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他没事就好,“你到是有如此一计,害我好不担心。”
“那是。”他抿唇一笑,将捆在她腰间的手又收拢了几分,“可会怪我骗你?”
她轻轻笑了,“不知道皇上是要封烨儿个什么公主好。”
“我觉得还是先封皇后的好。”
说话间,她抬眸想要看他,却只见不远处,一头凌乱的宁王正用箭对准了他的后背。
“小心!”
她挡在了他身后,箭无偏差的落在了她的胸口上,瞬间,血浸染出一朵鲜艳的花,脚下湿滑,“阿彩!”他大叫,反手捉住她坠落的身子,下面是万丈悬崖。
他已落下了几分,只是一只手拉着崖壁上一棵树木上,两人悬在崖边的身影岌岌可危……
“抓稳我!”他大吼。
“放了我,你会死的。”她已经很疼了,箭在心脏处扯着她全身发疼,“会死的!”
“要死一起死!”他坚定的说,大掌又拉回了她几分,但没用,树木断折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让你死!”
她笑着,够了,他已经给了她很多了,温柔,情爱,欲望,“我不想你死,从来不想,因为即便是我死了,你还要照顾我们的女儿,如果我们都死了,烨儿要怎么办?”
“我只要你!”他大喊,他在尽力,只是想救他。
“照顾好她,夫君。”她缓缓举起另一只手,却不是握住他们的掌,反倒是撕裂了衣袖。
“不!阿彩!”
……头痛欲裂!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个感觉。
醒来时,他身在熟悉的地方,卧龙城他的寝殿中。
寝榻下跪了一地太医,还有褚无烟一脸的焦急,当时褚无烟赶到时,他已经昏死在了悬崖边,他手中握着那屡衣袖。
褚无烟派人连夜将他送回了龙国,自己则在悬崖边搜索了近十日,派了上千暗卫,依然无所收获,他便没在找下去,想是尸体已被野兽叼了去。
“那朕是晕了十日?”
大掌打在床沿,木屑飘飞,为什么不就这样晕死了去,为什么还要他醒来!
“皇兄,我相信彩妹妹也不想你伤心。”他一时找不到安慰的话,其他话也埂在喉中。
他不顾劝阻,跑死了三匹马回到悬崖边,静默而立。
但褚无烟却看见他双手发抖,脸上惨白,人人默不作声的望着他,心中都充满畏惧之意,即令是褚无烟,也感到惴惴不安,“皇兄?”
他真怕,那人真跳了下去。
花落人亡,生死遥遥。
笛音难断,知音已绝。
“皇兄,你到是看看你的女儿。”
他没办法了,命人将烨儿带来,将小人丢进他怀中,“彩妹妹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她,难道你要她死了也不瞑目。”
褚无烟抹着泪。
“照顾好她,夫君”,临了,她叫了他一声夫君,将孩子交托给他,这便是他们之间无法挽回的命运,终生难解的遗憾吗?
他紧握孩子,目光涣散的望着前方,阿彩,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冬,雪飘
她离开后的第一个冬天。
黄昏雪暮中,他抱起孩子,雪花片片飘落,殿中丝竹如泣如诉。
今天是她的孩子入储之日,除了给她一切,他还能做什么呢?
走回殿中,丝乐还在飘荡,时而重,时而轻快,他却独自找了个地方独处,终于他无法再继续这悲伤的乐声中,俯下头来,深深埋在自己的双臂中,颤抖的肩膀,压抑的低沉的哭声,那种痛,是彻入骨髓的,带着万般的不舍,留恋和无限的遗憾。
圣文十八年,龙国一统樊天大陆,圣文皇功绩盖天。
璃宫
“妖孽!让本宫抓到,本宫凌迟了他!”
她已叫了那人五年妖孽,端木柏也不知听了多少次,她如此的歇斯底里,那个人始终是她的心中大恨。“烨儿,可曾想过,他如你一样,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泷楚,草原黑暗部族的首领,一个混蛋。
她的肉中刺,她扫草原各部,却丝毫动不了他的部族,却让他越发做大了。夜色下,宽阔光华的黑石石阶上,一袭修身精致黑龙袍,融进黑夜中,挺拔伟岸,刀削斧凿的俊脸丝毫不因年岁的增长而渐减些什么,反到多了沉稳与干练。
外面都传圣文皇今年三十有四,独独珍爱已经誓去的辰后,辰后是他追封她的,用帝名给皇后命名,足见帝后深情,只可惜,辰后去世后,帝空设后宫,一心将精力用在开僵拓土上,十年间,五次亲征,为龙国开疆百万,灭大小十一国,至此龙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冤家不是?”他凤眸微眯,眼光不变,到难为了身后的褚无烟。
这烨恩是他的心头肉,不好回答,也不好将她的作为一一禀报,犹记得当年,征战初云国时,他问为何如此着急征战。
公子孝辰却低头一笑,眼中波澜乍现,那般绝望,他说怕她等久。
他说要给烨恩一个盛世,至少保她做一个守城之君,将樊天大陆交到她手中。
“可不就是个冤家。”
现时的褚无烟多了几分成熟,青袍着身也是风华无限,“泷楚与我龙国本无侵犯,只是烨恩这孩子哪会咽一口闷气。”
“像极了她娘那个臭脾气。”他脱口而出,两人静默,褚无烟明白,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如果烨恩在大些年岁,想必早已传位了,而他大概现在已经随了她去。
王宫,西殿
“千岁,您到是劝劝皇上,太医开了药,皇上也不见喝一口,就劳动殿下去黑龙殿看看。”
刘总管跟在她身后,一个尽的说。
“到是严重了?”她问。
“还是不见好,昨个又咳了一口血。”刘总管老泪纵横。
到了黑龙殿外,两人只剩褚无烟一人,她想朝里进,却被挡下,褚无烟是一顿埋怨,“你是要气死皇兄还是要先累死我这个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