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简向宛一个上午都在走神,中午在电梯里碰到炎翰才知道时裕今天没有去公司,就连每星期一次的例会都破例的没有出席。炎翰向她打听时裕的情况,简向宛也不清楚,敷衍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趁着同事点餐的空挡,她躲进餐厅的洗手间悄悄给时裕打电话,这人不知道是故意不接她电话还是没听到,她打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
晚上下班的时候,简向宛带着十二分诚意去找时裕,她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看到一层客厅没有人,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
他果然在床上,厚重的窗帘拉的密不透风,简向宛悄悄打开一盏壁灯,看到他裸着上半身,被子夹在腋下,一只手臂横在眼睛上,简向宛一眼就看到他嘴角的淤青,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他伤的那么重,她还那样对他。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蹲到他跟前,小心的拉下他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又伸手轻轻摸着他嘴角的淤青,本来面对着她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简向宛微微笑了一下,心想还真生气了。
她起身,想要绕到另一边去哄他,忽然发现他肩颈处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黑紫,心里一抽,一定很疼吧。
她默默地脱了鞋爬上床,在他身后躺下,八爪鱼似得把他连人带被子从背后一把抱住。
他用力挣脱了下,没好气的说:“我们不是分手了吗,还爬到我床上干嘛?”
简向宛抱着他不动,脑袋撒娇的在他背上蹭了蹭,半晌,轻轻的问:“伤口还疼不疼了,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时裕后背僵了下,气哄哄的说:“不用你管。”
说着不耐烦的拉上被子把自己裹严实,拒绝的意思特别彻底。
简向宛头疼的看着拒绝交谈的大男孩,轻轻笑着,当然她是不敢笑出声的,否则把人热恼了更麻烦。
她不言不语的爬下床,当真起身离开了。时裕在听到卧室门真的关上时,翻身看着紧闭的房门,气恼的冷哼了一声,又翻回身把自己包裹严实。
简向宛下楼其实去找家里的药箱了,找到后又拎着医药箱上来,看到某人还在生闷气,默默的爬上床,拉开他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上完喷雾剂后轻轻的趴在他背后用嘴吹干。
然后转到他跟前,先是在他唇上讨好的亲了一下,态度诚恳的说:“对不起,我是来向你道歉来的,我不该跟你说分手,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时裕眼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下,仍是闭目不语,简向宛蹲在他跟前,轻轻的把他耷拉下来的头发往一边划拉一下,手指轻轻地摸摸他脸颊,被他不耐烦的躲开。
简向宛微微的笑着,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对不起吗,我知道是我错了,你是那么的好,我哪舍得真的跟你分手呀。我们和好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某人终于睁开眼,态度傲娇的问:“错在哪里了?”
简向宛摸摸鼻子,“不应该随便跟你说分手。”
“还有呢?”
“秦朗的事应该提早跟你说,若是你及时出面调节也不会闹到昨天的局面。”她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唇角的淤青,解释说:“我对秦朗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开始是看他姐姐不在身边一个人怪可怜的,所以多关心了他一下,不过那种关怀是姐姐对弟弟的关怀,没有别的意思。”
时裕点头,似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两人沉默着,简向宛轻轻在他鼻梁上刮了下,“还生气吗?”
“还有点。”
“呸。”这个矫情的男人。
简向宛心底闪过一丝小委屈,也不哄他了,拿起她刚刚放在柜子上的礼物起身就走,“那你继续生气吧,我把礼物送别人了。”
“你敢?”时裕这会儿也不撒娇了,麻利的从床上起来,一把抢走她手里的袋子,恶狠狠的说:“我的,你也是我的。”
简向宛眼底露出得意的笑,然而她的得意没维持多久,忽然被时裕拦腰弄到了床上,三两下把她剥个精光,压在身下就是窒息一吻。
简向宛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纤纤素手情不自禁的爬上他的背,顺着脊梁骨轻轻往下游移着,揉着他腰与臀接合处那个凸起,时裕一个激动蹬了裤子,勾着她的内裤就要褪下。
简向宛急急拉住他的大手,求饶着说:“不玩了,不玩了,你还在受着伤。”
时裕拉住她的手往身下带,暧昧的亲了她一口,“恩?把火点着了,就想跑?”
简向宛眼底顿时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今天真的不行,我大姨夫还没把姨妈接走,得过两天还能喂饱你。”最后的时候简向宛还是用手帮他解决了,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时裕把人往怀里带带,问她,“送给我的什么礼物?”
“你自己打开看看?”
