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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裴子言探狱

徐府大火一事,早已经轰动整个沐阳城。

街头巷尾,小老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裴子言为了掩饰此事,早已经命后尘,派人在街头散布谣言,说是:一群来自蒙古的彪骑悍匪,行至沐阳城,打劫了徐府金银无数,放火杀人灭口,趁机连夜逃走。

民间百姓多是善于想象之人,裴子言放出的话,早已经添油加醋,经过无数赴会演绎,呗百姓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真实可信。甚至人物外貌,也是加上想象,生动无比。

这边卖瓜的王大爷说:那群蒙古人啊,身长体阔,走起路来,地都要摇三摇的,长的那是凶神恶煞啊,可比门上贴的关公和钟馗还要吓人咧。

稍微见过世面的摆卦摊的瞎子可是说道:“哎,那群蒙古人,吃的生肉,穿的兽皮,没见过世面哪。走到咱沐阳城这,见了大世面,可是移不开眼啦。这不,听说徐府要大宴宾客,混进去见世面。咱们徐大人,那可是搜罗了不少金银财宝啊。好哇,蒙古人那可忍不住了。抢了钱不说,还把赶来的家丁打得半死。不是怕坏事,才一把火烧了了事哇!哎,蛮夷之地,人品确实不行哦。”

好奇的众人,纷纷犹如听书般,讲瞎子的卦摊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听得瞎子如此说道,纷纷赞同:可不是,蒙古人,就是见不得世面,哪比得上咱们,活在潇洒滋润哪。

这边厢,身在狱中的暖儿,也早已经听见了把守大牢的狱卒们的议论纷纷和窃窃言论。

暖儿听了起初不觉有它,反倒觉得:哎,我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亏那个人带我离开了,要不然我可要是被烧死了,要是我死了,娘和妹妹该怎么办呢?

可转念一想到:那个人已经被杀死了,我也因此深陷大牢。要是认定我是凶手,倒也死路一条。跟被烧死有什么区别呢?心里又开始绝望的不行。

暖儿本性善良,乐观。穷人家的苦楚磨练着长大,更是早早学会心胸坦荡。

不然,心里存着苦难,整日悲戚,早就活不得,在这世上了。

这个时候,心性的乐观又帮了她。

她开始想:啊,不对,是裴子言杀了他的,不是我。裴子言肯派那个人来带我走,后来在红楼又救了我,这次他应该也会来救我吧?

想起那次埋葬落音,暖儿就开始认定,裴子言都是一个好人,虽然嘴呢,恶毒了点。但是,至少这几次,他都是帮了自己的。

善良的暖儿,却丝毫没想到,昨夜杀人之后,裴子言丝毫没有考虑到她安危,自己走掉了。

是不是,暖儿对着裴子言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呢?才肯记住他的好,忘掉他的坏,才肯,无论眼见他做了许多坏事,却一直认定,他是很好的一个人?

暖儿并没察觉到这些,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而当早上暖儿被抓入大牢时,红楼上上下下早就炸开了锅。

大家也都是议论纷纷,添油加醋,说的不亦乐乎,把昨夜那场命案,更是渲染的玄之又玄。

什么那人本是个色鬼啊,暖儿宁死不从啊,不小心失手杀了人哪。

大家跟讲鬼故事似地,说的唾沫乱飞,忍不住还要自己吓自己一番。

哎,人哪,都是见不得事情,越乱越好,越吓人越好。

裴子言自从昨晚半夜离去,回到府邸之后,越想越不妥,才发觉:赵琦死了,没收拾现场,这个黑锅,暖儿倒要背了。

因此,一大早起,就命人备轿,来红楼探听风声。

暖儿前脚被抓走,裴子言后脚赶到。

裴子言一身倜傥风流,折扇在手中开开合合,步入大厅,寻了妩娘去。

见得妩娘,佯装随意自在:“妩娘,昨晚本公子来红楼,到得楼上去找暖儿,却发现暖儿在和一陌生男人喝酒,这是怎么回事?搞得本公子昨晚在红楼玩的不甚尽兴,现在姑娘们呢,怎么不出来陪陪大爷我啊?”

