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朱元璋为了维护他们朱氏王朝,便封自己的儿子为王,藩王手中握有兵权,主要是为了镇守边防,每个藩王允许有三个卫队,每一卫人数三千到一万九千不等,当然藩王们不会选择三千人,也不会止于一万九千人,所以,有的藩王的势力便很大了。其中势力最大的当属晋王和燕王了,这两位可是各自带甲十余万,可谓是兵势强大,不过,晋王朱棡朱棡朱棡已于洪武三十一年三月病逝,其子朱济熺世袭王位称晋定王。所以,原班封王里便当属朱棣势大了;然而,朱棣虽然势力最大,却并非最猛,罪勇猛之人当属宁王,此人带甲八万,革兵六千,兵力不如燕王多,手下却又当时最强大的武装,朵颜三卫,所以,这位年轻的宁王可是不容小觑的。
“先帝遗诏在此。”殿外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不是高亢,却气势逼人,是皇太孙马恩慧,现在应该是皇后了吧,紫萱护送着她走进殿来。
马恩慧在这个时候出现,朱允炆没有想到,朱棣也不会想到,只是,所有人都对她口中的遗诏很是关心,遗诏的真假,遗诏的内容,这都可能影响朝局。
“这就是先帝的遗诏,各位王爷,先皇的笔迹和这玺印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马恩慧从紫萱手上拿过遗诏递给朱棣等藩王看。
没错朱元璋的字迹藩王们很清楚,只是这遗诏上的内容却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遗诏上明明白白写道: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
“怎么样,各位王爷,都看清楚了吧。”马恩慧伸出手去,朱棣将遗诏交还于她,却又问道,“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这遗诏皇太孙妃又是如何得到的呢?”这朱棣是明知故问,他在宫里的眼线将这个秘密告诉过他的,所以,他才会让高小风带人去截杀他们。马恩慧才从朱棣派去的杀手的截杀下逃出,现在他居然还这样问,虽然心里满是愤怒,却又没有证据,只好忍了,“当日我离宫时,先帝将此遗诏交与我手中,说恐日后自己驾崩,会有人心生疑虑,故留此遗诏。”
大殿之上,群臣耳语,他们都很好奇只好遗诏上究竟写了些什么,马恩慧看出了那些臣子们的疑虑,便将遗诏交与黄子澄,让他代为宣读。黄子澄接过遗诏,走到大殿的最前面,而后宣读。宣读完遗诏后,黄子澄又说道:“几位王爷,诸位大人,先帝的遗诏写得请清楚,当今皇上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由此可见,今日来宫内外散布的谣言,恐怕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为之吧。
马恩慧上前,“各位王爷,既然遗诏之事已明,而先帝也已入土,大家既是前来奔丧,不如还是前往孝陵祭拜吧。”
“好啊,既如此,两位皇兄,我一起去先帝陵前祭拜吧。”宁王朱权见事已至此,或许,这是最后的首场,便也说要去孝陵祭拜。
藩王前往孝陵祭拜,那朱允炆和马恩慧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既然都要跟着去了,不如索性就来个祭祀大典,让文武群臣都跟着去。
既然是祭祀大典,那自然是要准备一番的,仪仗、车马什么的也需要点儿时间,准备期间,兵部尚书齐泰与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黄子澄二人跟朱允炆进言,说不如趁此机会拿下朱棣。而朱允炆为人恭悯仁孝,虽然对那些个藩王也有所担心,但只要他们不生事,自己也不想先动手,更何况,如今,朱元璋尸骨未寒,若是在这个时候拿下那些自己的叔辈们,总归是说不过去的。所以,无论齐泰与黄子澄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那朱允炆还是不同意。这齐泰和黄子澄乃是朱元璋临死之际,召授顾命,辅佐皇太孙,也就是如今的建文帝,他们二人对朱允炆的中心可是非同一般啊。虽然,朱允炆不同意,但他二人却还想擅作主张拿下朱棣。
齐泰、黄子澄想趁此机会拿下朱棣,与他二人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就是如今生死未卜的冷依寒,他在离宫之前,交给千落的那封信,里面就交代了这一件事。朱元璋驾崩的那一天,千落便依照冷依寒临走前交代下的,将信拆开,信上写道:千落姑娘,既然你需要将信拆开,就说明我可能回不来了,我有一事需要托付给千落姑娘,还望千落姑娘能够帮我完成。先帝驾崩,会留下遗诏命在外藩王不得回京奔丧,不过,燕王朱棣定会违背遗诏前来,到时你将这封信交给皇太孙,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登基为帝,该称皇上了吧,你告诉皇上一定趁此机会将燕王朱棣拿下,若放他会北平,他日悔之晚矣。千落姑娘,到时候你同静仙公主一起去,因为,我担心你一个人劝不了皇上,即便你二人一同前去,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如果皇上执意不肯,那就算了,或许,那就是天意吧。还有,替我告诉公主一句话:既然我们出现在了不属于自己的年代,那就将过去忘了吧。
千落看过冷依寒留给自己的信后,甚为惊讶,一时间呆在了那里,她真的不敢相信,朱元璋死后这几日的事,冷依寒是怎么预料到的,难道,他真的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千落带着冷依寒的信去西暖阁找朱允炆,本来是想将冷依寒交代的事告诉朱允炆,她走到西暖阁门口的时候,见齐泰、黄子澄二人再跟朱允炆说话,以为定是有什么关于朝政的问题,便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门口候着。于是,这二人跟朱允炆说的话她就给听到了,她不是来偷听的,但也没有可以回避,齐泰、黄子澄二人所说的正是自己想说的话,朱允炆没有同意,她便也没有再进去,便离开了。后来,她无意间在听到齐泰、黄子澄二人说即便朱允炆不同意也要将朱棣扣下,绝不可纵虎归山。
千落欲出宫去驸马府找朱静仙,出宫前遇到了朱棣,见附近并无他人,便上前与之说话。
