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墨其实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小刺猬一样的范思语沟通。他没追过女人,甚至没有过如她这般接近的女人。因此,他现在还在摸索中,跟范思语的相处方式,还有对她的琢磨都刚刚起步。但,他不想跟高兴说这些,看着她真的为范思语难过,也是有一丝地动容的。
“她说我对她不好?”
廉价这个词怎么用在自己女人身上呢,她无价,于自己而言。
“没有。”
高兴回答的特别快,也特别果断。左墨听得出是真的,当然,也不怀疑小丫头在骗自己。不想追究什么,“她人呢?”
“去疗伤了。”
左墨起身,高兴没出声,明显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可就在他拉门要出去的时候,她在他身后补充,“给她点儿时间,别伤她。”
左墨来了又走,前后就几分钟的工夫。也没说什么,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来过一样的。
高兴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想范思语对自己的好,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想到这里,下床追了出去,鞋都没有穿。
“左总。”
左墨在电梯前,到是没有想到高兴支追出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向了她,没有上电梯,在等她说话。
高兴来到左墨面前,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范思语是个好姑娘,你要珍惜她。”
“我想,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高兴知道自己说的多余,可是为了范思语还是开口。
“她很崇拜你,我想也是喜欢你的。她没跟我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她一个人躺在卫生间里哭的特别伤心,除了她爸妈出事,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是吗?她可是在自己面前不止一次地哭过。只不过自己只有一两次是多看了几眼的。
电梯门再开,左墨上了电梯,并没有跟高兴说什么。高兴看着他离开,想跟范思语说一声,可是她的电话关机了。
日子一晃几天过去了,范思语断绝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一个人暗自疗伤。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个人傻笑,一个人哭泣,还可以一个人离去。所有的她都做过了,除了最后那项。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也希望是这样的。想好好活着,自己是爸爸妈妈生命的延续。自己多看看这个多彩的世界,就等于他们看到了。自己过得好,他们在天堂也会笑的。
“爸,妈,我看着你们笑,你们也要记得微笑。”
范思语对着远方的开空说完这句话后,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深深地呼吸着更新鲜的空气。然后伸了懒腰,活动一下僵硬了的自己。再之后打开了手机,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当晚,就有同学叫范思语一起出去玩儿,这一次,她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傍晚时分,范思语穿得有些保守出门了。知道肯定会去唱K的,那种地方还是低调的好,再加上她也没什么可打扮的装备。
“思语!”
因为堵车,范思语到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到齐了。嘎实一下就看到范思语,马上起身迎向她。这种场合范思语聪明的走向了他,有一个男生在身边最好。
接下来的时间是嗨皮的,是快乐的,是忘却烦恼的。范思语没有喝酒,因为酒给她的伤太多,不过唱了一首歌,以前从来不唱的,可以说是她的首秀。掌声雷动之后,她以上卫生间为由出了门。
嘎实不放心范思语,见她出门了,也跟着一起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刚刚出现在楼道里就有人撞向了范思语。
“小心。”
嘎实一把拉过范思语,躲过了酒鬼,她却撞进了他的怀中。
左墨上楼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本来还正常的脸依旧正常,只不过是没有人知道他情绪上变化。
范思语在嘎实怀里抬头刚好就看到了看着自己的左墨。本是要推开嘎实的,但是举起的手没有动。
“左总,遇上旧爱了?”
跟在左墨身边的男人问左墨,为什么他说的是旧爱呢,因为新欢不可能跟别的男人拥在一起。
“只能算旧,但不爱。”
左墨的回答清晰地落进了范思语的耳朵,也撞到了她的心尖。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左墨跟别人解释和她的关系。好一句旧,好一句不爱。
从未想过他对自己有爱,也从未想过他会以一个旧字来诠释他们的关系。说的真好,换成是自己想不出这么简单又直接的词来。
嘎实本来是背着楼梯的,在听到左墨的声音后回过头来,血气方刚的他不允许有人说范思语,松开手就要过去。范思语本来要推开他的小手死死地拉住了他的T恤。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范思语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左墨和众人向反方面而去,再也没有看范思语一眼。但是两个人拥在一起的画面地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
范思语在看不到左墨的背影后才从嘎实的怀里出来,抬头看向他的脸。
“谢谢。”
谢谢他懂自己,谢谢他可以为自己有所动容。
“说什么呢?”
