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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相见陌路不相识

不止是冷,他身旁的渝恨不得自杀谢罪,主人找夜公子到如今的田地,他总觉得这和自己的失职有关系,他甚至不敢想如果那日到来,主子会不会真的死了。

后面跟来的二等侍卫各个皆垂头丧气,渝重重的跪到桥头,拔出自己的佩剑递交上去,他是一个硬汉子,闷声闷气的道:“主人,你杀了我吧!渝没有脸跟随在您身边,直到今日都找寻不到夜公子,这都是属下的错。”

司空霆没有理他,冷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叫他起来,“别添乱了,现在是用人之际,你真想死也不是这个时候。”

渝被他说的脸上发烫,从地上起来,讪讪的站在冷身后,不敢再吭声!

那名老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进了土坯房再没有出来,司空霆收回满含忧伤的眼睛,对着冷吩咐道:“找一处空地扎营吧!我要在这里渡过最后的时光!”

他这话说出来,冷与渝他们的心瞬间都似被人扎了一样,一各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都忍不住泪湿了眼睛,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战无不克的大周朝战神,十五岁披甲上阵,用兵如神,与当今皇帝曾经一同叱诧战场,平定宣德年间后期的动乱,保如今正德十年太平盛世,最后却因为一个小小的蛊毒要死在这穷乡僻壤之地。

“王爷,还有近二十日的时间,我们赶回南隅还有希望,也许我们还能杀进古滇国的皇宫找寻到解盅的方法!”

司空霆脸上冷淡一笑,“人的命运早被注定,死在哪里又何妨,比起战死杀场做一个孤魂野鬼,起码我的最后还有你们,不是吗?”

对于他的玩笑话,跟随他的十几个属下没有一个笑得出来,甚至比哭还难看。

他们走进洛家村外的树林里,那里栓着已经完全失去神智的静,这个女人让他们所有兄弟为之痛恨。司空霆越是将生死看得云淡风轻,他们心中越恨这个女人。

渝没有帮兄弟们安营,反而提起剑走到静的面前,对着她的脸左右各划一条长长的血口,嘴里恨极骂道:“我渝此时留下一条贱命不死,是为了替主子尽最后的忠,你这个蛇心的女人,等到那一日,渝我死之前也要将你架在油锅当中,烹了你才能解我心中之恨。”

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在静的脸上洒上止血粉,再没有理会只有疼痛时才会有些反应的静,对渝道:“她怎么样死,都是死有余辜,如今之计就是想法怎么样帮助主子解盅,不到最后时刻,我们都不能放弃!”

“可是主人要留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们又不能离开,怕是有力也难出了!”渝泄气的道。

冷做了一个决定,对他道:“在这里没有任何危险,整个村庄闭塞,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百姓,不如你带着兄弟们继续搜罗消息,我陪着主人在这里!”

渝对冷最为信服,刚想听命带着众人离去,司空霆淡漠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随即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笑意,像似没有将自己不久于人世放在心上,只是他的双眼当中隐藏不住的失落,看得他的属下一阵难过。

“本座放弃回南隅,你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吗?一夜堂中高手如云,找到解盅方法之人本座许他三世荣华,时至今日百日已去了八十天,却没有任何一条消息传回,你们认为还有希望吗?”

二人皆沉默不语,可他们实在无法这样过最后的二十日。

“可是主子,怎么样也好比在这里,我们带着干粮也有限,二十日难挺下去啊!”

司空霆再次望了一眼那个老头消失的地方,意味深长的道:“你说我们一直盯紧那个老人,会不会有所发现呢?”

冷与渝同时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丝羞愧,他们是司空霆手下最得力之人,却没有主子心细,此时回想,刚刚那个老人可疑之处太多。

姬无魅颤巍巍的走回洛希家,转进房中就直奔后院,此时他还是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却是健步如飞。

看到扮做农妇的夜汐之将她从菜园子里拉起来,“汐之,司空霆找来了,你要不要见他?”