“王爷,齐泰、黄子澄二人商议要将王爷扣留京师,所以,王爷你不要直接北渡长江会北平,而是往西经泸州在辗转回北平吧。”
“千落……”
“这个是皇上遇刺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你拿着吧。”千落从腰间拿出一铜质腰牌,递与朱棣。
“千落,你怎么了,怎么会……”朱棣接过腰牌,却还是对那千落的神情有些不解,那千落原是朱棣安插在朱允炆身边的人,这个千落曾对冷依寒讲过,只是她还隐瞒了一件事,就是她其实是那朱棣的私生女,所以,才会替他做事。
“王爷,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做事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千落,你怎么了,我是你的父亲啊。”
“因为你的父亲,所以我才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这是最后一次,从这一刻起,你我再不是父女,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了。”
“千落,你……”
“你不要多说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千落不想听朱棣再说下去,转身离开虽然他为了皇位可以不择手段,但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转过身去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而出,她答应过冷依寒要留在宫里保护朱允炆,而她却还是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朱允炆的敌人燕王朱棣,她暗自发誓,自此之后,与朱棣再无瓜葛,再次相见,便形同陌路。
朱棣怕自己与千落的关系被他人发现,千落离开,便也不敢去追,亦不敢大声喊她,只得默默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是个心狠之人,不过,今日自己的女儿说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这就是他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恶果,他有些担心了,他担心这样下去,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朱紫颜会不会也……但是在权力和女儿之间,他还是毅然的选择了权力。
祭祀大典举行,一切都相安无事,齐泰、黄子澄他们敢在朱允炆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扣下朱棣,但绝不会选在朱元璋的祭祀大典上动手,那样无疑是给他们的主子朱允炆脸上抹黑,此二人都是懂礼数的,所以不会在大典上动手,然而,二人不知道其实这大典之时才是擒下燕王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悔之晚矣。
齐泰、黄子澄二人的计划是让禁军统领司徒凌风带上衷心的手下,在朱棣北归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待朱棣出现,便将其擒住,此算盘大的随后,然而,他们不知道那朱棣已经得到消息,不会直接悲伤渡江了。这不,朱棣与王妃还有三个儿子都选择了西出南京,经泸州再会北平,而朱棣手上更有千落给他的代表皇帝的令牌,更是畅行无阻。
来京藩王全都安然无恙的返回了封地,然而,事情不会这样结束,初登大宝的建文帝不会安心,野心勃勃的燕王朱棣也不会就此罢休,起兵谋反只是时间问题。
这藩王的隐患可谓是朱元璋一手造就的,当初,他分封儿子为藩王是为了巩固朱明皇室的地位,也曾想过藩王可能出乱子,毕竟历史上有迹可循吗,七国之乱、八王之乱都是很明白的例子,所以,朱元璋规定所封藩王不临民,不裂土,也就是说藩王不管当地的财政、税收、刑法,封地不是封国,不是别人不可以进来,封王只可调遣王府的卫兵,而不可控制当地的军队,也就是说其实所谓封地只有一个王府而已,也可以说藩王是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不过,这朱元璋的办法并非完事,还有一问题,《祖训》中有这样一条规定,遇有大事,诸王可以节制诸军。也就是说平常时候藩王不可统帅护卫军之外的兵力,但一旦遇有战事,那亲王便可出任统帅,指挥军队。亲王仰仗自己是皇族,在封地之内是横行无忌,当地的官府根本就不敢管他们,锦衣卫如此发达的那个时候,朱元璋自然是知道封王的劣迹的,而那些藩王那些只是骄横跋扈,那些是野心勃勃,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后来,也就是他临死之际终于感到了威胁临近,他死之前跟朱允炆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燕王不可不虑也。
为什么单单提到了燕王,因为太子朱标死后,朱元璋死之前,秦王、晋王也都先后去世,朱元璋的二十几个儿子中,第四子朱棣便排行老大了,而他又是封王中卫军最多的一个,且之前,他对待皇太孙朱允炆的不尊敬也有所体现。有一次上朝时,朱棣让身为皇太孙的朱允炆站在自己的右边,明朝的礼制是以左为上,朱棣敢让朱允炆站在自己的右面,分明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有一次,在御花园里朱允炆遇上了朱棣,那朱棣见四下无人,便上前拍了朱允炆的后背,恶笑道,不意儿乃有今日,朱棣的这种行径在当时的大明朝可是大不敬啊,那朱棣不会想到,他的这种流氓行径刚好被自己的父皇朱元璋看见了,便上前严厉的责骂了他一番,倒是那朱允炆非但没有跟朱元璋揭露朱棣的行径,反而替他求情,说这是四叔在跟他开玩笑呢,朱元璋虽然没有追究,却不免为朱允炆担心了起来,他最怕的就是朱允炆这种跟他的父亲朱标一样的柔弱性格,这种性格对于一个要当皇帝的人来说可是很危险的。所以,那朱元璋在所有藩王里,唯独对燕王朱棣特别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