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们怎么样?你这愁人的小子,为何话总是说到关键时刻卡壳了?可是介于我还要维持冷峻的姿态,所以不便开口问他,只留给他一个高傲充满遐想的背影。
柳箫见我仍旧不打算理他,以为这次真的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虚张声势地咳嗽两声,有些愧疚地呐呐道。
“那,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说罢缓缓向门口走去,途中还一步三回头地偷窥我有没有妥协的趋势,从床边到门口不到五米距离,此人整整挪了五分钟。他最终还是失望地退出去了,并且难得自觉地把门带上。
我本来也就是个心血来潮的性格,此时已经全然消了气,盗墓贼兄弟虽然鬼祟了点,总体来说对我还不错,跟着他们我至少不用去找工作,什么天下至宝我不感兴趣,肚子能饱我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门外脚步由近及远,而后又由远及近,我疑惑,柳箫那小子还没走?于是拧眉把耳朵贴在门上。
金属碰撞的声音,链子缠绕的声音……
有不好的预感。
“柳箫你在干什么!”
“春喜,我们都相信你,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暂时把你锁起来,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放你出来!”
咣当一声,铁锁扣上,便是一片死寂,再也听不到柳箫那欠揍的声音。
你他妈这是哪门子相信我啊?
如果说刚才的口角只是挑衅,目前这一行为明显已经向老娘开炮!老娘这辈子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没有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彻底怒了!你算老几?为了自由!老娘当年连校长的课也照逃不误!
靠,老娘不干了!老娘宣布把你们四个炒了!别人穿越都是创事业钓美男,我天天灰头土脸当小勇,我犯贱啊?
我要翻身!我要扶正!我要坦荡地走出去闯一方天下!
利索地整理出一包行李,在肩上紧了紧。柳箫的丢弃物里值钱的真不少,淘宝一番竟然当到五十两白银,你小样还算有点贡献。
我试探性地踢了门一脚,啊哟妈呀!这还挺结实。用力推推窗子,切,也上了锁!
哼哼!你以为这就能关得住你姐姐么?我猖狂地仰天长笑。
几个时辰后,我潇洒地站在盗墓贼家门外挥了挥手,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哎呀呀,柳箫啊!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物理这东西吧?你看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此时我万分感激帅光头迈克哥哥在越狱中躬亲示范的拆墙术——胡克定理。危机意识严重并有被害妄想的本人,在看了越狱之后,考虑到自己某天被绑票诱拐的可能性,立即迫不及待地胁迫叶贺与我运用胡克定理成功拆除了一堵危墙,这个伟大的科学探究的结果是:我一年的零花钱付之东流,因为事后被告知那危墙只是个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的公共厕所,。万幸的是,这个血的教训让我深深记住了胡克定理的伟大,加之床下还有不少尹霜的盗墓工具……
一想到柳箫明天看到我房间通了个大洞的墙面,我激动得不能自己,昂首挺胸向城外走去。
换了柳箫旧衣,贴上胡子扮了个男装。又运用草根天生的亲和力,一路靠着拉家常的方式,成功换乘三辆驴车,三天后,终于到达人烟鼎沸的一座……农村。由于这娇弱的小身子骨再也经不起旅途劳顿,我的创业征途只好退而求其次,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好在古代淳朴的劳动人民都非常好客。租借给我村口一间小石屋安定下来,开始了创业道路。
原则上我是本着先弄点杂交水稻科学喂养之类吓唬吓唬群众,可惜古人并不如我想得好骗,麦子和青草都分不清的行为和实践理论完全衔接不上的尴尬,使我很快成为了村民的笑柄。半个月下来,我发现,我除了用唯一的胡克定理迅速拆除了一个猪圈,两个灶台外,毫无建树。
穿越小说都他妈是骗人的!
我嘴里衔着稻草,无所事事地同村里一群懒汉躺在大石磨上晒太阳,阳光晃得我眯起眼睛,湛蓝的天空中,尽是陶言淡柔媚的淡笑,浮云游过遮住蓝天,我失神,那片云,怎么有点像柳箫那臭小子啊?……不对不对,我干嘛要想起那个臭小子,我现在应该专心想陶言淡的啊!……呃,好像也不对,本人目前只是一个晒太阳的农夫,还想那些做什么。
我失落地翻了个身,正对上一张质朴的笑脸。哦!二栓呀!本村开创出外打工先河的第一人,作甚作甚?对着老娘那么谄媚。
“春哥(本人假名),我看你不简单!”他嘿嘿笑着,那是,我径自叼着稻草,翻过身懒得理他。
“春哥有一手拆墙绝技,在咋们这穷破地方可是屈才了。”恩恩,那当然,我懒懒打了个哈欠。
“最近苏大人正巧在招能工巧匠,工钱高着哩,春哥怎么不去试试?我看你一定成!”
“哪个苏大人?”我坐起身。
“看你!当然是朝中一把手苏戚海苏大人啊!不知怎的,前些天突然来我们这穷地方,在那边青石窟窿洞外扎了营地,方圆五里都围着帐幔,一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带我去!”
青石窟窿洞是当地的土叫法,其实这是个天然的钟乳洞,放到现代,必然有旅游开发商大把砸银子。我拈紧胡子,扫眼四周,果然有一道厚厚的帐幔围住,四周兵马密布,防卫森严。那工头并没有引我们进入帐幔之内,而是让我们与其他工匠站成一排,拜见了一个心宽体胖的所谓都统。那胖子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喝着茶,细声细气地吆喝工匠们展示本领。一个下午,我竟然很侥幸的靠着百年不变的胡克定理被雇佣了,与我同时录用的,还有能凿石的、能打洞的、能崩土的……二栓毫无悬念的被淘汰,我于是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算作他的介绍费,朴实的二栓欢喜的对我作了揖,心满意足回去了。
我们这才被领入帐幔之内。岩洞周遭已被挖得满目疮痍,四下工匠来来往往,嘈杂狼藉,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却有座古庙,外表所破旧,门口却安置着上好的毡毯,戒备森严。那一定是苏老头的下榻处,苏老头也是割据天下的野心家之一,那么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地方,必定埋着什么与离忧圣地相关的线索。
我趁人不备,混在汲水的工人中,像那古庙靠近。
古庙门却在此时开启了,两个侍卫拥着一道身影走出。苏老头!
我闪进小树林里暗中观察。
苏老头立在门口审视着周遭,面沉如水,不如以往在白寒衣面前的慈眉善目,注视着开垦山洞的工匠,神色有些急躁,突然他目光一滞,视线往一个方向集中,我跟着看过去,只见白幔翻飞,一顶素辇翩翩而至,停驻在苏老头身边。我登时头皮一麻,作孽啊……
素帐轻分,乌丝碧落,纤手拂揽,桃花灼灼。不是白寒衣,却是白衣衣。她并不下轿辇,只是拉开帘幔,对苏老头颔首微笑,富有涵养却又那么高高在上,也不知与老头子说了句什么,苏老头仍在微笑,那笑却未免有些难看。两人攀谈一阵,白衣衣便放下轿帘,众星捧月般朝这边而来,苏戚海追随她背影的目光,黯然阴狠。我往树丛中又缩了一缩,呆呆看着白衣衣从我身边过去,淡定如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