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便是脏了。
这一切在秦如意的眼中，都无如何的差别。
故而，她也就由着他们三人。
因为，今日所受的，总有一日，她会叫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随着这份愉悦，什么话都能在他们的口中轻而易举地就说出来。
“这小姐就是不是一样，皮滑如剥壳鸡蛋，肤白又如玉，真是个玉琢的人儿。”
“瞧瞧这张娇嫩的小脸，比你那妹妹的脸好多了，要是当时是你妹妹留下来，那张母夜叉的脸咱们可玩不来。”
哈哈的得意笑声随着那沙哑的话语在屋子里回响着。
三天两夜未入睡的秦如意，终于有了些睡意。
她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裹着锦被侧躺着。
那三人还未回去，在穿着衣。
最快穿好衣的唐安走到秦如意的书桌前。
“瞧瞧，这是给秦长意写的信吧，如意，你近来可好？我在弟子寮一切皆好。”
“给我瞧瞧，都写了什么？”李念好奇地凑过去，“师兄们待我很好，我的进步也很快，哈哈……我们当然待她好了，如意小姐现在可是我们的心尖宝。”
那三人哈哈地大笑着。
秦如意紧闭着双眸，手紧紧地抓着锦被，因为愤怒而微微地颤抖着。
“不过，这书信我听其他的弟子说，如意小姐都寄出去十几封了，怎么一封也没见秦长意回过来？”穆卓华笑道。
唐安伸出手轻轻地撞了撞穆卓华，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可见。
“这还用说吗？如意小姐都这样了，那秦长意更是不用说，在秦家的时候就跟君易谦乱来，在到了君家怎有时间写什么信。”
“哈哈，也是，她们母亲湘夫人本就如此，与秦起未成亲就……哈哈哈哈，看来，她们三人都是如此。”
三人哈哈大笑地出了屋。
秦如意拉高锦被，阖上的眼睛，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呢喃地道：“长意，长意，我好想你，何时我们才能再见面？”
……
在接到老祖的命令，秦芸就往秦家赶去。
自从将秦如意送来弟子寮修炼学习后，老祖几乎每隔个三四天，最长七天就让她回秦家去。有时候勤快的便是隔一天就让她回秦府。
让她回秦府，其目的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告知他最近秦如意修炼的情况。
另一个则就是让她熟悉秦家事务。
她是最终会帮着秦如意一起打理秦家的人，故而在秦如意正式成为家主之前，自己也先跟着学，只有她也懂了，才可以在日后协助秦如意。
就因如此，本该在弟子寮看着秦如意的她，才会这么频繁地被召回秦家。
回到秦家后，有时候秦芸一待就是两个时辰，有时候则是半天，更有的时候就是两天。
虽然很担心，秦如意不要命的修炼，但老祖的命令，她也不可不从。
故而只能避重就轻地，让秦如意在弟子寮中修炼，自己回秦府协助老祖，毕竟秦如意都这么大一个人，做事多少都有些分寸。
回到秦府。
刚一进门，就遇见秦霜与秦广。
秦霜见到她，便高傲地扬起下巴，道：“芸儿，你怎么离秦家远了，反而更加经常地往秦家跑了？”
秦芸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秦霜话里的讽刺，她自然听得出来。
自从老祖出关之后，秦霜与秦广两人代理家主位置就被撤走，现在秦家的家主是老祖。
而老祖接手回家主之位后，首先要找的人却不是他们二人，而是秦芸。
代理家主当了二十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可是老祖却视而不见，对他们功举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频繁地找秦芸。
秦霜与秦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外面歌姬生的野种怎么就入了老祖的眼？
“我是奉老祖的命令回来的，若大哥与三姐对我回来有什么意见的话，可找老祖谈谈。”
话毕，秦芸绕过他们二人往里走。
还未绕过去，秦霜往身侧跨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话还没谈完，芸儿你怎么就急着走，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只不过是想问问，老祖没闭关之前都从不待见你，怎么这次闭关出来之后，就这么频繁的找你。芸儿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成了老祖面前的红人。”秦霜追问。
秦芸闻言，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秦霜。
这眼神太过犀利，可怕，秦霜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与秦芸拉开些许的距离。
秦芸现在的修行就在老祖之下，秦霜比起她还远一大截，故而之前当代理家主也不敢去碰她。
殊不知，这养虎为患说的就是她。
之前什么都不对秦芸做，现下秦芸成了老祖面前的红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二姐，有心思寻思这些，不如努力去修炼如何，都已这把年纪，修为知道金丹后期，连千姿将你甩在身后了。”秦芸鄙夷说。
秦霜听到这话，立即气愤起来，“你以为我之前很闲吗？之前当代理家主那会，我每天都忙里忙外根本就没时间修行，不然……”
“那现在既然有空了，就去修行如何？”秦芸打断秦霜试图辩解的话。
秦霜这人从以前就特别会偷懒，即便没有当代理家主，秦芸也不觉得她会好好地修炼，故而才更不愿去听她如何辩解的话语。
将秦霜说得无话可说，秦芸迈开脚步往前走。
刚走两步，秦广喊道：“芸妹，听弟子寮的弟子们说，如意修炼很快是不？听说她已到金丹中期了。”
秦芸没回头，冰冷的声音淡淡地道：“那大哥也该听听弟子寮的弟子们说说，如意进了弟子寮后有多勤奋修炼。听事别只听结果，不听原因。”
话毕，她再次迈开脚步往前走，这次心里也暗下决定，不管秦霜与秦广再说怎么叫她，都绝对不会停下脚步。
但许是被秦芸说得无话可说，故而，他们都未在说什么挽留秦芸的话。
来到老祖所在的望月阁。