妩娘一脸歉意:“哎呀,裴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您没玩尽兴,今个还要你白跑一趟了。”

说着,停顿了一下,又往脸上堆着笑,继续说道:“暖儿那丫头,失手杀了那位大爷,这不,刚刚送官去了。红楼上上下下,闹得不成样子,今天哪,就不陪客了。公子爷您哪,改日再来,我一定好酒好菜,漂亮姑娘的招待您,啊。”

裴子言装作毫不知情:“哎呦,暖儿这丫头,一向没什么胆量,这次竟然杀了人哪!这倒是真人不露相啊。唉,我跟她也算是相熟一场,改日去牢里,给她送送行。”

说毕,又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那行,公子我,改日再来找乐子。妩娘可要记得你的招待啊,我先别去逛逛去。”

接着,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裴子言坐得轿中,下人问道:“公子,咱们回府吗?”

裴子言沉吟片刻,心中暗忖:“暖儿这丫头会不会把自己招供出去?不过说了也是没人信。她昨晚怎么不知道逃跑呢?真是笨蛋一个。现在进了大牢,怕是滋味不爽吧。也罢,且去看看她。总归是因我而起。”

这样想着,便对随从说道:“先不回府,走,先去监牢。”

下人称是,起轿往监牢方向去。

到得监牢门口,裴子言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随从,随从领会,走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子,往监牢狱头手里一塞,对他说道:“我家公子,要进去探望一个人,就是今天早上刚抓进来的红楼的,那个暖儿姑娘,还请狱头多多通融啊。

狱头接到钱,喜得眉开眼笑,立马恭敬有礼,口中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公子这边请。”

裴子言由着狱头前头开道,并不多话。

走到一处牢前,狱头停下,对着牢内凶神恶煞的大声喊道:“喂,有人看你来了!快起来。”

转身,立马脸上转换成一幅恭敬讨好的模样,对裴子言说道:“这位就是了,公子还请。”

说完之后,狱头自觉退了出去。

裴子言待狱头离开之后,才走上前去,张口就说:“你在牢里的生活,看来还不错嘛。真是,早知道早点送你来这里,你在这里,既能白吃白喝,还不用做苦工,伺候人,是不是啊?哈哈。”

暖儿看到裴子言前来探望,心内猛然一喜,有些激动,刚想张口,却听到裴子言出口还是这般恶毒,真是不改刻薄本色。

暖儿早已经习惯,本来没有多想,转念一想:都是他害的,哼。

暖儿有些恼怒:“哼,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进这里吗?这里是很好啊,有的吃有的喝有得玩,可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来住啊!哼。”

裴子言大感意外。不过一夜间,这丫头竟然性情大变,敢跟自己顶嘴了。不过,感觉却不错呢?

见惯了她一副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样子,裴子言觉得难缠的讨人嫌。似乎,现在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这个她,才是真性情的袒露?

想到此,裴子言充满了玩味,嘴角那抹魅惑的笑,愈发荡漾:“哦,你倒是长进不少哇。看来,这监狱真的是个好地方。也罢,我以为,你在这里受苦受难,没想到,你很适应嘛。也好,这样看来,你就在狱中多待两日吧,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裴子言懒散的,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潇洒自如的扇着。

然后,姿态优美的转身,从容不羁的,往外走去。

暖儿眼见,裴子言就这样走了。立马后悔,登时脸上带着笑讨好道:“喂,喂,裴公子!你不要生气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快点救我出去啊。我娘和我妹妹还要我养呢!”

眼见裴公子真的走了,自己想出去的希望落空,暖儿又开始沮丧起来,一想到这般境地,都是裴子言害的,顿时又对他充满了恨意:“哼,好你个裴子言!陷害与我,还见死不救,哼哼!”

连暖儿自己都没发觉,她对裴子言,越来越不见外了呢。似乎,还产生了一点依赖。要求他的时候,也是理直气壮了许多呢。

暖儿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己落到现在这个田地,与裴子言可是干系太大。

唉,怎么才能出去呢?见裴子言确实走远了,暖儿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先前的那些担心又涌上心头,她重新回到角落里瑟缩着蹲下,这个大牢里阴森森的,人在里面从骨头缝里都觉得阴冷。“娘和卿儿见我没回来,一定会担心呢。我要是在狱中,她们怎么存活呢?哎呀,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暖儿这样想到,打定了主意。

可是,怎么才能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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