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正为她整理床上的被褥,想让她回来时睡得更舒服些,见她回来,轻禁笑迎上去,道:“姑娘,你和王上一起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舒服。”沐芷晴面色有些苍白的道,“阿珠,你出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阿珠答应着,却不离开,瞧着沐芷晴,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不舒服,要我请太医来吗。”
不用。”沐芷晴无力的摇了摇头,“我睡一下就好了,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阿珠迟疑的点了点头,终于,缓缓退了出去。
见阿珠离开,沐芷晴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痛哭起来,眼中的泪水,打湿一片锦被,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呜咽道:“孩子,对不起,娘不能陪着你,你是他的孩子,将来,是皇子,是公主,就算没有娘陪着你,也一样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娘也不想离开你,可是……可是,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我真的快疯掉的,对不起,孩子,娘对不起你。”
一时,一股压抑的哭声,在房中响起。
窗外,一片落花中,龙楚萧立在一片落花中,瞧着沐芷晴伏枕痛哭的样子,心如刀绞,手掌不自禁的握起,指甲划破掌心,在手掌的掌纹中留下一道道诡异的纹路。
他的旁边,阿珠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一生,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爱情,彼此间爱得如此痛苦,甚至是死去活来,偏偏又无法在一起,姑娘是爱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的,可是,因为过去的那些爱恨情仇,却让两人心中无法忘记那些痛苦,始终不能走到一起。
是爱是恨,真的很难说得清。
一阵风掠过,吹拂着龙楚萧额前凌乱的长发,单薄的衣衫,这个强大而冷酷的男人身上,此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瞧得人心中一阵难过。
终于,阿珠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忍看着龙楚萧和沐芷晴两人痛苦的样子,无声的退下。
第二天,沐芷晴身体,似乎又开始不适起来,整整一天,躺在床上,神情迷糊。
龙楚萧朝中有事,在沐芷晴的房中陪了她一阵子,吩咐太医和侍女们好好照顾她,然后,惴着一阵不安的心情,上朝去了。
终于,太医们把药方开了,让侍婢们熬好,然后送来。
沐芷晴喜欢清静,一向只习惯阿珠侍候自己,其她的侍女,把事物送到房中,再由阿珠给自己送来,因此,她的房中,除了阿珠,几乎不会有别人。
沐芷晴想是受到风寒,头脑中晕晕沉沉,阿珠见她安稳睡下,这才放心,一时,侍婢们又没有把药送来,见案上的鲜花,已有几份调零,忙收拾起枯萎的鲜花,拿着剪子,到后院去准备剪一些沐芷晴喜欢的鲜花。
沐芷晴在晕睡中,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进房里,向自己缓缓走近,迷迷糊糊的觉得口渴,叫了一声,道:“阿珠,我口渴,你帮我把桌上的酸梅汤给我喝一口吧。”
沐芷晴叫了几声阿珠,不听有人回答,睁开眼眼,朦胧中,只见一名妇人立在床上,瞧着自己,她头晕目眩,一时又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依稀没有见过,轻轻吟了一声,道:“你是谁?”
我在太医吩咐过来,给姑娘送药的。”
一个妇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送药?”
沐芷晴奇怪道,“刚才,太医不是把药送来了吗,婢女们正在熬,还没送呢,怎么又送药来了,到底有多少药要吃啊。”
这是太医让小的送来的保胎药,姑娘喝了,对姑娘大有好处呢。”
妇人瞧着目光茫然的沐芷晴,知道她的神情还不是很清醒,弯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来,“姑娘还是先吃了吧,吃了一会就好了。”
沐芷晴无力的点了点头,想是昨日受了些风寒,今天一大早起床,便觉脑子不太清晰。
不等她坐起身来,一股药气直冲鼻端。
沐芷晴皱了皱眉,瞧着眼前一碗黑呼呼东西,厌恶的道:“什么啊,这么难闻。”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妇人已经把药碗放到她的嘴边,道:“快喝吧,喝了,小的还要向太医复命呢。”
沐芷晴低下头来,轻轻喝了一口,但觉入口苦涩,难以下咽,摇了摇头,伸手推开她手中的碗,道:“好难喝,我不要喝了。”
良药苦口,姑娘还是乖乖喝了吧,别让自己难受。”
要不,你先放着吧,我等一下喝好不好,我会心里难受,喝不下去。”
妇人微微皱了皱眉,忽然,不耐烦起来,竟然直接将药碗送到她的嘴边,道:“这是王上的意思,姑娘还是喝了吧。”
“不要。”闻着药液的味道,沐芷晴心中一阵恶心,正要伸手推开,忽然,那妇人竟然捉住她的下鄂,强行向她嘴喂去。
你……你要干什么?”
