡察时在东部遇上了没钱付账的子夫,替他付了账,还给了他一条明路,让他从军。这事本来是件小事,但子夫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义父死后就再无亲人,他不敢高攀候爷,从军后表现不俗,半年就做了百夫长,这一次几轮筛选,名列第一。云起在挑选人的时候,看到了子夫,认为他不错,便让他做了指挥使。
一头长发,右眼下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一衣金牛服,腰间挂一把快生锈的铁刀,此后被人称作是铁面判官。
副使于久年过四十,中年丧妻,无子女,一直是名水手,跟着船长练就了水上的本事,能与四五人搏斗,像一条泥鳅,他沉着冷静,有勇有谋,在水军中很有名声,选拔时武试第十,笔试第一,云起让他做副使,能够弥补子夫的不足。
千户先定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三十出头,在家弄枪舞棒,很不受欢迎,被父母赶出家门,后在码头做工,力气比一般人大一倍,从军后常失手打伤人,险些被除名,选拔时武试第二,文试无分。云起喜欢先定这种人,没有忧虑,又不饮酒,敢于拼命。
金水府的侧门进去,是正厅的后面,建立了一座军营,供金衣卫使用,当中用一条绳索系上铃铛,通过暗道,连接云起的议事堂,一但有事,云起拉一下铃铛,轮值之人便会禀报指挥使,指挥使打开暗门,便到了正厅,再过一道门,就到了议事堂。
金卫营机关重重,五人一组,不走正门,正门边上有一道小门,与墙无异,需要触动机关才能打开,正门是虚门,推门而入就会掉入一口泥塘,上面则有一张大网。过泥塘后,是一条木栈道,一但踩上去,左右的弓弩就会齐发,有功夫之人或许会上窜,而上面是一张透明的钢丝网,一但碰到网,上层的弓弩也会齐发。在木栈道的左右两边,则是两条管道,金衣卫从管道行至门口,管道另一头,又是一扇门,需要在入口处放入金衣卫的腰牌,才能触动机关开门。进门后,是一间大厅,厅墙上有十二道门,最左是生门,只能进不能出,最右是死门,只能出不能进,厅堂中有四名金衣卫轮值,主要收集前方的情报,金衣卫探得情报后,这四人便分批放下一张大桌上的盒子,盒子里面是管道,会下滑到下一层的卫长手里,再进行审阅,事态严重的会呈报给掌旗,掌旗再递交给副使,不重要的则被放入了档案室。
档案室更像一座寺庙,上下有三层,中间有一根大柱子,柱子周围都是小型管道,情报从管道里进来,主薄们再放入相应的盒子里,放进去容易,取出来时却必须要有主薄的钥匙,就连指挥使也无法获取。
金卫营里面的人有一部分并不是武将,而是文职,武将则全部都被派到各地。而此时水国的信鸽普遍开始使用,金卫营养殖了大批信鸽,在各地设了点,效率便高了起来。
与其说金衣卫是秘密的杀手组织,不如说是水国最大的情报网,控制着官员和军队。
子夫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并不是剌杀,而是到迎接两位夫人回都城。
四十名金衣卫,化妆成为商人及侍从,护着两辆马车出发,子夫是商人,于久与千户是随从。
队伍行至周庄官道,寻了一路边的茶舍,喝茶吃点心。
掌柜上前倒茶,打探着问:“客官这是要去北部做生意吗?”
于久笑着说:“正是,掌柜的,你在此多久了?”
掌柜说:“不久,也就两个多月,我听说道上商贩颇多,便想着有人过就会喝茶,做个小生意。”
于久又问:“那生意如何?”
掌柜叹息着说:“这小本营生能有什么生意,每日不过几百钱。”
于久说:“几百钱不错了,那些米店布店,也不过这点生意,一年下来,也能赚些银子了,对了,你怎么不请个伙计?”
“别提了。”掌柜警惕的说:“大家喝完茶,赶紧上路吧,晚了恐怕要惹祸上身。”
子夫环视周围,并无埋伏,便问:“这光天华日之下,难道有强盗不成?”
掌柜说:“强盗倒也没有,但这附近的村民却是些敲诈之徒,他们也盯上了这道上的生意,我之前请的两位伙计,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见来往的商人有钱,就起了坏心,不在我这干了,纠集了十多人,假装卖水果,却要客人们出高价。”
于久说:“法令之么严,他们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掌柜说:“天高皇帝远,谁又会管这些,商人们也不在乎那几个银子,有人举报到官府,也就不了了之。”
子夫说:“听掌柜的这么一说,这里的知县与他们串通一气,这才让他们如此嚣张。”
掌柜的正要说话,却畏惧的走开。
小道上走来五六名村民,手中拿着竹篮,里面装着一些梨,走到茶舍里面,向客人兜售着。
“大爷,买一斤吧,上好的梨,自家种的蜂糖梨,甜得像蜂糖。”
于久看着那些并不新鲜的梨,好奇的问:“这梨怎么卖?”
