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看着自己，也让她如此痛苦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何必强行将也留在身边，何不让她离开，只要她过得好，他什么也可以放下，那怕真的让自己痛苦。
“芷晴，你真的不爱我，一看到我，就觉得痛苦吗？”
终于，龙楚萧痛苦的声音，在寂静中缓缓响起，“你离开我，真的会快乐吗？”
她离开他真的会快乐吗，不，她离开他，她这一生，也不会快乐了。
但是，沐芷晴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道：“是，离开你，我一定可以快乐的。”
沐芷晴的话，仿佛一把无形的利锋，狠狠的刺进龙楚萧的心里，让他的心里流淌着看不见的血。
终于，龙楚萧痛苦的笑了一声，道：“好，你生下我们的孩子，我放你走。”
纵然，他会失去他最心爱的女人，但是，她离开后，她从此不会痛苦，他也能留下她和他的孩子，虽然心中不愿，可是，他也别无选择了。
沐芷晴听到他的回答，原本以为，自己会高兴，可是，心里却狠狠的痛了一下，他爱的，其实是只她肚子里孩子，而不是她吧。
终于，沐芷晴痛苦的点了点头，紧紧的闭上眼睛，道：“君无戏言，我如你所愿，生下你的孩子，可是，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给我自由。”
龙楚萧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钗子，叹了一口气，眼中有深深的痛意。
好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了，可是，你不能再伤害自己。”
沐芷晴讥诮的冷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垂着眼瞪，微微冷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了，我会乖乖听话，生下你的骨肉，你放心，我不会伤到我肚子里，你的孩子。”
不。”龙楚萧的嘴角，轻轻扭动了一下，透出心中的痛意，“你和孩子，我都不希望有事。”
好了。”沐芷晴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道，“王上，我怀有身孕，不方便留你，你还是走吧，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并不怕找不到人暖床。”
龙楚萧痛苦的苦笑一声，沐芷晴，你知道吗，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想要，可是，最终，龙楚萧不想再刺激她，只是淡淡的道：“早点休息吧。”带着一身的失落和痛苦，转身出去。
第二天，沐芷晴果然乖乖吃药，乖乖吃下宫女太医们配制的每一样食物，不再哭闹，连阿珠也觉得古怪，不知道龙楚萧昨夜对她说过什么，一向倔强的沐芷晴，居然听起话来，有时候，连龙楚萧过来看她，居然也能心平气和的和龙楚萧说上几句不关紧要的话。
阿珠心中好奇，禁不住问龙楚萧，道：“王上昨晚给姑娘说过什么，姑娘竟然不再哭闹，我们送去的东西，她都听话的吃了。”
龙楚萧苦笑一声，弯起的嘴角，勾起一抹痛苦的笑意，终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阿珠瞧着沐芷晴的反常，龙楚萧的异样，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二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一连数天，沐芷晴乖乖进食，用心调理，苍白的面上，竟然透出几份浅浅的红色。
阿珠着着沐芷晴渐渐好起来的身子，终于放心。
一开始，沐芷晴得知自己怀上龙楚萧的孩子，因为对凌天放的内疚，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心只想打掉这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可是，这些日子来，每当静下来的时候，沐芷晴似佛都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渐渐的长大，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变化，仿佛都能给沐芷晴带一种喜悦，甚至，沐芷晴按奈不住自己不禁想象，当孩子生下来后，会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是像自己，还是像龙楚萧。
在每一天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成长的日子里，女人天生的母性，早就让沐芷晴舍不得自己肚子的那个小生命了。
那怕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沐芷晴也会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龙楚萧看着沐芷晴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兴喜的同时，却难勉有一种失落。
虽然，即将成为孩子的父亲，让她兴喜不已，但是，一想到孩子出世不久，他就会失去他一生里最心爱的女人，他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竟连呼吸也不能畅然了。
如果，能留下孩子，又能留下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心，那是一种什么样日子，那样的日子，连做梦也是一种奢侈。
这天，龙楚萧处理完朝中的事务，来到沐芷晴的房中，自从，二人有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约定，他便不再强求她，她也不再抗拒他，偶尔，两人甚至还会像朋友一般，友好的交谈起来，只是，龙楚萧知道，这种友好，不过是分别前的平静，他珍惜着和她和平相处的每一天的同是，也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在心中无可控制的蔓延着，让他痛苦不堪。
龙楚萧坐在床边，看着沐芷晴一脸幸福的抚着已经垄起的腹，轻轻一笑，道：“她可长得真快，没多久，就这么大了，她长大了，一定会很像你。”
“是啊。”沐芷晴目光，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小腹，轻轻一笑，道，“还没生呢，谁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时，二人的神情，二人的语气，竟似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和谐。
“我看，一定是女孩。”
“为什么一定会是女孩。”沐芷晴看着他，不解的问，“我倒觉得，更像是男孩呢。”
龙楚萧微微的笑着，享受着此时的宁静，“是女孩子，长大了，跟你一样，这么漂亮，这么讨人喜欢，难道不好吗？”
“也许真是一个男孩子也说不定呢，他常常在我肚子里踢我呢。”
沐芷晴抿嘴一笑，还要再说，忽然，面色一变，原本就苍白的面上，一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额前沁出一片晶亮的汗珠，点点跌落着，终于，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龙楚萧吓了一跳，一惊而起，轮廓分明，坚硬有力的面上，竟也透出一片慌乱，扶着沐芷晴，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芷晴，怎么了，你没事吧？””
一时，只见沐芷晴的面色越来越白，连此嘴唇也是一片苍白之色，龙楚萧着急起来，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沐芷晴皱起眉心，面上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轻轻挥了挥手，道，“我没事，他……他又踢了我一下。”
龙楚萧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挥手退去已经赶来的侍女仆婢。
这小家伙，可真是顽皮，还没出世呢，就这样磨自己的娘了，呵呵，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孩子，到时候，我可以教他骑马射箭。”
龙楚萧无限的遐想着，仿佛沐芷晴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出生，自己带着他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飞驰狂奔，而沐芷晴，便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就在父子两人的旁边，看着父子两人嬉戏，一想到这些，一种无法抑止的喜悦，便会发自心底的汹涌而出。
沐芷晴一脸的幸福，抚自己的小腹，抿嘴一笑，道：“其实，有时候，他也很乖的，只是有时候，会轻轻踢我一下。”
龙楚萧看出她对孩子的喜欢，轻轻一笑，试探的道：“是啊，他很乖呢。”忽然，一把握住沐芷晴的手掌，认真的道，“芷晴，他这么乖，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他一出世，就没有母亲吗？你真的忍心，让她一出世，就是一个没有娘疼的孩子吗。”
沐芷晴面色一变，瘦弱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眼中浮起一片水雾，终于，抬起头来，向龙楚萧望去。
龙楚萧轻轻一笑，兴致勃勃的说出自己的遐想，希望利用女人天生的母性，打动她，让她留下来。
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教他骑马射箭，你在一边看着我们，好不好。”
“好。”沐芷晴仿佛给他的遐想打动，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发出龙楚萧嘴角透着一抹胜利的笑意，狠狠向他瞪了一眼，“不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留下来的，君无戏言，我希望，你说过的话，你能够记住，我生下孩子，你还我自由。”
她把话说完，再不看龙楚萧一眼，转身向房里走去，转过身去，一片冰凉的泪水，早就湿透了她清丽的脸，点点跌落，砸碎在她白色的衣襟上。
龙楚萧瞧着沐芷晴远去的背影，呆立落花中，心中一片失落，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她天生的母性，让她留下，可是，看样子，她始终无法愿凉自己，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叹气声中，充满了不尽的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