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
小爱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乔很忙的，可能……忘了吧。虽然他从小都记得，但这次……应该……他太忙了。”
忘了吗……
不知为什么，吴易突然有些怨恨起那个大个子。
吴易沉吟片刻，终于肯定的一点头，与她碰杯说道：“生日快乐。”
“谢了，易易。”
“明年的这个时候，再好好办一场吧。”吴易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嗯，一定会的。”
小爱也一仰头，将酒一口干，冰凉的啤酒划过进入喉咙，流进胃中，一阵舒爽。她不禁长呼了一口气，喊一声：“爽快！”
“来来来，姐姐请客，不醉不归啦~！”
想要赶走伤心事，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饮酒，此刻，吴易也不会搏了她的兴致，于是符合一声，与她大口的喝起酒来。
此时这两人皆有心事，便也不多说，就那么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起来。半响之后，火锅里的吃食不见动静，可空瓶子却堆了不少。
虽然只是淡淡的啤酒，没多少酒精，但终归是酒入愁肠，两人之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先是嬉笑怒骂，谈天说地，渐渐地，开始说起以前的种种往事来。
“易易，想不想听听姐姐从前的恋爱往事？”
“不，我可不想听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
“啊，这样啊。”小爱看了看他带着几分醉意的脸，笑道，“那就从10年前说起吧……”
“我说了不想听吧！”
“好啦好啦，给我根烟。”
吴易一脸不情愿的拿出之前从小爱那要来的烟，里边一共就两根。还给小爱一根，自己在点上一颗，算是一点都没剩下。
她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只有十五岁呢，是和伊娜一样天真烂漫的清纯少女……”
“噗……咳咳咳……！”
吴易被呛得咳嗽，喷出一口带着火锅红油唾沫，问道：“你有脸？”
小爱却和没事人一样点点头，说：“要不要回来给你看看我从前的照片？我当时皮肤很白的，而且也没现在这么多心眼……”
“不不不，不要让我想，你这个一身婊气的女人！”吴易大概试着脑补了一下那个“清纯可爱的少女版小爱”，立刻就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是黑历史，不想提了。”小爱挠了挠头发，继续说起之后的事情。
“我和乔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算是有一般血缘关系吧，他长我不到两岁，今年也就是二十九。”
“我们的父亲，是一位农场主，有那么近百万沃夫卡的……说了你这地球人也不会太明白，总之，有地，有钱，土豪懂吗？”
“……”
小爱笑着接续说道：“家里的条件很富裕，我和哥哥从小到大，生活也是无忧无虑，成天就是在自家的农场里跑啊，或者跑到自家的山上，去弄些果子，要么，便是在自家的湖里钓鱼……那时候的生活，确实是惬意，现在回想起来，恐怕这二十几年内，最快乐的日子，就是那段时间了。不用训练，也不用打仗，饿了就弄些野味河鲜，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她的眼神中，浮现起对那个时候的憧憬。街边汽车跑过，车灯忽明忽暗的光穿过香烟的雾气，照在小爱的微微闪动的眼眸上，看上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感。
“我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打破了这种生活。”
说到这里，小爱突然停下了，然后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易期待的眼神。
“想继续听吗？”
“恩。”
“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听吗？”
“我错了我是傻逼，赶快讲。”
“……”
小爱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愿意说呢，毕竟是个很沉重的故事。”
吴易听她这话，本想向平时那样吐槽，可当他看到小爱黯然神伤的目光时，心里的那些玩笑话，便统统消失了。
虽然她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这不代表她背后就没有悲伤的往事。
只是，忽然看到小爱这幅伤感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不过，既然都话都到这里了，也没有断然不说的理。”小爱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一下子下去好多，许多烟雾在肺中缭绕许久，最后还是呛得她一阵咳嗽。
“我们继续刚才的讲。”
“嗯。”
“当时，我和哥哥已经不用上学了，但也没到步入社会的年纪。死灰的人类平均寿命能达到一百五十年，七到十一岁接受国家义务教育，然后十一到十四岁进行初高等教育，按你们的话说，就是上高中。基本上十四岁毕业后，大部分人就会考虑找工作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进入高校，接受更高等的精英教育。
“死灰的国情暂且不提，还是说我们两个，我那年毕业，哥哥则已经开始帮父亲打理起农场的诸多事物。父亲是个很和善、很老实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这些年的家业，这个农场，一部分是他继承祖业，另一部分则是靠着他踏踏实实的苦心经营，半辈子的辛苦，倒是也积攒下不少的财富。足够我们这些子孙后代，挥霍上两三辈子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我们也不会做个败家子，只是按照父亲的意愿，继续继承他的产业罢了，老老实实地做个富裕人家。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让哥哥继承家产，然后让我早点嫁人，也好有个归宿。但是，我们这些叛逆的年轻人，又怎么会付他的心意呢？”
小爱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低下头，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我是不想那么早结婚的。我当时过了十五岁的生日，按照娜娜改革后的《新约法典》，我确实已经可以去找个男人嫁了，可是，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父母很尊重我的意愿，所以他们都来问过我，和我商量。但是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既没有所谓的理想，就是特别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另一方面，我更没有喜欢的人，虽然也有许多异性朋友，但是毕业之后，那些人就都很难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了……除了乔。
“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他带着我在后山坡打猎时，豹子般矫健的身影；或是为我爬上树梢摘取果子时，那辛苦却又快乐的面容……不过，他毕竟是陪着着我长大的哥哥，这样想，也没错吧？
“父母没办法，而我又没计划，他们担心我的未来。于是，就把这个劝说我的任务，交给了乔。本来，只是要乔来问问我，将来的打算，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但是乔知道了以后，却很重视这件事情，他三番五次来和我谈，到后来甚至很强硬的，让我做个选择，要么去做些正经事情，要么赶快嫁人。
“我被他训，心里并不像被爸妈教育那样恼火，可是却莫名的难受，不知道怎么着，从小就乐天派的我，那一次愣是被他说哭了。我质问他，‘你就那么讨厌我，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吗？’，现在想想，这似乎不是妹妹该说的话呢。乔也愣了，他本来也不善言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几句囫囵话，一着急，就只好像小时候那样，把我抱住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成年以后，我们的关系依旧亲密，却很少做这种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了。可是自己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使不出力量，尤其是在嗅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后，我整个人就都融化了。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觉醒了。”
吴易在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什么男性气息，不TM就是汗味吗？”
“你……你太会破坏气氛了！不吐槽能死吗？”小爱本来还有些沉浸于往事，这一下子就醒了，指着吴易骂道。
“还什么东西觉醒了，根本就是变态觉醒了吧？！”
小爱脸上一抽，干脆破罐破摔，喊道：“是啊！我就是变态，到现在我闻到哥哥汗衫上的味道，还是兴奋的把持不住！怎么招了吧，你TM咬我啊！你这个包皮处男！”
“你居然叫我……”
“啊！我就这么叫了！”
“你这个……B*tch！”
……又一次落了下风，他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呢。
小爱看他这幅样子，笑着招招手，说：“好啦好啦，小弟弟不要伤心，死灰科技有许多办法，让你强壮起来的。”
吴易不语，赌气一般开始对着火锅里剩下的东西吃了起来。
小爱看到他这幅样子，微微笑着，继续说起刚才的故事：“我问乔，说‘我好不容易毕了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又能像小时候一样，和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我赶走呢？’。
乔知道了我的心思，一阵沉默后，终于狠下心来说：‘爱，我打算去参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