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祈楚皇五年来忙于扩展祈国疆土,疲于战事,未曾替祁清云选妃。所以祁清云刚登基,朝中大臣便纷纷上书,为祁清云选后,但祁清云推脱自己刚接理政事,心系百姓,希望能尽快使得国家国富民强,不宜劳心于后宫。选妃之事也便由此搁浅了。
清云皇帝悉心于政事,与邻国交好,国家安定。
这日,正是元宵佳节,太平街上热闹非凡,到处挂满了五彩的花灯,远空放着绚烂的烟花,两岸边还有一对对男女在放着莲花灯,小孩子们提着花灯竞相追逐。
太平街尾的水岸边,迁客雅堂里灯火阑珊,文人墨客攒头流动。司徒煊一身宝蓝锦衣,半束发带,气质不凡,眉目澄澈,与佳友们畅谈诗文。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来,不好吧!老爷可是特意交代,要我们今晚呆在府里,哪里也不能去。”束发的清俊男子轻合折扇,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烦,转身看着另一个满脸犹豫担忧的少年,开口道:“好了,馨儿,爹爹不会知道的,我们都出来了,玩一会,我们就回去,好吗?”束发的男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魅惑十足的看着馨儿。
馨儿中蛊一般的想点头,但又随即反应过来,猛然摇头道:“小姐,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我们还是-----”上次偷溜出来,被老爷发现后,小姐被禁足一个月,自己也挨了三十板子,想想就觉得屁股生疼,若是这次又被发现了,肯定要被罚的更惨了。
冷千寻想起上次的事,也是稍稍收了脸,轻咳了一声,转而又立马妖媚无比的笑道:“馨儿,这次爹爹去了程尚书府,不知要何时回来,我们就出来一下下,立马回去,好不好--”
馨儿还在犹豫,冷千寻已经欢快的打着折扇,混在集市中,馨儿连忙紧跟上去。繁华的太平街,人人都欢乐的顾着自己,让冷千寻轻松无比,不用想带着面具一样活在别人的眼里,这样真好。
“小李子,你看朕的太平天下。”一个浩然正气的身着黑紫华袍的男子笑道,脸上黏贴的假胡子也在小抖着,“是,爷,这是您治理有方啊。再过不久,也该是您为您的天下,找一位贤德的皇后的日子了。”黑衣男子微微躬身道。“小李子--”男子明显有些不悦了。小李子立即闭上了嘴。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迁客雅堂,馨儿落在后面,小跑而来,喘着气道:“小姐你,慢点啊---”冷千寻立即敛息道:“叫少爷,你怎么老改不过来。”馨儿看着过往的人群,立即改口道:“少爷,我们出来好一会了,我们回去吧!”冷千寻看了一眼迁客雅堂,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司徒煊,她早就想会会他了。
“小李子,我们去迁客雅堂看看。”“是,爷。”
冷千寻拉着馨儿便往里走,馨儿讶然看来以后不能听小姐的,她每次都出尔反尔。
冷千寻刚进迁客雅堂,司徒煊便看到了她,她一个新面孔,很容易便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身暗蓝绣花华炮,手执折扇,束发而立,脸廓分明,下巴尖挺,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饱读诗书的样子。
司徒煊想着,便向冷千寻走去,温润有力的声音响起“这位仁兄,从未见过,可是祈国人?”闻言,冷千寻抬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思酌了一下,便回答:“在下寒羽,是郑国人,如今两国交好,迁客雅堂的司徒煊声名远播,在下慕名久矣,今日特来一见。”
司徒煊笑颜逐开“哪里,哪里,寒兄谬赞了。”冷千寻看着他,这样说来,他便是司徒煊了,男子眸若星辰,笑若拂风,英姿特立,果然气宇不凡。
冷千寻笑道:“在下想与司徒兄切磋一下可否?”闻言,周围的文人便都围观而来,司徒煊看了一眼,便道:“好,寒兄想如何比试。”冷千寻折扇一挥,笑道:“好,司徒兄痛快,咱们便来对对子。”
冷千寻看了一眼迁客雅堂外的河,便道:“碧海阁,人约把酒黄昏后,两意潇潇。”