还未进门，就见一个账本飞了出来落在地上。
秦芸走过去。
只见老祖在一堆的账本前，气愤地坐着。
秦芸捡起地上的账本走了进去。
“没一个好东西！自私自利的混账们！我秦家怎么就出了这些败类！？”老祖大骂道。
秦芸听到老祖的话，翻开账本一看。
这应该是私人的账本，上面写着谁谁谁在什么时候送来的银子，而在上面也有写这银子是为何收。
城南李三开的客栈故意降低价格，害我们没生意，杀他一百两。
城西李拐子家的孙子半夜总在哭，扰我清梦，杀孙子五百两，杀媳妇三百两。
……
秦芸不敢再细看，她快速地翻了手中的本子，只见一个本子厚厚的都记录各种各样的任务。
秦芸的手微微颤抖。
里面很多都是一些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杀人的委托，而更可怕的就是在每一条记录后面都用红色朱砂勾的勾，这代表着这件委托已经完成。
“知道那是谁的账本吗？”老祖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气愤问。
秦芸看了眼纸上的字，道：“大哥秦广。”
老祖一听，气愤地将面前的账本一扫落地，怒不可遏地道：“看看，看看这些账本，也就当了代理家主二十多年，就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当初祖宗建立起秦家之时就有说过，修仙者不可手上沾人血，秦家所有弟子都必须以斩除荒兽为己任，只能让我们去接除荒兽的委托，可看看这些，竟为了谋财去害命！他们都将老祖宗们定下来的规矩当什么了？！”
秦芸不语。
她从不理会秦家任何事，只要秦广与秦霜不要麻烦到她便好。
可怎知，秦广会做下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
“你可知，他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都将银子归为己有，一个铜板都不进秦家仓库！”老祖怒道。
秦芸走到老祖的面前，拿起其他的账本看了看。
这些账本就比较正常，上面记录的是卖出的荒兽所赚回来的钱，若是没看到老祖丢出去的账本，只看那些账本的话，都觉得秦广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秦芸将这两本账本重新放回在桌面上，问道：“老祖要如何惩罚大哥？”
“惩罚？”
老祖如听到什么匪夷所思地话，抬起头，惊愕地看向秦芸。
秦芸望见老祖这神情，有几分的不解。
“大哥利用修真所学来的仙法杀人，光是这点就已经有违修真原则，再说大哥杀了如此多的人，怎么也要给他一些惩罚？”
“你是说要我拿这个本子出去找到广儿，让他因为这个本子跪在我面前，向我认罪？”老祖问。
秦芸点了点头。
却听，老祖愤怒的一声，“荒唐！”
话音落，老祖手中忽得冒起一团火将他手中的账本焚烧起来。
秦芸见账本起火，正欲要去躲，却在老祖愤怒的视线下停住了脚步，望着那账本慢慢地化为灰烬。
“秦芸，你好歹也我秦家子孙，你怎一点都不为秦家着想？拿这样的一个本子定广儿的罪，是要我告知所有人，我们秦家已非是一个正道门派，所接的委托中有杀人的勾当。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秦家是一个吃人的魔兽！让所有人都唾骂我们秦家吗？！”
“可是，老祖，大哥杀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不死都已死了，还能怎么办？秦芸，这二十年来，你一直都待在秦家的红枫院中，吃的穿的喝的，样样都是秦家给你的。秦家将你养大。教你修真之法，可是你这二十年来做过什么？在红枫院中从不出门，若你能出下红枫院，或许就会撞到广儿犯糊涂的场面，也可以阻止他做这些傻事，可你什么都没做，这里有一半的人还都是因你而死！”
老祖将烧得只剩一点的账本甩到秦芸的身边。
秦芸浑身发颤，看着那已经完全烧毁的账本，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她断然是没想到，老祖会将秦广一半的恶行都怪罪她的身上。
她在秦家的修行确实是最高，可是秦家规矩，家主为大，秦广为代理家主，就算被她撞见秦广的杀人之举，秦广也未必会改，或许，秦广还会想尽办法杀了她。
可是，老祖如今却还怪罪她。
本末倒置！真是本末倒置！
“罢了，芸儿你过来。”老祖的态度忽得温和上了许多。
秦芸抬头看向他。
只见将账本烧了，老祖的脸上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芸儿，我跟你说，不管家里谁人犯错了，你都要明白一点，他是我们秦家之人，秦家人要团结，不可手足相残。身为家主，不管如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护住咱们秦家的人。日后，如意若是成为秦家的家主，这点你切记一定要告诉她。”
秦芸苍白着脸色。
老祖的话，她一点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为什么老祖这样的一个人也可修炼成仙，还能收到天山的邀请令，这样的人，明明就比妖魔更可怕。
“芸儿，跟你说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见秦芸半天不说话，老祖有些气愤地道。
秦芸微微颌首，应道：“孙儿听到了。”
“听到便好，对了，如意最近修行如何？已经有十来日没听你说了。”
秦芸将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苍白的脸色也微微地放松道：“前天突破了金丹初期，现在已到中期。”
老祖笑了笑。
“这个孩子和起儿真是如出一辙的聪明，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修到金丹中期，希望还剩的一个月后，她能在家主的争夺赛上夺得家主的位置。”
老祖打算用一个比赛，让秦家的几人都加入比赛中，最后胜者就成新一任的家主。
秦芸放在身后的双手，再次紧握成拳，她道：“会的，如意一定会成为秦家下一任家主的。”
若不成为家主，那将永无机会为秦起离湘报仇，更无可能将秦广那样的毒瘤从秦家清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