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可破,血可流,骨气不能丢!云臻抱持着这个信念腰板挺直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屋外冷风瑟瑟,屋内香炉生烟,皇甫战铭静坐桌边,手里还握着先前那一杯茶,茶已经没有了热气,他却不愿放手,唇角似笑非笑,眸光中荡漾着狐狸般狡黠的银光。
吱呀一声,门再次被开启,又快速被合上,皇甫战铭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用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云臻别提多狼狈了,外面的侍卫居然比先前多了一倍,而且有意无意都集中在这院子的四周,云臻一出门就见火把冲天,别说寻找柳细细,就算她自个想离开也很困难,看着那一把把森寒的冷兵器,那一刻她无比怀恋她的枪!
不想死,那就只有退回来,现在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就是皇甫战铭这里,云臻灰头土脸的回来,见皇甫战铭还坐在那里装深沉,那神情像是一早就算计到她会去而复返!
云臻心里一阵纠结,神经末梢像是被火点燃了似的,示弱还是出去送死,云臻的结果都不要,那么剩下一条路就是耍赖!
云臻打了个哈欠,踱步来到床边,冲着皇甫战铭一挥手:“太晚了,我困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别吵醒我!”
皇甫战铭看着她无赖装睡的模样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条斯理的放下冷却的杯子,起身踱步来到床边。
云臻虽然闭着眼,耳朵却十分灵光,窸窸窣窣的身影传来,云臻眯开一条缝,惊讶的发现皇甫战铭正在脱衣服!
云臻蹙着眉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脱完了衣服又开始脱靴,然后……
“你想干嘛?”云臻戒备挡在他面前,一脚摆出要踹人的姿势。
皇甫战铭爬床的动作做到一半,见云臻这副模样,甚是无辜的开口:“还能干什么,睡觉呗!”
云臻眯着眼,将床上的被子丢给他,而后摆出一个大字,占大半个床:“这床我用了,你可以滚了!”
皇甫战铭抱着被子失笑:“小姐,这是我的床!”
云臻冷眼扫过:“是又怎么样?有写你的名字吗?”
还能怎么样?当然应该是把床还给他,这小妮子知不知道什么是为客之道啊!不过这些他都懒得跟她说,经过短暂的接触,皇甫战铭发现对待云臻这种女人就要用武力压制她、口水喷死她、眼神鄙视她!
不过以她耍无赖的性子,后两种方法已经对她无效。所以皇甫战铭索性什么都不说不看,直接抹袖子上前,虎臂一伸直接将床上的云臻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重物落地,云臻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亮白的牙齿磨的咯吱作响,尤其当她看见皇甫战铭正大摇大摆的占据她先前的位置时,双眸中更是要喷出火焰,恨不得将皇甫战铭这厮烧成灰!
而后者,面对她挑衅的目光,不但不发怒,反而笑意更深,只见他侧躺在床上,二郎腿晃悠着,手臂撑着脑袋,泼墨浸染的乌发如瀑布一般流泻而下,优哉游哉的眯着那双狐狸眼,戏谑的看着云臻的窘态,身上的中衣因为侧躺的姿势而拉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古铜色的肌肤落入云臻的眼里,那肌肉交错的胸膛充满了力与美,幸好她不是色女,否则早就要扑上去了。
“你知道你刚刚落地时四脚朝天的模样像什么吗?”皇甫战铭丝毫未觉春光乍现,目光灼灼盯着云臻的脸充满了兴味。
云臻从地上爬起,懒得去搭理他,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指望他皇甫战铭嘴里有什么好话,她还不如去指望一个雷把他劈回他妈肚子里重新构造呢?
云臻站在床头,目光赤裸裸的,正思索着该如何整治皇甫战铭?就在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一道粗哑的男声响起:“七殿下您没事吧!刚刚有贼人闯入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到殿下?”
屋内的两人俱是一惊,想来这人是被刚刚这声响吸引过来的。
“本皇子没事,你先退下吧!”皇甫战铭和云臻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看到这女人眼里的狠意,恐怕自己一旦开口泄露她在这里的秘密,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那边的侍卫称了一声是,刚准备离开就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定眼一看竟然是他们的主子皇甫晟熠,侍卫连忙跪倒在地:“参见殿下!”
“怎么回事?”皇甫晟熠面色异常的苍白,脚步虚浮,简单的走路都要人搀扶着,问出的话更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软绵绵像是掉进棉花里面似的。
侍卫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便,皇甫晟熠听完让多派些人巡逻,便挥挥手让那人下去,自己却不离开,反而用眼神示意下人去敲皇甫战铭的门。
“七皇弟你睡了吗?”