范思语傻笑着转身,嘎实跟在她身边,两个人向洗手间而去,并没有发现拐角处有双眼睛看着他们。
“给我支烟。”
吸烟区,范思语看着嘎实,跟他要支烟想淡定自己起了微澜的心湖。这几天自己以为自己放下了,淡定了,一切过去了。不想,再一次遇到他,还是一样的无措,还是会乱,还是…
“别了,小女生抽什么烟啊?”
范思语伸手来抢,“你一个小男生不抽吗?”
嘎实愣了一下,一把按住了范思语,“我是小男生吗,我可以很男人,你想看吗?”
范思语愣了一下,嘎实第一次跟她吼,如此严肃地,大声地,正经地。到是让她看不懂眼前的男生了,甚至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嘎实扔掉了手里烟,怕范思语又过来抢,也怕自己失手伤了她。
有人进来,又有人出去,两个人一人靠一面一墙,没有交流,范思语低着头,嘎实看着她,一直没有错过视线。
“吵架了?”
不了解左墨,但也听说过,对于他个人丰功伟绩听了不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出了问题,他不会有那么一句。
范思语不动,盯着地面。也没有看嘎实,像是不敢看他,也像是不想。反正,这一刻的她说不清是怎么了。
“当初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自己就决定了,还去做了?”
这是嘎实第一次质问范思语,尽管在知道范思语嫁给了左墨时他一个人神伤了好久,甚至在家里关门不出一个星期多。最后还是尊重她,并没有问过她一个字。但,今天看着她如此,实在是觉得心痛。
“我为什么要问你,你是我的谁?”
爷爷病危,顾不了自己。跟自己的亲姑姑斗,没有胜算,自己不能拉任何人进来淌自己的浑水。
就是如今也不为自己走头无路找上左墨而后悔,悔的是只是自己先陷进了自己编织的泡泡里。还好那个人是左墨,而不是站在自己对面的男生。他该有更好的生活,更光彩的人生,而不是被自己利用。
左墨不一样,他的人生成熟,他站在了人生的顶峰了,而嘎实的一切还没有开始呢,也不觉得现在的他有能力为自己去挡如今的风雨。但是左墨能,当然,在他愿意的情况下。
范思语的反问让嘎实无言以对,自己是她的谁,多好的一个问题啊。
“你们完了?”
刚刚左墨的态度似乎是这样的,不然,他不会冒出那么一句来。
“你希望我们完了?”
范思语看着嘎实的眼神里带着什么嘎实没有看懂,只是觉得眼前的女生让自己陌生了,不再是那个天天乐呵呵的她了。
“如果你希望,那就算是吧。”
什么?她如此牺牲,换来的就是一场伤。什么真相,什么报仇统统地没有结果。
看着嘎实的意外,范思语轻轻地笑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嘎实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走呢。看着范思语的眼里多了些什么,这一刻,范思语没有心情去探察。如果她再深想,就能懂是伤,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无力地伤。
“思语,你别这样,完了就完了,我帮你查。”
范思语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然后自己先一步走了。他不走,自己走。
如果想他帮,就不会有今天的种种了。所以,真的不必了,更不想。
嘎实站在原地看着范思语直接往大门而去,实在是担心,又抬步追了上去。
暗处的那双眼睛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大门马上报告。左墨收到信息后回了两个字,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这一夜,又是个不醉不归吧。
范思语知道嘎实追来了,加快了脚步,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的事而变得沉闷。
“思语。”
嘎实追上来了,一把拉住了范思语,“大晚上的你跑什么,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运动一下,自己回。”
对于范思语的拒绝嘎实跟没听见一样的,但知道自己和她之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会吵着让自己送,今天却不肯自己送。
两个人继续向前,一路沉默着。这是极少有的,两个人都是爱说的,在一起总是说个不停,笑个不停。不然,他们怎么会成为朋友呢。但今天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嘎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