村口那个顶着一脸皱纹,司空霆打听消息的老人正是易容之后的姬无魅,他不想隐瞒此事,哪怕他知道夜汐之这两个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可是无人时她总是会暗自发呆,他本来能带着她偷偷从后山离去,可是他不想做一个卑鄙小人,他对夜汐之的情意,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快乐。

夜汐之听到这个消息,起初有瞬间的慌乱,随后又慢慢的蹲下身子继续拔地里的冬菜,她故意装做若无其事的道:“未大爷,你真是老糊涂了,我是尹家媳妇,你认错人了!”她这样回姬无魅,是之前二人要出去后给自己起的代称。

姬无魅见她不让自己叫她的真名,晓得她还是不想和司空霆相见,他不知道心里是该高兴,还是为司空霆悲哀。

司空霆只不过是吻了那个阿依古丽一次,她就能躲这么久不见他,就连他逃婚了都没能原谅,那自己呢?他的风流史都能写几本书了,也不知自己这一腔热血能不能唤起她的在意。

夜汐之帮着洛希将一颗颗白菜抱到前院院墙的阴影下,装做无意的撇了一眼不远处树林中扎起的三个帐篷,那些高大的侍卫里有一道白色身影额外引人注意,她也只是匆匆一撇,紧忙低下头又去搬白菜去了。

一眼,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不见时,她可以装作放下,真的见到,她的那份心痛再次被唤醒。

此时她的心如擂鼓在敲,只一眼,她就看出他瘦了,原本丰润的脸颊有些凹陷,好似还长出的胡须,他不娶那个性感又妖娆的公主,追到这里干什么?

她不是不想见他,而是怕日后一顶国殃民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她虽避世在此,可是从洛毅外出带回来的消息里得知,北蛮不满大周朝的轻视之心,像似在集结粮草,要准备开战了。

她怕爹娘难得过上的太平日子,会因自己而不得安宁,她还没有找到江公公,没有替外祖伸冤,如果司空旭知道司空霆是因为自己才给大周带来这样大的危患,怕是杀她夜家满门,株连九族的心都有了。

她压抑着心中的思念,匆匆向后院走去,如果她得知司空霆身中奇毒而不得解,只盼着见她最后一面,她定不会这样瞻前顾后的躲着了。

司空霆一直注视着那户人家,看到一个妇人出来,相貌普通身形佝偻,根本没有往夜汐之身上想,随后又见到一个少女,长相到是甜美,可是个子矮小,随后是一个更小的男孩,他把这两个小孩当成了那个妇女的孩子,随后他心中有些失望。

“难道是我弄错了?汐之真的走了吗?”又注视了很久,那家人一直在进进出出的搬运储存白菜,再无可疑之人,他不再盯着看。进了临时帐篷,实际上到了傍晚时分,他就会觉得虚弱不堪,此时的他需要休息。

而每当亥时(晚九点到十一点),他就会陷入神智模糊阶段。侍卫在山上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子,轻车熟路的将这些食物处理了,架到火上烘烤,随后拿出他们带的饼子热了,将快熟的兔肉撒上盐巴和枯茗粉,一阵浓郁的香气瓢出,冷将烤好的兔肉用刀子切了夹进饼子里,又端了一碗简单熬制的鸡汤给司空霆端了进去。

司空霆看到食物只是让他放在一旁,对冷道:“进村前那个山坳里是不是有一处清泉,今夜我想在那里打坐!”

冷放下食物担心的道:“主子,如今已是秋末,山中泉水虽说不上冰冷刺骨,坐久了绝对也是要伤身的!”

司空霆无所谓的笑了笑,“伤不伤身,对于时日不多的我还有意义吗?我是想看看,将身体泡在冰冷的溪水里,会不会唤回我一些神智!”

冷的心更痛了,主子总是表现的云淡风轻,可他心中清楚,他是不想失去那二个时辰的意识的,哪怕是死,他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吧!

司空霆没有吃任何东西,而是向那处山坳走去,他在夜幕降临后就会身体变得虚弱不堪,虚弱的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他不想任何人帮助这样的他,那样有失他主子的威仪,所以他提前出发,平日里半炷香就能走到的路,他用了一个时辰。

而他走后,冷钻出营帐向着那户人家冲去,他不管那个老人是谁,主子不在,他定要逼问出夜汐之到底去了哪里。

他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农舍,里面的一家人也在吃晚饭,刚刚摆好碗筷,准备开饭的“一家四口”被他提着剑踹开了房门。

冷满身的煞气,当即吓哭了小萝卜头,洛希将他圈进怀中,对着突然冲进来要杀人的冷同样怕的要命,夜汐之则是心中咯噔一下,冷他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司空霆找上来不是为了寻自己回去,而是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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