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沐岩说是要带我去三亚,他不再提起来,我也没追问,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忙得几乎都不着家。
我也要集中精力管理药厂,猎聘网从广州那边挖来一批员工,而中医学院那边也同意试着让一批实习生来工作,根据后期的情况,再添加名额。
忙了半个月,我终于能提前下班,正盘算着要干什么。
施琦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副追债的口吻,“上次你不是说要请我去看基尼的画展,不会忘记了吧?”
我忙得晕头转向,那还得什么事了,但我哪敢老实回答,嘻嘻地笑着应道,“怎么会呢?我刚想要给你打电话。”
我拉开了抽屉胡乱地翻找起来,自从顶着宋夫人的头衔,就有了很多人邀请我参加各种牛逼哄哄的宴会,聚会。
光是这个月都快要装满一个抽屉,我翻到了后面终于找着。
我一本正经地嘱咐道,“画展是晚上八点开始,你别再捯饬了,邀请函都说了,一旦迟到,就不能入场了。”
“你还是多先管管自己,药厂那么偏远,又堵车,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害得我无法去看画展,我掐死你啊!”
我瞄了眼手表,火急火燎地把电话挂了,风一般地冲下楼,又把车子当作飞机,一个劲地踩油门刹车。
幸好在七点五十分赶到现场,然后我们两个女人就跟个疯子跑进了画展。
施琦站在画前,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眼里都冒着闪闪的星光。
而我看到的就是个光着大屁股看不见面孔的女人,我和梁怡施都学了两年的画画,但我实在欣赏不来,尤其是人体艺术。
可能我是个俗人吧!偏基尼的画大多都是裸体的男男女女,在场所有人都跟膜拜神傻站着。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唐突,我拿着一杯鸡尾酒躲在角落,时不时瞄眼画上披了薄纱的女人,稍微正常点的画作。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酸地挖苦声,“原来你也懂得看画啊!”
我转过头看到顾宛仪那张美艳的脸,因眸里含着怨恨,失了三分的姿色。
我并不想和她再争斗下去,我见过她丧心病狂的样子,真的是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却不肯放我走,扯住了我的胳膊,又将手上的红酒从我头顶上浇灌下来。
她歪着嘴讽刺道,“你以为自己攀上了宋沐岩,就能真的跻身进入上流社会,成为贵太太。你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身份,小药厂的女儿。”
冰凉的液体从我的脸流下,还将白衬衫染红了一片,我匪夷所思地望着顾宛仪。
再怎么说,这都是公众场合,她也是当地出名的名媛,无法相信她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果不其然,她的行为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她抿唇浅笑着奚落道,“你也配来看画,谁让你进来的,保安马上把我给轰出去。”
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到了顾宛仪的身边小声劝道,“顾小姐,她是宋总的太太啊!你.......”
“那又怎么样了?这是我家出资成立的画廊,我想要谁留下来,谁就能留下来。我想要谁走人,谁就得走人。”
她手指着我提高音量喊道,“滚,你马上就给我滚蛋,以后我顾家所有的地方都不允许你进来。”
在场所有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分明就是看戏。他们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最乐意看类似的撕逼大戏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酒杯,原想忍下来,离开就算了。但顾宛仪又从侍者手里拿来一杯红酒,又想要往我身上泼过来。
我敏捷地闪过身去,忍无可忍地疾步上前就揪住了她的发,将自己手里的酒直接从她的头顶倒下去。
打小,我是放野惯的孩子,没少和班级恶作剧的男生打架,她顾宛仪是长得比我高,但养尊处优惯了,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她疼得哎呀呀地叫起来,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喊着,“你放手,你马上给我放手!”
我双眼怒视着她,义正言辞地说道,“即使这是你家开的画展,我是拿着邀请函进来,也就是客人,你给我放尊重点。你不想要我来,我他妈还不稀罕来呢!”
