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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救 赎(1)

1

入夜时分,我从梦中惊醒。窗外微光清凉。仔细回想刚才梦中所见,仿佛梦中一位异族男人双腿没入河中,目光痴迷地注视着河心的波浪翻卷处,细碎的波浪打湿了他的棉质衣衫。

“快啊,来点暗示吧。一点点就够了。”

白水河的一边是枣树林,一边是杨树林。他把夜晚的月亮当成指南针,正对而行。他知道,如此,便不会在微凉的水面处留下阴影。

“快啊。”他朝河水中不停地低语,声音细如蚊呐,很快淹没在白而大的波浪中。这种古老的突厥语已近失传,他用这种古语,是为了祈求水面再次出现一种环形的波浪,它会赐下征兆,泄露波浪下古丽的藏身之所。

白水河上游的水已近枯空了。而在它下游的河道里,水势依然迅猛。这个异族男人一直走到河岸边,看到白色刺眼的水在河道中流泻,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七零八落地汪在水中,像一些寓意不明的图案,湿淋淋地泛着铁似的光泽。

沙尘暴刚刚过去,雨已经停了。天空挤出一小块晴天。

河水的一小股支流顺流而下,在靠近桥下小平台的拐弯处形成半米的落差,在那里聚成一小片水潭,一股水流缓慢而沉重地落下来,落在水中一块鹅卵石微凹的小坑里,令人难以觉察地溅起均匀的水花。

“快啊,来点暗示吧。一点点就够了。”

他继续轻轻低语着,像是对着河水,也像是对着他自己。不觉中已涉过并不宽阔的河床,全然不顾裤腿和衣角已被河水打湿。清晨的阳光均匀地洒了下来,他微微倾斜着身子,直视河面。从侧面看去,他狭长的眼角旁皱纹放大,纠结成一副古怪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深深插进了大而白的波浪下面。

这是一个梦。但是与古现在的真实生活相比,已是真假难辨。

2

古丽死后的次年秋天,古一如往常,走在寒意渐深的河滩上。

那是八月间,古丽的影像再次开启,带来最初的悬浮梦境,在这个秋末展开,好像某种戏剧情节连续不断。

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古在和田巴扎的旧书摊上看到卷了毛边的书,上面有对古代和田采玉方式的一段记载,说是古代和田的女性生活是很开放的。

那时候,在和田的白水河里的采玉杂有阴阳之说,说是采玉者都由女性充当,她们在汛期过后于清澈的积水或缓流中裸身捞取,有点像阿拉伯海的采珠。

古果然在书中找到了这段话:

“白玉河流向东南,绿玉河流向西北。其地有名望野者,河水多聚玉,其俗以女人赤身没水而取者,云阴气相召,则玉留不逝。”

“凡玉映月精光而生,沿河取玉者,多于秋间明月夜,望河候视。玉璞堆聚处,其月色倍明亮。”

古一下子联想到,古丽在那个溺水而亡的月明之夜,的确是看到了一群裸体的长发少女手拉着手,在月光下踏水而行。

从那时起,古每日都会留意天气的变化,包括云朵的形状与风向变化。他这样做,半是基于传统,半是出于迷信。

一九八三年的那个夏天,自从古丽从古的生活中消失后,他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去白玉河的下游,在水中待上很长时间。暖的水,冷的水,静止的水,像巨大而温暖的子宫把他包裹其中。

古站在河滩边上,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猛地潜入水中,紧紧地闭上眼睛。他喜欢长时间地隐匿水中,透明的水流挤压着他,像血液一样直接而自然。

他出现在河滩的瞬间,仿佛是遗失在水边的一道光波。他伸展手臂,以同样的姿势,在同样的地点消失。

现在,在细软水草的缠绕间,一张异族女子的面容在他的眼前闪过。他好像听到了某种呼唤,那像是来自记忆底层中的一座重锁的密室。接着,是一个极其轻微的用木槌捣地的“嗵嗵”声,一个黑影如影子般拉长、远去,一张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爆出裂纹,呼唤:“醒来,醒来醒来——”声音似经过长途跋涉,自阴冷潮湿的地穴里泄出,令他咬牙、冷战。