司徒煊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答道;“望月台,独倚阑干夜半时,此情可待。”
这样的两人描述的画面顿时让在场的人,情不自已的进入了那个,有情人苦待之境。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祁清云看着寒羽,眼中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感,寒羽的身上似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祁清云立于人外,自有一种飘然绝世之感。
司徒煊道:“寒兄果然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寒羽笑了一下“司徒兄也不虚其名,再来。”
司徒煊轻轻笑颜;“风雪夜半天,傲梅残立。”
“远阳当空时,小河独行。”
“鸿鹄撷残枝,一曲箜篌颤玉山。”
“流光辗世事,一杯沽酒浸我心。”
馨儿看着两个人的激烈对决,整个人激动无比,压根忘了要回去的事,只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小姐。
“好,寒兄,你真是我的知音啊。”司徒煊面容欣喜过望,从未有过如此舒畅的心情。“司徒兄也是在下的知音啊。”冷千寻也是激动万分,没想到,这司徒煊竟是这般投她的意。司徒煊笑道:“寒兄,咱们二楼雅间畅谈。”“好,司徒兄。”冷千寻踏步而去,全然忘了馨儿的存在。
二楼雅间,二人侃侃而谈,论古谈今,天上地下,无所不详。待得馨儿找到冷千寻时,已是夜半。馨儿一脸愁容,眸中含泪,想必是找了许久,神色慌张,冷千寻急忙与司徒煊告别,便匆匆回府。
馨儿本以为这次又会难辞责咎,回府后,却发现,老爷还未回府,顿时心中轻松无比。
自那日以后,冷千寻得空便会去迁客雅堂找司徒煊,有时他在,有时不在。司徒煊有新的作品或新的灵感便会告诉冷千寻,相反冷千寻也是如此。
这日,天朗气清,微风习习,水流轻缓,远处驶来一个竹筏,竹筏上的人儿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划桨的男子一身灰色锦袍,长发飘然,脸廓明亮,阳光青雾静静的笼在他的周身,气质如小桥流水,让人安逸温馨,另一握扇男子,一身青衣似要与这茫茫高山相互融合,眼眸清灵,额头光洁,肤色白皙,声音灵动,恍若展翅的夜莺。
竹筏驶过广阔的平流,激进峡谷千寻张开双臂,仰着头,微闭着眼山间林鸟轻鸣,树香芬芳,清风带了点薄雾,缓缓拂过脸,穿过指尖,深吸一口气,激动道:“司徒兄,我从来没有和大自然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感觉太美妙了。”
像她们这样的大家闺秀如何能随意的抛头露面,司徒煊看着她如痴如醉的模样,恍了恍神,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半响才道:“大自然总带给我无穷无尽的灵感和力量,每当我心情沉郁的时候,我便会来这,如今能与寒兄一起分享,真是另一番感受啊!”
突然竹筏开始剧烈地一颤,水流变得湍急,千寻一个站不稳,便向司徒煊扑去,扑通一声,两个人一起落入水中————
上了岸,千寻便一个劲的发颤,寒冷的春水,比起冬日的冰水更让人彻骨一些。司徒煊一脸愧疚的看着千寻,急忙去四境捡了些柴枝树干,起了火,便道:“寒兄你快把衣服脱下来弄干,这样会感染风寒的。”说着便解下自己的衣服来,千寻一脸错愕,结语道:“啊!不不。”
说着便向火源处靠了靠,“我近点烘就好了,在外人面前,我不习惯脱衣服。”司徒煊一脸无奈,衣服已经脱尽,半裸着身子,走过来,又添了些柴火,千寻一见他光滑的胸膛,一下子面颊绯红,如同火烧,一直顺着烧到耳根,急忙低下头去,心砰砰直跳。司徒煊见她满面通红,以为她发起烧来,连忙用手去抚。
千寻一见他伸手过来,便急忙伸手拍掉他的手,慌张道:“你,你干什么。”司徒煊收回手,一脸尴尬道:“看寒兄面颊通红,以为寒兄发烧了,想要试试温度。”“啊,我,是这火太热了。”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言语,带的衣服变干,便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