顾宛仪疼得朝着人群大声囔囔,“保安,保安全都死那里去了,马上把她给我围起来。”
现场有身穿制服的人走过来,我见情形对自己不利,使劲地把顾宛仪往旁边推去,转身就要走人。
但我终究是迟了点,保安已把我拦下来,顾宛仪趁机走上来,揪住了我的发,直往旁边的休息间推去。
头发疼得都发麻了,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看来顾宛仪恨得非要把我给揪成秃顶了。
现在她又要把我往休息间推去,我是真的要落入她的手掌心,不懂她想要怎样折磨我了。
后背不停地冒着冷汗,我开始后怕自己招怒了顾宛仪,试图推开她。
但那个强壮的保安牢牢擒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是老鹰抓小鸡,快步地把我往前推去。
眼前我就要被推着进了门。
后面传来了施琦恼怒的呵斥身,“顾宛仪,你想要干什么?你是北城的名媛,你当作众人做出这种事,你不觉得丢人吗?”
顾宛仪悠悠地回过身,蔑视地望着施琦打趣道,“这不是我们北城出了名的公交车吗?谁想要上就能上。”
平时施琦也是个强势的人,但施家和顾家势力差距太大了。
整个北城的人都清楚,唯有唯有宋家才能对得上顾,而宋家有权势支撑,算是高出一筹的。
但最近顾家又和傅家攀交,傅老还活着,而宋老早就归入尘土,顾家算是青出入蓝了。在这个风头上,又有谁敢得傻乎乎上前顶撞顾家大少姐。
施琦气得脸都涨得通红,快步上前想要阻拦,“宋沐岩不要你的,你有本事就找他去啊,你把怒火发泄在喜乐身上算什么本事了?”
顾宛仪被人当众揭穿了痛点,眼冒着红光,额头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她松开了揪住我头发的手,疾步上前扬手就朝着施琦的脸要挥过去。
她盛气凌人地说道,“你说谁呢?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从圈子里的赶出去,我看你再怎么拉生意了,你又怎么勾搭人了。”
施琦并没躲开,而是硬生生应承下来。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顾宛仪就是戴着皇冠出身公主的。
啪的响声几乎响彻了整个画廊,顾宛仪暴虐地抬起头又想要抽上去。
顾辰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上前抓住了顾宛仪的手,用力地甩在一遍,厉声呵斥道,“你闹够了吗?”
顾宛仪不以为然地瞥了顾辰之一眼,冷嘲道,“你就是不知从那里来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你给老娘滚来,否则我就打你。”
他抬头扫向身后的两个保安,语气森冷地命令道,“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把小姐给带回家去了。”
那两个保安相互看了眼,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手,反而走向了顾宛仪。
那个高个子的保安伸手拦住了顾宛仪,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姐,请您回家。”
顾宛仪激动地用手求抠男人的手背,她抗拒地喊着“我不,我不要回家,你们又想要把我关在小屋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保安的手背都抠出血了。
顾辰之拧了下眉,威严地看着保安,霸道地命令道,“马上把她带出去。”
高个子保安扯住了顾宛仪的胳膊,就往后走去。
顾宛仪愤怒地破口大骂,“顾辰之,你就是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来处置我,你给我等着,有天,我要弄死你.......”
她的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简直就是泼妇骂街,她的脚也胡乱踢着,还把鞋子都给踢掉了,飞在了空中。
此时的顾宛仪,那点儿像当初那个洒脱的女人,更像是一个为情围困,从而发疯的女人。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顾宛仪,心里百味交集。
“疼吗?”耳边传来温柔的男士嗓音。
我笨拙地回过头,顾辰之已来到了面前,他抽出了一条手帕旁若无人地帮我擦拭脸上的污垢。
我避讳地往后退了两步,客气地道谢,“刚才谢谢你,我们就先走了。”
我朝着施琦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狼狈地往外走去,可顾辰之也紧跟在我们身后。
等我们推开画廊的门,外面就有两个保安把我拦了下来。
顾辰之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说道,“喜乐,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我看着对面两个又高又壮保安,讽刺地反问道,“若我说不愿意行吗?”
“不行!”他蛮横地拒绝道。
男人有了权势就是不一样,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要多跩就有多跩了。
我耸了耸肩,把双手放在他的面前,无奈地回道,“那你还问我干吗?要不你也让他们也把我拖着走人吧!反正你人多,我们也斗不过气。”
他情深意切地询问道,“你不是很爱喝奶茶吗?一楼有个奶茶店,我们一起去喝奶茶好吗?”
说着,他也不顾我的阻拦,就拉着我的手就朝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