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彝族青年诗人吉狄马加
有人说,彝族是祖国大家庭中的一朵花。我说是一座山,挺拔陡峭,直插云天。她在历史上创造了辉煌的业绩,滋养和丰富了灿烂的中国文化。彝魂,早已被古今仁人、中外志士所讴歌。然而,彝魂与诗魂牵在一块儿,在异彩纷呈的艺术花园里“一枝红杏出墙来”,却是近几年发生的新鲜事。——这就是彝族青年诗人吉狄马加,以他深沉、厚重的两部诗集,释放出浓郁的民族真情和独特韵味,点染成两魂相系,熠熠生辉的时代画卷。
马加的诗,是多侧面的立体,就像大凉山的脊骨黄茅埂—龙头山。白描里藏着“破空”之笔;凝重、苍茫中又不失轻快与活泼,令人感受到“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大家气势。
雨丝是有声的门帘
牵动着梦中湿漉漉的思念
雪花是绣花的窗帘
挂满了洁白洁白的诗笺
石路上浅浅的脚印儿
像失落的记忆,斑斑点点
一杆抽不完的兰花烟
从黎明飘到黄昏
飘了好多好多年
看,这是大凉山的写照,又何尝不是长白山、昆仑山、喜马拉雅山的素描;是诗人对彝族人民深层的开启,又何尝不是对兄弟民族、华夏后裔心灵的探微。它是古老、质朴、敦厚的,但又是开朗的,浪漫的和现实的!
难怪,彝族人民对马加这么爱抚,期待,说他是“彝人的儿子”,“地道的大凉山人”。也难怪,马加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诗人,从凉山这片神秘的土地迈出远征的脚步,引起了诗坛的瞩目,评论家的关注和“鼓与呼”!
1988年,在意大利巴勒莫市举办的诗歌朗诵会上,年轻的彝族诗人马加同苏联米哈尔科夫等著名诗人同台献诗,他自作自诵的《死去的斗牛》,博得了意大利观众和文艺界人士的高度评价和褒奖。
揭去历史的雾霭,经过对民族命运的反思,吉狄马加在诗的王国,擎起诗的魂幡,突破禁锢的模式,用对社会主义祖国的满腔热爱,唱出了年轻一代的心声:
这时我看见远古洪荒的地平线上
飞来一只鹰
这时我看到未来文明的黄金树下
站着一个人
这是多么执著的爱,多么感人的情;既是对未来的向往,又是对共产主义的一片童心。诗人笔下的“一只鹰”、“一个人”,无疑是我们的祖国,是我们的民族,是我们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浪漫一点,拓展一下审美的时空观念,从诗歌是富有主观抒情艺术的角度来看,这只“鹰”、这个“人”,难道不可以说是吉狄马加自己吗!
(1989年《民族团结》增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