无人的时候,白水河下游的河滩恰似一面淡蓝色的湖水,寂静如镜。他在深水区来回游荡,温热的水流挤压他的身体。他仰身平躺在水面上,轻轻划动肢体。

整条大河里有着在海洋深处夜行的气氛。

古把头深埋在水里,在水面上露出伸直的手臂,轻轻摇了摇。从他那个黑暗的所在看上去,他伸直的手臂连同他的短促的黑发似乎闪着一层柔和的光。

一个适合在水中生活的人,在水中获取了一种安全感,注定他无法在陆地上存活太久。

他经常在水中看自己的脸。

古并不快乐。有时想到古丽,就感觉好像有在黑暗中透过亮光的感觉。她的声音在树林里飘,穿过枣树、梨树、桃树还有杏树,尾随在他的身后。她的声音与水塘、土狗、果树、苇子墙以及一年前的变故一起,成为某种现实的记忆。

很难说,关于在月圆之夜寻找古丽的浓烈梦境何时开始入侵,而最终超越了古正常理性的生活。

只不过那时,古还没发现同在地下安憩的两者之间的关联,还未能将死去的魂灵两者之间的神秘力量连接起来。明白这一点,古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肯相信,的确是这条河流在影响他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去接近古丽的影像。

每一天,他似乎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那些环绕他的物质世界,红柳屋子、墙壁早已变得透明无形,不再成为物质。

所以,当古赤裸着身体,蜷缩在水中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道黑暗的峡谷夹在他和那个虚妄的自我之间。当他向水的深处游动的时候,他感觉人的孤独感是随着年龄而增加的,内心的堡垒一天一天变得坚固。

偌大的河滩上散发出一股清洁之味,他赤裸着身体,深呼一口气后,一下子跃入水中。当一个人长期孤独的时候,他会选择大声说话,对着墙说,对着天空说,对自己说。

现在,古把他的身体深深埋入水中,对着水说。

有一天,他来到河滩边的枣林,仔细寻找雀鸟的巢房。

维吾尔族古谚语说:“鸟窝低,冬冷冽。”当秋日前移,他走在林中,对自然界的一切蛛丝马迹全都仔细辨识,有如阅读预言,空气中的一切在影响大地,并事先揭示,他将在何时接近古丽的影像。

“快啊。”

古蹲在白水河的浅滩处,低声恳求神迹出现。他躬下身躯,仔细查看水面的波纹走向。他知道,这条河流不是催梦的秘方,但真的会带来奇景,带来异象,偶尔引来古丽的身影,向他诉说压抑长久的告白,这告白会对嗜梦的心灵产生神奇的效力。

如此,那些神秘波纹,有如通向梦境的钥匙,古丽的身影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有时,她的声音在河流上空一片缥缈的雾气中浮现,可他什么也没听清楚,只看见她踩踏在沙地上的赤裸双脚,在阳光下结实、饱满,微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渗出汗水。

在梦境的影响之下,时间有了弹性,古丽好像仍还活着,在他身边散发出来的气息仍然丰厚,浓郁,慢慢地弥漫开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渐弱,从幻觉的天地中回到乌有之乡,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对着空空的河流、沙地,以及身后的风景了无兴致。

在他看来,与其说这条河流会激发梦境,倒不如说河流给予自己以神力。

“来,靠近一点——”古丽的声音细如蚊吟。

“来吧。”她的手轻轻触过他柔软的衬衣领口。

而他,竟毫无察觉。

“靠近一点——”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喊了。

其实,古不但听见了她的声音,而且还看见了,嗅到了,甚至他的手还触摸到了她长及腰身的乌发,整个人陷落在她身上一股浓郁的土腥气里。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古丽说。

