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那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节哀。”
“我节个卵子的哀！”吴易一抬眼皮，骂道，“老兵没死！”
奥迪那从他桌子上拿了根烟，点起来，说：“我在那边就听说了，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找法立安，动用了很大的力量。这不值得。他在盛蛊的地盘失联了这么久，基本上……”
吴易沉声道：“老兵不是那种会轻易死去的人！世界毁灭了，他都不一定会死！”
“你觉得他死不了？”奥迪那歪着头问他。
吴易点头。
“你也一定觉得卡兰兄妹死不了。”奥迪那说。
“上校。”吴易面无表情的说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注意言辞？”
奥迪那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吴易的办公桌上，他吸了口烟，吐在吴易脸上，“你一个少校跟我说注意言辞？更何况，我现在是这里的副指挥吧？吴少校，吴参谋。确实，你已经是这个基地里默许的一把手了，但是，你也得考虑点面子上问题吧？嗯？你以为娜娜指派艾斯菲尔上校为副指挥，是为了什么？你一个地球参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发号施令，官威压人，不太合适吧？”
吴易面无表情的扇开那些烟雾，说道：“我为娜娜做事，一切行为都是在为集体利益和战争利益着想，我做的没错。我也从没有用‘官威压人’，上校，我、这个基地成员、以及娜娜，一切人对你的态度，都决定于你自身的表现——刚刚凯旋的奥迪那·蒂姆纳德上校！”
奥迪那眨了眨眼睛，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
“啊？”吴易懵了。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暗藏杀机的唇枪射击，会是一次针对基地权力的谈判，但没想到，这个刚刚说了一番漂亮话的死灰少校，这么快就怂了。
“真的很抱歉。”他表情诚恳，似乎真的是在道歉。
吴易眨了眨眼睛，“你刚才……不是挺……嗯……挺厉害的吗？看上去就像个老油条一样。”他真的没想到气氛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嗯，老油条，权力场上的老油条。”他打了个响指，用话剧演员一般的语气说道，“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呐？！我是游侠，是吟游诗人，是骑士，是无数少女白马王子，是寡妇的忠实伙伴，每一个阳痿丈夫最大的敌人。我这种浪漫、潇洒、自由的英雄，怎么会懂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呢？”
吴易默默点了根烟，没说话——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和他聊天。电波根本就对不上。
“我就是心血来潮，想试试那种感觉——我在试着扮演一个玩弄权术的大人物。就好像是……安格维将军，或者……”他沉吟几秒，打了个响指，“尤里少将！说起来，我一直想和她麾下的那两位十人军，啊，就是艾克丽姐妹吃个饭什么的，但一直没有机会。”
“扮演玩弄权术的大人物？”吴易哑然失笑，“看来你这次扮演失败了。”
“嗯，因为我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反驳你了。”他说，“我后面应该怎么说？”
吴易笑道：“你应该说：啊，吴易参谋，‘让一个矮人转告我“你妈炸了”’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官威压人？”
“你就这样把对付你的方法告诉我了？”奥迪那一脸难以置信。
“因为你不是能玩弄权术的大人物，你不屑那样做，更没有那个本领，游侠先生。”吴易说。
奥迪那眨了眨眼睛，“你说的有道理。”
吴易面无表情。
“我讨厌打嘴仗，少校。我还是喜欢用枪说话——机械的那种，以及两腿之间的那个。”奥迪那说道，“所以咱们回到那个话题来——有些人，不是你认为能活着，就一定会活着的。我还曾经天真的以为小莉娜能活过‘白色恐怖’，那样我就能再一次与她花蕾般甜蜜的小嘴进行舌吻了，然而她却死于流弹，整张脸都炸没了，给别提嘴了。”
吴易点点头，“我也知道老兵凶多吉少了，但他个人能力卓越，论个人价值他能顶的上半个基地，我甚至觉得十人军都不一定有法立安的价值大。”
奥迪那耸肩，“这话让艾斯菲尔小姐听到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我要把这话添油加醋的告诉她，让她伤心，然后找机会泡她。”
吴易的腰间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他把娜娜的手枪对准了奥迪那的脸。
“我说笑的。”奥迪那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一向这样，别见怪。”
待吴易收回手枪，奥迪那又问道：“说起来，你和法立安认识时间也不长，而且据我了解，你们也仅仅是利益合作关系，为什么要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呢？人们都说，你是个冷血动物啊，前·无心者。”
“我和他喝过酒了。”吴易回答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让他无意义的牺牲。”他在“无意义的”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奥迪那不屑的笑道：“喝过酒有什么用？我他妈还和炼魔的红指甲上过床呢，结果她不还是背叛我了？”
“婊子无情，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能一概而论。”吴易说道。
没想到这话惹火了奥迪那，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寒声道：“红指甲小姐可不是婊子！她是个好姑娘。”
吴易不怒反笑，问道：“不可思议！她可是害的你身败名裂——虽然之前你的名声就不好——而且她还害的整个欧洲战场溃败。你居然还为她说话，你还爱着她？”
“红指甲的事情还没有盖棺论定！至少在我这里，还没有！”奥迪那大声说道，“我要亲自到欧洲去，把她俘虏，然后剥光她的衣服，狠狠操她一个晚上，之后再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他盯着吴易难以置信的眼睛，忽然笑了，说道：“奥迪那·蒂姆纳德的情人虽多，但每一个都是真爱。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许别人说三道四。”
说完，他将那根根本就没抽的烟熄灭了，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所以，我要去欧洲了，吴参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