一名长相猥琐的年轻人上前说:“大爷,不贵,十文钱一个。”
十文钱一个梨,居然还说不贵。
果然,见客人们不买,带头的小伙就大声的说:“大爷们,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百姓吧,就靠这些梨养活一家人了。”
于久说:“你这梨卖得太贵了,也不新鲜,这样吧,半文钱一个,我全部买了。”
小伙笑嘻嘻的上前,拿了一个梨在胸前擦了擦,递给于久说:“大爷,你尝尝,这梨不要钱,送你的。”
于久不知是计,接过来便咬了一口,不由得吐了出来,哪里像蜂糖,粗糙无比又无甜味,半文都不值,便说:“哎呀,你这梨是什么梨,一点甜味都没有。”
小伙耍起无赖:“大爷,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一说,谁还买我的梨,今天这梨也卖不出去了,这样吧,咱们这里有百来个梨,你给二十两银子,全卖给你,这事就算了。”
于久不由得笑了起来,太滑稽了,一个破梨,竟然想卖十倍甚至一百倍的价钱,果然和茶掌柜说的一样,这群人胆大包天,敲诈过路的商人。
子夫说:“二十两银子,能买几大车梨,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抢人么?”
“抢人?”小伙凑到子夫面前说:“爷,饭可以多吃,饭可不能乱说,光天华日之下,我们怎么敢抢人,大家都看见了,刚才这位爷吃了我的梨,不卖也就罢了,还说我的梨不好吃,那我的生意还怎么做,明明是他坏了我的生意,你偏偏说我抢人,好,两位随我一起见官吧!”
商人哪有时间去见官,有那功夫早就赚了银子。这些人抓住这样的心理,才会对商人们硬软兼施。
于久说:“我吃你一个梨,我给你一两银子,此事就算了了。”说着,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于久不想找这些人的麻烦,觉得他们也不容易,商人只要自律一些,也不会上当受骗。
不料,这些人不要一两银子,把带来的梨子都放在了桌子上,要于久全买了。
子夫站了起来,正要发令,被于久一把拉住,镇定的说:“掌柜,不要生气,且看看他们能如何,我就不信,今天不买他们的梨,还敢不让我们走。”
此话一出,如一把火烧了起来,带头的小伙突然拿出一面锣,边敲边喊:“来啦来啦,有人欺负老百姓了,吃霸王梨了……”
贼喊捉贼,不大一会,便涌来几十村民,甚至还有老太婆。
金衣卫按兵不动,没有老大的命令,谁也不会出手。
原来,这些村民都是串通好了,只要闹事,全部人都会出动,威胁路客,进而达到想要的目的。
于久并不害怕,走出茶舍,大声的说:“乡亲们,我们是路过的商人,走渴了,在这里喝几碗茶,不想生事,请大家让让路。”
没人让路,我的地盘我做主,没人怕茶舍里的人,光天华日之下,哪有吃了梨就走的道理。
于久又拿出一锭五两银子,放在了茶舍前的桌子上说:“我吃他一个梨,给他六两银子,公平吗?”
没人说话,六两银子买一个梨,自然是不公平的,人多也不会欺负人少。带头的小伙又让人拎出那些梨,放在了于久面前,叫嚣的说:“二十两银子,买了这些梨,你就能走。”
于久心里有了火,却还是没发怒,笑了一笑,干脆收起桌上的银子,坐在板凳上说:“算了,你报官吧!”
小伙见不奏效,给乡村们使了眼神,朝于久围了过来。
于久说:“你们想干嘛?”
小伙说:“你这人不知好歹,吃了梨还不赔,今儿要不教训教训你,叫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人群一涌而上,手里拿着的棍棒也朝于久打去,于久自然也不能挨打,还起手来,两三名村民被打倒在地。
“打,往死里打。”
小伙见遇上了硬货,在后面起哄的喊。
子夫跃出茶舍,走到马匹前,从马鞍上抽出铁刀,窜到小伙面前,把刀架在小伙的脖子上,冷冷的说:“小子,想活还是想死?”
这突然的一幕,让村民们傻眼了,这些人哪是商客,分明就是刀客,因为大家看见,这一伙人都拿了刀出来,而且这刀是相同的。
在水国,平民百姓根本不会有刀剑。
小伙也害怕了,平常吓吓商客,遇上有胆量的,请来村民帮忙,商客怕事,也都用银子消灾,今日这帮人却是个例外,不但是硬货,还是带刀的硬货。
很快,户官与村长就到了,出了这样大的事,得带更多的人前来帮忙,但到了现场后就傻眼了,他们看到的,是穿着金牛服的朝廷侍卫,而开始卖梨的几人,已经被抓起来。
“我是金水府的人,到此处迎接候爷的夫人,谁敢挡路,杀无赦。”
子夫收起他的刀,站在茶舍门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