时裕半拥着她起身,像个孩子似的轻轻解开深蓝色丝带,棕色的绒布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条黑色的皮带和一个深蓝色的打火机。
他先是拿起皮带比了比长度,又看了看上面的钻石扣子,眼底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在床上,估计就要试系一下了。
他放下皮带又拿起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简向宛闻着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儿,“我虽然送了你打火机,但是希望你能少抽点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好。”他把礼物一一收进礼盒里,拥着她高兴的说:“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简向宛伸手划拉一下他,微笑着说:“既然我们的矛盾解除了,接下来该解决下民生问题了,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时裕低头埋在她肩窝蹭蹭,抱着她温暖的身子不想撒手:“你也别做了,不如我们叫外卖吧。”
两个人又腻歪一会儿,简向宛还是起身去做饭了,外面的东西再好吃也不如自己做的健康,时裕穿上衣服追着她进了厨房,两个人连体婴儿似的简向宛走到哪时裕就跟到哪,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厨房里传来一股平民的烟火气息。
其实无论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生活中都离不开柴米油盐这些小事,平淡的日子里有争吵有欢笑,有苦乐有酸甜,也就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琐碎小事构成了日子。
和时裕这边的矛盾解决后,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等待解决,简向宛和时裕商量,两人一起约秦朗出来谈谈。
其实是简向宛一个人的决定,男人间的问题靠一个女人去解决,很没面子的,时裕不可能会同意。但是偏偏她说的都在理,他拿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驳,他和秦朗间的过节只有她这个系铃人能解开。
第二天简向宛打电话约秦朗出来,秦朗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他大概没想到约他出来的会是时裕和简向宛两个人,推开包厢的门,当看到他们两个浓情蜜意的坐在一起,当下甩了袖子要走。
被时裕厉声呵住:“坐下,去哪啊你?”
秦朗大咧咧的在二人面前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个人,伤痕累累的脸上格外忧伤。
时裕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低头沉默的点了根烟,简向宛前天穿那么单薄出去有点感冒,一闻到烟味又咳嗽起来,时裕看了她一眼,拉过烟灰缸立马捻灭了。
他沉默的在三人杯里各自倒了半杯红酒,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抬眼问:“有没有去医院?”
秦朗把头扭向一旁,“不用你管。”
时裕冷了脸想要训斥他几句,简向宛在桌下轻轻握住时裕的手,安抚着冲他笑笑,到口的话被时裕收了回去。
简向宛无声的看着秦朗,半晌低低的说:“秦朗,你还真是个小孩子——不识好歹。”
“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我已经是个男人了,若是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他暴怒的锤了桌子一下,一脸愤怒的看着她,眼底的戾气很重,“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但不允许你嘲笑我不是男人。”
“好。”简向宛丝毫不被他眼底的怒火吓到,安静的说:“既然你说自己是个男子汉,那就拿出男人的担当和胸襟去面对这件事,我想那晚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那你前天晚上的所为又是为何呢?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度量吗?”
秦朗似是被她说重心里的小秘密,小下巴傲娇的往上一昂,“我就是想跟我三哥比划下,看看我们两到底谁厉害。”
“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逼我来见你?”简向宛这次真的一点情面没给他留,因为她知道若是此刻心软了,这个被宠大的大男孩还会旧事重提。
“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我不就是喜欢你吗?你至于自恋成那样吗?”秦朗一脸嘲讽的看着时裕,要笑不笑的说:“也就我三哥把你当成个宝,你别看不上本少爷,稀罕本少爷的女的多得是,没准还能遇到个比你好的呢。”
简向宛噗嗤一下被他逗笑,“那这么说,这件事就算说开了?你跟你三哥算是和好了?”
秦朗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如此深沉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的身影镌刻在记忆深处。
因为他知道答应她的要求后,他们就真的只能以——叔嫂相称。光这么想着,秦朗心底就一剜一剜的疼痛着。
沉寂半晌,他抬头问她:“要是,我说要是以后你不跟我三哥好了,你……”
一直待在简向宛身边的人,听秦朗这么说,神情立马冷潇起来。
简向宛在桌下拍拍时裕大腿,立场坚定的说:“没有可是……”她拉过时裕的手,两人十指相缠,亮出左手间的戒指给他看,“我已经答应你三哥的求婚了。”
秦朗顿觉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下,这次真的不是任性耍小孩子脾气,秦朗是真的被简向宛的决绝刺伤了。他仰头喝光杯里的酒,笑的眼角直流眼泪,“你们两个至于吗,不就是不想让我追你吗,何必这么刺激我,我不追你了还不行吗?你以后再不用躲我躲得那么辛苦了。”他最后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抬脚就走,包厢的门被他摔的震天响。
秦朗离开后,时裕摩挲着简向宛的左手,一直看着她笑,简向宛拿起筷子夹了口酸酸甜甜的菜吃,吃完了问,“你笑什么?”
“你真的答应我的求婚了?”
“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了?”
时裕长长的叹了口气,半晌认真的说:“向宛跟我一起去见见我母亲吧,过两天就是她的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