沐芷晴惊恐惧的向后退缩着,却给她紧紧的抓住,强行向嘴唇喂着苦涩的药汁。
沐芷晴痛苦的扭过头去,漆黑的药从嘴角流了下来。
终于,沐芷晴用力一推,哗的一声,她手中的药碗跌在地上。
沐芷晴按着越来越痛的小腹,抬起惊恐的面来,惊道:“你……你给我喝了什么,好痛?”
妇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道:“姑娘,你不是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帮你将你肚子里的孩子解决掉,难道不好吗?”
什么?”沐芷晴睁大惊恐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终于,腹中越来越痛,禁不住一声惨呼,伏倒在床上。
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头,大步从后门走了出去。
阿珠在院中摘了一把沐芷晴喜欢的鲜花,正准备回房,放在沐芷晴的床头,忽然,听到房里哗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了个粉碎,担心沐芷晴出了什么事情,忙赶了回来。
一走进房间,只见沐芷晴伏在床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大惊失色,惊道:“姑娘,你怎了?”
好痛,我好……痛啊。”
沐芷晴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小腹,大点的汗水,从额角流了一下来,几缕乱发,贴在面上,清丽的面容,苍白得吓人,腹中痛楚难禁,忍不住一把抓住阿珠,痛苦的叫道:“阿珠,我肚子好……痛,我肚子好痛,刚才……那人她给我喝了什么,啊,好痛啊。”
什么,喝了什么?”
阿珠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一声惊呼,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瞧着沐芷晴的身下,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大片鲜血,从沐芷晴的身下浸了出来,逶迤成溪,几乎染红了整个床单。
“啊,天啊。”阿珠终于禁不住大叫出声,一把抱住痛苦的沐芷晴,一面呜咽着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啊,天啊,快来人啊,出事了。”
一时,阿珠慌了手脚,小时候,她母亲怀上孩子,忽然有一天跌了一跤,也是身下流了好多血,肚子里的孩子,便没有了,她见到沐芷晴身下的血水越越多,终于,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道:“姑娘,你这是怎么样了,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快来人啊。”
沐芷晴痛苦的伏在她的怀里,紧紧的咬着嘴唇,瞧着自己身下的鲜血渐渐浸,从来没有怀过孩子的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惊恐,一阵害怕,终于,腹中又是一阵剧痛,沐芷晴痛苦的叫了一声,道:“呜,我的孩子。”终于,再也受不了,晕了过去。
大殿上,不知为什么,龙楚萧一上朝来,便觉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了一般,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终于,好不容易处理完朝中的事情,退下朝来,正准备回去看身体不适的沐芷晴,忽然阿珠张惶失措的匆匆赶来。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姑娘出事了。”
什么?”龙楚萧的心脏,莫明其妙的抽搐了一下,仿佛有刀利狠狠的划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她……”
阿珠话没说完,已经禁不住哭了起来,“王上,你还是去看看吧。”
终于,龙楚萧惴着一阵惊恐不安的心,大步向沐芷晴的住处赶去。
终于,来到沐芷晴的住处,只见几名太医在为沐芷晴把脉。
龙楚萧心中一紧,情不自禁的分开太医,冲到床前,只见沐芷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几乎透明,不禁心中一阵惶惑,惊道:“芷晴,你怎么了。”
忽然,手掌碰触到一阵温热,抬起手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沐芷晴的身下,仍在不断的往外流血,染红大片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