皇甫晟熠的声音从门外飘来,云臻浑身的细胞都戒备的沸腾起来,一直掩藏在袖中的银针已经握在手中,视线对上皇甫战铭,无声的在说:如果他敢开门,她一定杀了他!
皇甫晟熠的声音又响起,皇甫战铭只好硬着头皮搭腔:“三皇兄,你且稍等,容我披件外衫!”
皇甫战铭********,指了指床底下,示意云臻先躲躲,云臻纠结的咬唇,皇甫战铭才不管她,直接去开门,他相信云臻是那种能屈能伸的女子,果然门一开,云臻便果断的滚进了床底下!
“三皇兄,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皇甫战铭一派如常的开口,眸光对上皇甫晟熠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外面天有些冷,有什么事进来吧!”对待皇甫晟熠这种疑心病重的人,故布迷阵,倒不如将一切摊开在他的面前。
皇甫晟熠进了屋,坐在下人特地垫厚的椅子上,目光犀利的一扫,发现并没有怪异的事儿这才收回视线,对上皇甫战铭一派坦然的眼,缓缓开口:“夜里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睡,我们兄弟自从出了宫,各自分了府,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聊聊天,不会打扰到你吧!”
“没事,我也刚躺下!”皇甫战铭淡笑着想要给他斟茶,提起空茶壶才想到刚刚那些茶水都给云臻喝完了。
皇甫晟熠了然的看着他的举动,面色旋即沉了下来:“该死的奴才,七殿下是本皇子的贵客,你们居然连茶水都没有准备好,本皇子养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有什么用,来人啊!拖出去重大一百大板!”
“皇兄息怒,跟这些奴才没关系,只是皇弟我之前逮着一只小黑鼠,见她可怜就喂了些水,见天色晚了,也懒得唤人来添水!”
听他这么一说,床底下立即有只黑毛耗子在抗议了!
“今天七皇弟为你们求情,这次就饶了你们,还不快去添些茶水!”跪地的奴才颤抖着称是,抱着茶壶准备离开时,皇甫战铭唤住了他们。
皇甫战铭看出皇甫晟熠眼中的不解,解释道:“皇兄大半夜难以入睡,我这正好有些凝神的药茶,本来想让人送过去,既然皇兄来了,就先让奴才泡些尝尝!”皇甫战铭将东西递给那奴才,嘱咐了一下这茶的特殊泡法,这才回到位子上。
“劳烦七皇弟挂心了,皇兄我这病来的凶,太医院养的那群废物又无计可施,若不是有七皇弟你在,皇兄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皇甫晟熠长长叹息一声,想到这些日子的折磨皇甫晟熠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皇兄言重了,这是皇弟应该做的!”
皇甫晟熠眼里精光一闪,对身边的奴才吩咐道:“你们都去门口守着!”
皇甫战铭见他谨慎的模样知道他必定有话要说,而且是非常严重的话题。
“七皇弟,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给皇兄一句准话,我这到底是病还是毒?”皇甫晟熠目光深沉,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旋着,明明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怎么突然就倒下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无奈太医院那些人都说他是房事过密,身子虚了,又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让他头都大了!他如今正值壮年,虽好些鱼水之欢,但是一向张弛有度,说什么身子虚了,简直就是胡说。
“皇兄怎么这么问?太医们不都说了你这只是身子虚和脾胃不和,哪里有下毒一说?”
“那些庸医的话也能相信,若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为什么面对本皇子的病情时,他们一个个无计可施呢?七皇弟你是医圣百里无殇的弟子,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这病根在哪里?”皇甫晟熠紧紧的握着皇甫战铭的手,眸光深沉,那里面精光灼灼,“皇兄这一条命可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皇甫战铭一惊,眸光没来由的一暗,皇甫晟熠这一步棋下的让他进退不得,看似是信任他,实际上却是拿着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时间在沉默中流转,皇甫晟熠的目光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皇甫战铭逃无可逃,碰巧这时下人送茶水进来,皇甫战铭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三皇兄这是养生茶,你尝尝看!”说完率先喝了起来。
皇甫晟熠见他喝完,这才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七皇弟……”
皇甫战铭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皇兄,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皇甫战铭顿了顿,“但是我只能说皇兄你真的想多了!”
皇甫晟熠一听,面色旋即沉了下来。
皇甫战铭继续开口说道:“皇兄积病已久,还记得一年前我便提醒过皇兄,可皇兄并没有听进去,积病久也,一朝爆发,自然来势汹汹,难以抵挡,简单的脱肛痔漏只需注意平时的吃食,不要吃辛辣食物,我还记得开了些食补的方子给皇兄,相信这样的方子太医们也开了不少,皇兄每次都是病来吃药,尚未根治便又开始我行我素,如今病情发展到难以估计的境地,皇弟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根治,我只能说皇兄若想少些苦,最好乖乖做个听话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