深夜在睡眠中产生的这个梦,一直笼罩着他的情绪,以至于古在这天早上醒来时感到十分疲倦,这种疲倦使他感到浑身潮湿。

他躺在床上回忆着梦中所见,好像古丽的声音来往于风沙中,听起来像是一条断断续续的细线。

古丽下葬之后的近半年的时间里,古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他的眼睛里始终有一种我无法解读的东西。有时我远远地看他,想进入到他内心的孤独,但我最终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看到古的行为如此地怪异,有人说话了:那个古丽溺水的事情其实是古自己虚构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吓了一大跳:不可能。他干吗要虚构这么一件事呢?如果古丽没有淹死,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终于忍不住,我在一个初冬的下午来到古经常去的河滩上,学着他的样子,在河滩下游的浅水滩里察看水中的波浪,没看见身后一个维吾尔族少年在悄悄靠近我。我以前见过他,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与我一般大,身材像棵发育不良的白杨树那般细长瘦弱,一副什么也担不住的样子。

他每天双手叉进两裤兜里,脖子上挂着一个看起来很笨重的筐子,里面码着一大堆切成片的“巴哈利”(维吾尔语:黑面包),好像这么多天来从来未卖出去过一个,但都码得齐齐的,一个不少。他的黑面包因无人问津而慢慢变得冷硬,再看不出是什么颜色。

可他毫不在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东张西望,在河坝子里走来走去,每每看见扎堆的人群,就快乐地挤进去看热闹。

正是下午六点,他从河坝子上的一条浅水滩轻巧地跃过来,慢慢走近我,迟疑着把胸前的一个黑糊糊的木箱子放下。

他是谁呢?我一无所知。

临近落日黄昏,河坝上挖玉的人越来越少,这个维吾尔族少年,把双手插在肥肥肮脏的裤兜里,无声地看着我。

“喂 ,你在干啥?”

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大冷天的,你一个人在河坝子里看什么看?”

我没理他。

很快,他的头朝我伸了过来。

“哇——我说呢,别处的河面上都结着冰,只有这一处拐弯的地方不结冰,你看呐——水里还冒着气,奇怪得很。”

“用地上的换地下的。”他低下头来说。

“你还不快走。”

听上去,连声音都不像是我的啦。我讨厌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赌气似的大叫了一声。

那个卖黑面包的维吾尔族男孩终于走了,这冰层下的热气也开始慢慢散去。

3

次年夏天,是夜,他躺在床上,听强劲不息的雨水在屋顶上滴落,间或有密集的冰雹敲打屋顶乒乒乓乓的空洞声响。

下冰雹就意味着夏天到了。

前些天,老爹的老寒腿就开始痛了,弯腰全靠腋下的那根拐杖,顺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再一点一点地顺着它往上爬。

果然,还不到晚上,天边的一大卷乌云鼓起了大肚子,一会儿挤下来雨水、冰雹什么的,砸在地上、屋顶上,发出像手指敲击木板的一声声闷响。

他听到了呼吸声,警觉之声,它们不在屋里,它们在周围的一切之中。

古的心里充满一种隐秘的喜悦。

雨水和冰雹向来是一大气象的产物,一如往昔,夏日雷雨风暴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河道里流泻下强劲不息的洪水,这时山上的原生玉矿经风化剥蚀后,把有可能混有玉石碎块的石料带到了白水河的下游。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古更是勉力击打水面,仿佛敲门一般。他在恳求进入。他不仅是在恳求一个梦境,更是在恳求一个唯一真实但意义无所不在的经验。

洪水过后,古整日在白水河的四周走动。他来到河坝子上,河水清冽,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河心中央,仿佛受到磁石吸引。

每日,他沿着浅水滩慢慢行进,反复查看白水河边波浪的翻卷处,透过水流的表层和波浪的纹路,紧张注视着水面上出现的每一个漩涡,以及每一片看似平静的水面反光,举止看来仿佛完全未经过思考,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带着梦游般的神情。

月光和雨水一起渗进了干涸的河床,卵石间总是湿漉漉的样子。

他信任这些卵石,在黑暗中尽量地靠近它们。

远远看去,古的身影仍如从前那样敏捷。有时走累了,便坐在河坝子的石头堆上,或者躲在河岸边茂密桑树的绿荫下,看羊群被村路上的一摊泥浆绊住脚步。在它们温顺目光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白水河。它的旋涡、它的激流、它的白沫般飞溅的浪花,一如他正隐藏在它低沉的声音中。

