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还是那句话,您终有一天会仙逝,所以,长孙殿下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寿礼,他会是我大明合格的储君,留垂青史的帝王。”
“大胆!”宁王可是个火爆脾气,也不知是气是喜,他那指着冷依寒的手在发抖。
冷依寒没有理会宁王的声音,继续自己的话:“皇上,您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难道您真的相信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可笑的话吗?”
“放肆。”朱元璋拍案而起,厉声呵斥,他毕竟是一朝天子,又是当着那些王公大臣的面,他即便真觉得冷依寒说的话有道理,也总是要面子的。
“依寒,你快别说了。”见朱元璋大怒,朱允炆连忙上前将冷依寒拉住,他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恐怕谁都救不了他了。然后向朱元璋求情,“皇爷爷,请您绕过依寒吧,他不是有心这么说的。”朱静仙和朱诗颜也都很是担心,一起给他求情:“是啊,皇爷爷请您绕过依寒吧。”
“绕过他,他胆敢公然诅咒朕,朕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朱元璋一副龙颜震怒想要杀人的样子,其实,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朱诗颜和朱静仙、朱允炆他们都吓坏了,朱诗颜突然想到了什么,双膝跪地:“皇爷爷刚才不是问紫兰想要什么赏赐吗,紫兰恳求皇爷爷饶恕依寒,这就是紫兰想要的赏赐。”那静仙听紫兰这么一说,便也跪下附和道:“对啊,皇爷爷,孙儿想要的赏赐也是恳请皇爷爷放了依寒。”
朱元璋看似很生气,非要杀了依寒不可,其实不然,加之朱静仙和朱诗颜又都为他求情,这也刚好是个台阶,又岂能不接呢:“好了,看在两位公主的份儿上,就先饶了你这狂徒的性命,下去吧。”
“谢皇爷爷。孙儿告退。”然后,朱允炆等人便赶紧带着冷依寒离开奉天殿,回东宫去了。
一眼望殇儿时梦奈何缘尽千千结
滚滚红尘,在茫茫人海里相遇,牵手今生的缘,无奈却被命运捉弄,那纠缠错结,即以忘记,为何还要在想起呢?
连理树,连理枝,昔日幼小的树苗,而今,已长出参天的枝叶,而昔日相守着的人却好像是换了容颜。若是无缘,为何又再相见;若是有缘,为何却遗忘了昨天。然而,记忆遗忘,为何去又在不该记起的时候记起来了呢?
一株连理树无言的生长在寂寥的书院内,这为学书院曾经是王公贵族的子女们求学的地方,如今,却是冷清的可怜。
十二年前,这株连理树还是一颗稚嫩的小树苗,那时这里有一群天真淳朴的孩子们在这里学习嬉闹,这里留下了他们最天真烂漫的年华,这里也留下了他们最珍贵难忘的回忆。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传来,这便是童年时代的朱静仙、冷依寒等人上课时的情景。毕竟都是些孩子,且都出身显贵,除了刘子寒(儿时的冷依寒)外,其他的人都是朱姓皇族,所以课堂秩序就可想而知了。一个男孩子在打瞌睡,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结果弄得满脸墨迹,惹得周围的人呵呵大笑。教书的先生似是严厉地说:“不要笑了,这哪儿还有个上课的样子啊。”刘子寒(儿时的冷依寒)在画着些什么,先生渐渐走了过来,看到刘子寒的画,上面是一个气急了的老头,本就对这些王公子弟们没办法的先生,看到这幅画可以说是气上加气。
刘子寒转身冲坐在自己右边的静仙做了个鬼脸,静仙也冲刘子寒微微一笑。其他人看到这幅画,都忍不住捧腹大笑,结果这堂课就这样……
下雨了,雨下的虽然不算太大,但毕竟已是深秋了,被淋在雨中的小静仙冻得直发抖,刘子寒打着伞焦急地跑到朱静仙身边为她遮雨,而自己却完全暴露在了这寒冷的秋雨中。不一会儿,他就被雨水完全打湿了,伞下的朱静仙,看着站在雨中为自己遮雨的刘子寒,他竟强忍着寒冷冲自己笑。朱静仙急忙向刘子寒靠近,并把伞向刘子寒那边移了移,这样他们两个便可共用同一把伞了。
朱静仙擦了擦冷依寒脸上那冰冷的雨水,很是心疼:“你看你,只顾得为我挡雨,自己都被淋湿了还笑。”刘子寒依旧笑着说:“没关系,我是男孩子,琳点儿雨没事儿的。”两人相视一下,好像同时想到了什么,便往后院走去。原来他们担心后院的两颗树苗,怕它们会被这秋雨冻伤了,毕竟是孩子啊,它们岂能知道,这秋雨中的树苗比他们两个要禁冻多了。
到了那里的时候,他们发现两株树苗间盛开着一株紫色的小花,都倍感意外。
“子寒,你快看,这里多了一株小花儿,好美啊。”
“是啊,昨天还没有呢,这么快就开花了啊。”
朱静仙看着在寒风冷雨中摇晃的树苗和那朱紫色的小花儿:“哎呀,下这么大的雨,这两课小树苗和这小花儿会不会被淋坏了啊。”刘子寒也一脸焦急:“是啊,那我们来给它们遮雨吧。”朱静仙连连说好啊,然后,两个人便站在雨中为这两株树苗和那小花遮雨。结果可想而知,因为被雨淋,第二天,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全都生病了。
