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了,只是笃定了她半夜闹出来的脾气多少也跟郑英禾有关系。
我当时就在想,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漂亮的男孩,若是他长大之后还没有人领他回家,那我就大发慈悲收留他,我可以把我最喜欢的芥末蛋糕给他一半。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她现在的状态无法听进别人说和话,我能做的只能是陪着她,但是我想睡觉了。又担心她不换掉身上的湿衣服而明天脆弱而感冒,这很纠结。
记忆中,有一座城市记载了我与郑英齐的过去,包括唐琪琪。然而其实在之前介绍郑英齐的时候我遗漏了一句,其实我和郑英齐是远房亲戚,这亲戚要追溯很远很远,几乎是上一辈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只能确定的是,我容黎与郑英齐、郑英禾有亲戚关系。弄不清楚的是她该喊我堂姐还是我该喊她表姐,包括郑英禾。
我长大在蓝城,一个比较悠远的古城,它没有太多的高层建筑,楼房看上去有些老,街边上的店面都很小,有那么一刹那的感觉这里一旦发生动乱,我想的是,大家估计都会被挤死在这里。好些年前还居住在龙城时候,我发觉我思想很极端,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不自觉的朝很坏的地方想去,比如、我姐姐,容音,她初二的时候跟一个混混谈恋爱了,被她妈妈知道拿着鞭子抽她,我当时就在想,她若是就这样被打死了该多好。
没错,我就是讨厌她,容音。当然在我的怂恿下,郑英齐两姐弟也是非常不喜欢容音,郑英齐则说容音这个女人太虚伪了,太假了,太欠扁了、一连用了三个太,真的是发表了郑英齐多么不喜欢容音。
郑英禾好一些,就是看不惯容音有些地方上的为人处世。
而比如,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想着跟我作对的容音,她会骂我是杂种、爹妈不要的野孩子。要知道,才初中的女孩的感情有多敏感,即便是一个稍稍胖有点肉的女孩被人喊做死猪,她都会觉得受不了。何况当时一年只能见一次面的父母呢,他们不是不要我了,我也不是杂种,只不过他们说要在外面挣大钱,挣到大钱之后就带我去大城市居住生活。
当然,这是个谎话,很大的谎话。是我从小便信任直至初三那一年中考时都一直相信的谎话。
郑英齐最后还是在我的规劝下换衣服了,样子别提多别扭了,湿漉漉的衣服扔在厕所里,便霸占了我的床四脚朝天哈哈大笑、这样子真的犹如疯子一样。
我缩了缩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哪知道,郑英齐睡不着,便说一块聊天,我翻了翻白眼,她睡不着我睡得着啊。
“你和秦暮和好了?”
这是她第一个问题,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其实就是正躺着,她侧躺在我身边。才一会儿,她辗转发侧的声音也招得我睡不着了。
我没有吭声,又闭上眼睛继续装作睡觉。谁让她这个问题显得这么白痴,完全凸显不出我的智商,也把她的智商拉低了。
她靠在我肩膀上,整个被子被她扯过去一半,我拉过来,听见她说:“容黎,秦暮的心思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觉得你现在好可怜。”
“你才可怜。”
“容黎。”
“恩。”
“你说,秦暮和顾西是不是同一种人。”
我秉承着一种能够敷衍就敷衍下去的态度,但听到这句话时,我心虚了。秦暮和顾西时不时同一种人……
若是换个人来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勉强还能够回答上来,若是郑英齐,我无法回答。她熟悉顾西,我却不太熟悉秦暮。换个角度说,秦暮与顾西或许在某个本质上是很相同的,比如,他们的性格,都是属于不太喜怒于色的一种人,秦暮很会忍耐,顾西则是比较有自己性格的人。这种性格可以理解为行为艺术那样的艺术家,脑子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够弄懂的。
我叹了口气,把头探出被窝,侧过来,说:“你和顾西又怎么了?”
这几天气温愈发下降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是要入冬了。
郑英齐手枕在头下,沉默了会,才慢慢说:“分手了。”
“哦。”我恍然似的,想了想,觉得这不大可能之后认为应该是她在说谎了。顾西怎么可能跟她分手呢?即便秦暮跟我分手也不会相信顾西和她分手了。
不过我又在想郑英禾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态度呢?肯定会说:好事情。但、一定会遭到郑英齐的白眼。
“顾西的爸妈回来了,刚巧被他爸妈撞见我跟其他男人在一块逛街,他爸妈甩头就走,不到几分钟,顾西的电话就来了。”
“他生气了?你们吵架了?”
“这倒没有。他怎么可能跟我吵架,就是跟我说,我要玩男人麻烦滚远一点,被他父母看到是算什么。”
对,秦暮与顾西之间的区别就是秦暮比较温和,而顾西比较决然。顾西原本与郑英齐之间关系很好,但是顾西与郑英齐之间发生了很多矛盾,这种矛盾让顾西与郑英齐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成了过眼浮云。
“我也不想的呀,谁知道他父母会回来,并且这么巧合就撞见了。”
她话里明显是带着侥幸,并且丝毫没有愧疚。这才是我认识的郑英齐,说来,顾西是铁定要跟她这样耗下去,即便是被他父母瞧见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厮混,他也不提分手。即便是痛,也要两个人一块痛,果然是顾西啊。
“顾西这都能够忍受,这胸襟真真让人心生佩服之意。”
我不经婉转感叹。
她轻呵一声,轻蔑嘲笑。
“我祝你和秦暮……”
“闭嘴!”
在她要发表诅咒的感言时,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打断她的话。
“容黎,你真让我觉得世界没有真爱。”
“闭嘴。”
“你再说一句闭嘴试试。”
“我、我闭嘴。”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