他在讲话。

关于南方,关于我从没见过的梅雨季节。他说一口汉话,那种汉话在我看起来像是怀有某种机要使命似的。

还有,他说的那些内容,也是很有意思的。

但是对于那个溺水的古丽,他是绝口不谈的。也从不谈论他自己。其实,他跟我,好像也没啥可以谈论的东西。表面上看来是年龄的问题,他太大,我太小。因为无法谈论,所以他选择沉默。

关于古,我一直活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有时候我向他讲述一件事情时,我并不知道,或者我讲不清楚,哪些是我自己经历的,哪些又是我营造的。它们在我的讲述中轻得像羽毛,就等着浮出水面。它的世界和人的世界隔了一层时空。

而现在,我走在树下。树是枣树,长满了花。花开了,嫩黄色的花柄一簇簇地拥挤在枝头上,热热闹闹的。风从树的后面吹来。

正午的阳光灿烂。我转身走进潮湿阴暗的屋子,坐在这个肤色略显黝黑的外乡人身旁。

直到后来,古再没听人说起她。他们身边有新的女孩子。他们也不谈古丽,好像把她给忘了似的。

好在,巴扎上总有一些像古丽一样的女孩子。有时,他会被这样的背影吸引。等她回过头来——不是。

古丽身上的肌肤有着岩石、泥土以及河水的颜色,在人群中有如一尊奇怪的雕像。她的眼睛、头发、耳朵及嘴巴里全是沙子。在她的周围全是沙漠。

在这样的想象中,他在河滩上的工作似乎也有了某种秘密的意义。

其实,我也常常在想念古丽。

想到有一次,我看见古丽半跪着,打开腿上的一本《古兰经》,她用优美的声音去赞美真主,以及她的眼中所见。那一刻,我就爱上了她的这个声音。我不可能再听到其他声音了。声音,消失在火与沙的景色中,让我越发为她的声音具有一种特质而感到惊奇。

还有,她有时光脚穿着凉鞋,来到我家里。

大雪天也是这样。

下雪天永远是睡眠的早晨。

下雪的睡眠是另一种睡眠。

雪落下来,模糊了视线。遮盖住窗外光秃秃的树冠,带着洁净而清凉的味道。清晨的雪将凉气带入房间,让人更有理由睡眠。睡眠因为下雪而清澈。

我往往在这个时候遁入黑暗中,这种黑暗就是我内心的一种宁静。

而古丽,就在这样的清晨嗵嗵嗵地砸响我家的门——“开门,我来了。”

“开门。”

她敲门的声音有着一种我不能理解的陌生和清冷,仿佛她是在大雪中过的夜,并从那里来到我的面前。

秋天,气温陡降。冷风呜咽,大地宛如凝结,失去了生机。河水渐枯,河道里已没有多少人来捡拾玉石了。

一年中采玉的季节已进入到了尾声。

慢慢地,他像那些信仰伊斯兰的人那样开始相信永生。相信灵魂不会像温热离开身体那样突然离开曾生活过的世界,它会在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之间游荡,然后带着人的气味慢慢消退。

而死去的古丽,将会升华为新的影像、新的古丽。

他必须为自己另觅新生。

现在,古的目光已越过了这条界线,每日来到河旁,仔细地审视河面细微的变化,开始在河床的每道皱褶下寻觅通向地底的入口,对河面的任一蛛丝马迹全都细细辨识,一如阅读启示和预言。

正常的理性的生活逐渐从他的意识中消退。

两个世界便一点一点地没了界限。

4

一个有关和田白水村的人都要搬迁的消息就好像是一个虚构,远远先于后来的这场沙尘暴流传开了,随后,动员搬迁到和田黑水村的通知发到了每个人的家里。

一个月后,得到消息的人陆陆续续地开始准备搬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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