卧病在场,朱静仙和刘子寒都还在为对方的病担心。躺在床上的朱静仙慢慢坐起来,两只小手拖着娇嫩的下巴,心里在想:子寒啊子寒,你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啊,我也会尽快好起来的。另一个房间里,同样卧病在床的刘子寒也在为朱静仙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让公主早些好起来啊。
红尘俗世,事态万千,你我都身处在这滚滚红尘中,虽是叛逆不羁,然而,摆脱的了世俗之陈规,却摆脱不了世俗之悲剧。
这刘子寒是刘伯温认的干孙子,因为刘伯温为朱元璋可以说是居功甚伟,所以朱元璋才特别恩赐刘子寒和朱姓皇族的子弟们一起读书。那个时候,刘伯温已经病逝十年了,次子刘景身体也愈来愈差,差人来京师,想接刘子寒回老家,这样一来,刘子寒和朱静仙注定是要天各一方了。
青梅竹马,心心相印的两个人眼看就要就此分离,而且很有可能永不会在相见,这是多么可悲啊。离别前夕,这是刘子寒和朱静仙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两个人来到书院的后院,依偎在一起,看着那两棵小树苗,良久,良久。刘子寒拿出两块儿玉佩,上面可有字,一块儿刻有一个“仙”字,另一块儿刻有一个“寒”字。童年时的刘子寒还是一个特别手巧的小孩儿,这两块儿玉便是他自己雕成的。刘子寒把其中一块儿刻有“寒”字的玉佩递给静仙:“静仙,这块儿玉你拿着。”静仙接过玉佩,看到上面刻有一个寒字,似是明白了,但还是有一些不解地问:“这是……”
刘子寒解释道:“这两块儿玉是我昨天晚上雕的,上面分别刻有你和我的名字,我们一人一块儿,你那块儿玉上刻了一个“寒”字,我这块儿上刻了一个“仙”字,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我们很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你把那块玉当做我,我把这块儿玉当做你,这样,每天醒来,我们看到手中的玉,就好像看到对方了一样。”
朱静仙望着刘子寒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很小心的握着手中的玉佩,声音有些哽咽:“子寒,真的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刘子寒也很伤心,却又无奈:“是啊,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朱静仙看了看刘子寒,然后看着那两株树苗说:“不,就算明天我们要分开,但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就像这两颗小树苗,一株是你,一株是我,我的身旁有你相守,你的身旁有我相伴,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开。”刘子寒也望着两棵小树苗,泪眼模糊了视线:“对,你心是我心,我心是你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依相伴,相守相惜;生生世世,永不分开。”两人同声道:生生世世,永不分开。纵使今夜再过漫长,黎明总是要来临的,就这样两个人依偎着到了天亮。
第二天,刘子寒终于是要走了朱静仙泪眼晶莹地默送着刘子寒所乘的渐行渐远的马车,却不像常人相别那般嘶喊着对方的名字。车内的刘子寒也是泪眼朦胧的探头回望,却只是静静地回望……就这样马车渐渐的消逝在了远去的道路上。两小无猜,心心相印的两个人就此分离,天各一方。虽然彼此想念,却只能相守天涯。
两两相望,却只是最后的两两相忘,即使忆起从前,却已无法再续前缘。
几世情缘几回殇遗世红颜莫相忘
陌上红尘,几树花开。一夕风雨,落红满径。花落里的佳人,痴守着一场烟雨迷蒙的相思梦,然而,那错世的情缘,早已注定了一个曲终人散的结局。
栖霞的清晨,笼罩着轻纱似的一层薄雾,薄雾笼罩,枫林之中传来清脆的鸟鸣声。烟雾朦胧之中的栖霞,清幽之中又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清芜苑,这一栖霞之中的极富诗意、清幽雅致的世外仙境一般的园林,冷依寒和朱诗颜的居住之所名曰翠寒居,院内有一片小竹林,这居室便被这丝丝瘦竹环绕着,颇具潇湘苑的感觉。薄雾透过窗子进入冷依寒的房间,此时的冷依寒似醒未醒,睡梦之中的冷依寒不知怎么的竟落下了泪,然后,睁开了含泪的双眸。冷依寒满怀心事的坐起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暗自发问:我到底是谁,冷依寒还是冷依寒,我究竟还失去了多少记忆,忘记了什么人,什么事......
东宫,静仙同样含泪从梦中醒来,她起身而后有些慌乱的在床头翻找着什么,她打开床头的一个锦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块儿玉佩,上面清晰的刻有一个寒字。静仙看着手中的玉佩,泪眼朦胧地笑了笑,不知这笑容是欣喜,还是无奈;抑或,半是欣喜,半是无奈。忽然间,静仙觉得头难受的厉害,而且四肢乏力,一会儿,便晕倒在了床上。
奉天殿,早朝。左都御史曾文龙上奏道:“启禀皇上,昨日南城发现了瘟疫,目前已有近百人感染疫病,且有十余人因感染瘟疫而死,恐有蔓延之势,微臣建议应该立刻采取措施,迟则后果不堪设想。”朱元璋一听发生了瘟疫,大惊道:“什么,京城居然出现了瘟疫。”其他大臣也都感到非常吃惊,纷纷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