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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拼尽一己之力

暖儿一向遇到问题,都是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从来没存过,向人讨要帮助的想法。可是,这次,她自己已经身在大牢,没办法自己救自己啊。那么,只能找别人了。

可是,谁能救自己呢?季容辰,他会知道自己入狱了吗?他是明王的义子,又是侯爷。要是知道我入狱了,也许会帮我吧。

舒云呢,她一定不知道我的事,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身体弱,又没钱没势,寄于裴子言的篱下,想帮也帮不上啊。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裴子言。按理说,自己入狱是他害的。他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他既应该救她,也最有能力救她啊,他那么有钱。啊,可是,刚才来看她,竟然还是出口嘲讽,一点救人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坏人,大坏人,要我背黑锅,又见死不救,还幸灾乐祸。枉我一直认定,你是好人,哼!”暖儿嘴里嘟囔着暗暗骂着裴子言,可是心里说实话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胡思乱想了半晌,她对自己说道:唉,注定没人救我吗?

虽然,这样想着,暖儿心底还是一直有一丝希望,她觉得裴子言会救自己的。

暖儿自己都没发觉,她对待裴子言,似乎有了一点依赖和希望呢。

大概,每个女孩心里,都有那么一个白马骑士的梦:期望自己落难之时,会有人,肯骑着白马,跋山涉水而来,解救自己,脱离困境。

坚强如暖儿者,也不例外。即使习惯照顾周围所有人,独自肩负全家生计,可那也是生活所逼。她只是习惯,不代表喜欢。

没想过依赖,不敢依赖,也不过是因为,值得依赖的人,从来没出现过。

生活教会暖儿务实,对凡是可能的人或物,从不抱幻想。不然,当她们母女三个,没钱吃饭时,暖儿只要抱着幻想:啊,会有人来拯救自己,过上美好的生活,就够了吗?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幻想只能是幻想,虽然美好,永远解决不了现实问题。

痛苦不行,绝望也不行,它们从来都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浪费力气。

所以,暖儿,从来都不哭,因为知道没用。

生活会教每个人学会,一切都要靠自己。

暖儿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在家人饿死之际,跪在红楼一天一夜,打不走,骂不跑,厚着脸皮,才讨得一口饭吃,一家人活到现在。

而现在呢,昨晚到今晚,变故接连发生,暖儿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被动接受。

却是还好,裴子言一再的担当了那个解救她的角色,还有那一个怀抱的安慰。哪怕,也是因为裴子言,让自己进了牢狱,那些依赖和好,暖儿却全都深深记在心上。

暖儿,暖儿,真是人如其名。别人给予三分的好,暖儿就会,竭力给出所有来回报。

这样存了一份依赖,对暖儿来说,也不是坏事吧。

毕竟,活着,要有希望和关怀,也才有动力。期待第二天的阳光。

此时,刚刚从知州李开仁处回来的薛向东,正在明王府,向明王汇报。

薛向东说:“启禀明王,属下已经和李开仁调查清楚,那份名单上,侥幸逃脱者,只有裴子言一人。据传言,他已不是第一次经历大火,好几年前,也是城中一场大火,许多人都被烧死了,只有裴子言存活下来,并且继承了万贯家财,据说,家产很多,富可敌国。也是因此,徐海棠邀请名单中才有他。”

明王听了,只是不住把玩手中茶盏,沉吟不语。

薛向东见明王并不发表意见,只得继续说道:“属下和李开仁亲自上门,登门拜访,据那裴子言自己说,他是喝酒太多,有点醉意,因此提前离席,后来觉得玩的不过瘾,离开徐府后,就去了红楼,找了平日相熟的姑娘。他说,这点,红楼的暖儿姑娘可以作证。可是,属下得知,暖儿姑娘,昨夜陪客时,因为不小心失手杀了客人,今天早上,刚刚被官府差役押走,现正在大牢里关押。”

听到这时,明王现出一阵值得玩味的表情:“哦?这样说来,甚是巧合哇。”

尾音的字,故意拖得很长。

这画外音,薛向东如何不得知?

