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能停止流转该多好,那么就没有后来,可是上苍总喜欢逗着我们玩,我们哭了,老天爷会不会开心呢?
那天晚上,他的异常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孩子已经九个月了,进入预产期。
一天夜里,碧玉回家探望,慕容翰去了一趟江陵。
百无聊赖的夜晚,我数着绵羊玩。
忽然,门被人打开,我在想是不是又是自己忘记关门,这个人会是谁呢,慕容翰?潘唯?
可,都不是,是司徒随影。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你别管。”他冷漠的话语顿时让我的心阵阵刺痛,是啊,我不是他的谁了,他何必对我客气呢。
他锁上了门,透过月光,我看见这张熟悉的脸,还是无法抑制自己不再想起从前。
随影走到我面前,我慢慢坐起来,他蹲了下来,直视我。
我这才能好好地看他一眼。
怎变得如此消瘦?眼睛上的黑眼圈真大,肯定是没有按时睡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入冬了,他怎么还穿的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我好想好想问他这些问题,可是……不能,真的不能,不能再回头。
“香儿,你还爱我吗?”他的眼神专注,温柔,神情,仿若从前。
时光好像停止在这一刻,而我的心也有了瞬间停止跳动的感觉,是让人窒息的心痛。
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努力从过去中走出来,可却越想,越是无法走出来,常常是半夜就会哭醒。
可是,好歹也半年了啊。
“随影,在这半年里,我想了很多,当初,我们就是错的。我们错在天真,远走高飞,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我不愿让你颠沛流离,可是我们之间确实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这段话我说的自己心里在滴血。
其实,我很想很想回到从前,可是我明白,就算是回到了从前,我也会做和现在一样的决定。我现实了,对吗?
他流泪了。
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下,看的我心疼。
“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就从来不打算告诉我吗?这让我情何以堪?”他的身子和声音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我第一次看见他哭的那么伤心,他将头埋的很深,双肩剧烈颤抖。
我哑口无言,只能泪流,我想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可是现如今,我真的说不出来,我怕一开口,就是话都说不清的哭泣。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和随影一起哭的这么伤心欲绝,而且,还不能拥抱在一块儿哭。
“对……不……起……”极其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的发出声音来。
他看着我,眼睛里都是失望泪水,他拼命想忍住泪水,却无法阻挡巨大的悲伤,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我们说好的就算死也要在一起,你怎么可以独自承担?他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这样知道吗?我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自私,是我贱,我其实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你,可我简直没有脸说出来,只有这三个字。
他站起来一把将我搂紧怀里,死死地抱住我,我拼命想要抑制住哭声,我怕他被人发现,我怕慕容翰会对他不客气。
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脸颊上,烫的我心疼。
我们就这样悲壮地抱在一起,彼此都不说话,彼此都在泪流。
这个拥抱,看似那么贴近,其中的距离却遥远的让人无法想象。
他深呼吸,重重地将气呼出来,他说:“香儿,跟我走,其他的你都不用管,慕容翰那我自有办法,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跟我走吗?”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胜券在握,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希冀满满。
可是,我却犹豫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慕容翰。
我想起了和他在一起打闹的日子,想起了他每天都会赶来陪我的日子,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说:“言郁香,你给我记着,我永远爱你”。
“随影……慕容翰他……”我本想说,难道慕容翰他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吗?这句话还没说完,随影就笑了,讽刺的笑容,他说:“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没有!”我厉声道,看起来像是条件反射,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回答的这么快,是夹杂了一丝逃避的嫌疑。
“那你现在跟我走,其他一切都不用你管。”他严肃地看着我,双眸瞪的很大。
我缓慢地垂下眼睑。
其实,我的心里已有了直觉,我不愿和他走。
至于理由,我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只有慕容翰的声音在我耳边晃荡着。
我真的爱上他了吗?
不,不是的!不可能!
随影有些儿慌,他怔了怔,紧张地看着我,说:“你不愿意?为什么?你真的爱上他了?不行,不要!”他抓着我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被他摇的更是神魂颠倒的,我想要挣脱,我说:“你先放开我,好痛!”
“言郁香,你跟我走啊,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他的面容有些儿扭曲,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像极了我曾经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极力想把我拉起来,跟他一块儿走。
“不,不要……好痛!”我的手被他大力握着,就像要断掉了一样。
“随影你冷静一点!你疯了是不是!”我大喊着,头痛欲裂,手腕还被他扯的疼痛不已。
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不听我说一句话,也不管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要大力扯着我,我的力气没他大,只能紧紧抓着床沿,极力护着肚子。
随影什么都不管,大力一扯我的手,我吃痛的大喊,耐不住他大力,我跌跌撞撞地摔下床,浑身酸痛,特别是肚子,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朝我走来,将我逼得靠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