因此,他立即回道:“属下也觉得这个裴子言甚是可疑。两场大火偏偏都是侥幸逃脱,身份也是可疑,一场大火后,竟然坐拥家财,富可敌国。而今,昨夜这场大火,逃脱不说,指认了一个人证,竟然也是刚巧发生命案。”

明王淡淡道:“他的身份,我心中有数,这个你不必管。其他的,彻查到底。”

薛向东听到此话,心中不禁纳罕,却也不能表现,于是说道:“是,明王有令,属下自当尽力去办。”

明王仍是淡然:“嗯,好,你去吧。”

薛向东躬身行礼:“属下告退。”退出大厅。

明王此刻心中也是狐疑非常:裴子言,二皇子,不是一向不问政事,沉迷风月吗?不是你,是皇后,是大皇子裴子峰?如果是你,你又想做什么呢?——

这边厢,薛向东离开明王府,即刻赶往狱中。

裴子言走了很久,暖儿不防又有人来探望,心下纳罕:这回会是谁呢?

且看来人,一身官家装束,却并无头上纱帽。暖儿觉得疑惑,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人,却为何来到大牢中,单单探望自己呢?

正自思考间,薛向东已经命差役打开监牢大门,同时大踏步走了进去。

同时,随从往身后放上红木暖椅,薛向东撩开衣袍,坐了上去。

暖儿被眼见所见,弄得很是不解,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薛向东,不知他意欲何为。

薛向东姿态从容不迫,语气倒是和顺,他先问道:“你,就是红楼的暖儿?”

暖儿想了一下,不知来者意图,只得点了一下头。

薛向东说:“不要害怕,我是明王身边下属,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作答。”

暖儿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提条件,于是问道:“我如实回答了问题,就会放我出去吗?”

薛向东倒也是好性情,仍是和颜答道:“问你问题,跟你自己犯的罪行没有关系。我是另为它事而来。你的案子嘛,自有李开仁大人决断。不过,你若是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我会向李大仁说清,为你网开一面。”

暖儿不疑有他,连声说道:“好,好,我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薛向东嗯了一声,开始发问:“那好,我且问你,你可认识裴子言?”

暖儿觉得奇怪:也许,跟裴子言有关?却也老实答道:“认识,他是我们红楼的常客。”

薛向东话锋一转:“那,你可知道,昨夜徐府大火之事?”

暖儿仍觉得奇怪:徐府大火,和裴子言有什么关系?当下老实答道:“知道,刚才听牢里的狱卒大哥们。都在议论这此事。”

薛向东似是满意,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提问:“那好,我且问你,昨晚,裴子言有没有来找过你?”

暖儿更是奇怪:“是啊,他,他来找过我,然后又走了。”

心中却在思量:要不要把是裴子言杀人说出去?这样,也许我就能出去了。可是,可是,我若是说出去,裴子言也许就要入狱了。而且,他定会恨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害了他?

正在思考间,因此回答有些犹疑。

这刚好被薛向东看在眼里,他变得有些严厉:“如实招来,到底有还是没有?”

暖儿心里还是期待,裴子言会来救自己,而且,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内心并不希望,对裴子言不利,反而想要保护他。

薛向东这一声严厉的喝问,委实变得太快,暖儿有点发懵,一个哆嗦,情急之下喊道:“有!”

薛向东定定的看着暖儿,半晌又是和颜悦色,对着暖儿说道:“当真是实话?那我告诉你一点,徐府大火,有可能是与裴子言有关。裴子言说,你是她的人证,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你要知道,徐府大火,可是伤及很多条人命。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包庇罪犯。”

暖儿听了,顿时觉得,昨晚之事,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似乎,有很多事,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她内心,还是想要保护裴子言,内心隐隐觉得,也许,少牵扯到裴子言,对他比较安全。

暖儿如是想了之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是的,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薛向东考虑良久:都说青楼众人,最是无情无义。眼前这丫头,似乎和裴子言交情并不深,充其量,也只是妓女和恩客的交情。并无动机,故意袒护裴子言才是。看她情景,不像是说假话,应该是可信的。

因此,他觉得此行尚且满意,略微点了一下头:“嗯,那就好。”

言毕,站起身,走了出去。差役重新锁上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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