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怎么了?不用去站岗换哨吗?”她不由一怔,怎么他们两人都在了?
罗龙一见她,顿时讪笑着摸着后脑勺走过去,说:“漫,俺昨晚想了一晚了,俺不呆牌刀营了,俺决定来探子营帮你的忙。”
吕漫一听,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向马栏继续走去。心里在叹道,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呀,还敢说想了一晚?
“轮到你了。”罗龙看见吕漫还是不理他,连忙暗推了一下瞎子歌。
瞎子歌便微微一笑,踉跄了两步,追上了吕漫。吕漫也被他吓了回过头去,大声叱喝了罗龙,“你干嘛推他了?”
“呃,不是的,他其实是很有诚意的。刚才他找我聊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决定不再冲动了,但他还担心管不好自己,所以才想到探子营来,由你来把他像马儿般管他。”
瞎子歌也连忙向她絮絮叨叨地替罗龙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吕漫这才恍然他们怎么一大早就走在一起了,原来是要瞎子歌来替他求情。
她眨了一下眼,脑海里又飘过一个个往日类似这样的片段,罗龙每次在她生气的时候,都会请瞎子歌替他说情的。
“那你吃不吃草啊?”她侧着头,望着瞎子歌身后的罗龙忽然这样问。
罗龙顿时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回答,忽而瞎子歌转过头去,假咳了一下,他连忙点头笑说:“吃,吃,只要是漫给的,什么都吃。”
吕漫一脸的认真,“还要被我骑着跑的哟。”
“没问题,跑多远都没问题。”罗龙继续答应着她,瞎子歌跟他约好了,要是他一假咳,他就什么都要先答应下来。
“少贫嘴了,自己的事自己理,自己的性情自己管,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喝都管得了,还管不了冲动吗?”不料,吕漫却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原谅他。
她说完,迳自去把昨晚探子营换下的几匹马,牵了两匹到山边去吃草。
瞎子歌无可奈何地回身冲罗龙一摊手。
罗龙走过来,却大惑不解,“哎,这次,她连你也不赏脸了?”
“我就说了,我也可能劝不了。”瞎子歌也转过身来,认真地和他分析,“不过,刚才她会跟你开玩笑了,也就说明她气已经消一半了,你要是再照她后面说的,下次管住自己的冲动,那她下次准会原谅你。”
罗龙的眼神中顿时闪烁着希冀,“当真?”
“没听清楚?那你蹲下来,让我骑上去,带你去那边像马儿一样吃着草,我们再说一遍好了。”瞎子歌促狭他说。
罗龙大摇其头,不让他得逞,“俺靠!俺要是做马也要做漫的马,要吃草也要吃漫拔的草。”
“那你就更要听漫的话了。”瞎子歌趁机献上关键的一句,让罗龙听的一愣一愣的。
“呵呵,你这瞎子,难怪漫这么喜欢你,你们两人兜圈子说了半天,还不是让我继续呆回牌刀营,少冲动了。”罗龙得知吕漫已经消了一半气,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你晓得就好。”瞎子歌也开怀一笑,脸上那对小酒涡映着晨曦,醉人心扉。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了?”忽然传来了唐英的声音,唐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们连忙收住了笑声,向他回身抱拳行礼。
罗龙却趁机禀报:“哦,将军,俺老是冲动惹漫生气,俺也要调到探子营来养马。”
唐英把头一仰一俯,呵呵一笑说:“没问题。”
“太好了。”罗龙不由得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唐英却又说,“不过,你得先听我的军令。”
“听,一定听!漫说了,一要听你的军令,二要听她的话。”
唐英点了点头,“那好,你先回牌刀营去呆着,什么时候吕姑娘需要人帮忙了,我再叫你去帮忙。”
罗龙一听,顿时傻了眼。这结果怎么和他们两人的说法是一样了?还是让他继续呆在牌刀营反省去。
“呵呵。”瞎子歌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直冲云霄,唐英也被他带的忍俊不禁,一扫这几天的阴霾,人也变得开朗起来。
他们的笑声传到了远处的吕漫耳畔,她侧目瞧过去,心里对他们佩服不已。自己屡劝不笑的唐英,反而被瞎子歌他们逗得开怀大笑;自己一直无法消除他们的隔膜,他们竟然自己一下子解决了。
呼……她抬头印了印额前的汗珠,仰望着天际的晨光一笑,看来,男子的世界还是挺开朗的呀!
这时,一个探子大哥骑着吕漫最喜欢的“黑云”回来,在唐英面前下马禀报:“报将军,昨晚退却的敌军沿岔道继续绕去攻大利县了!”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又一起把目光投到唐英的脸上。
“好,我知道了。你再探吧。”唐英脸无表情的。
按常理,遇到这样的情况,唐营的人要么应该立即返回大利县去支援,要么立即点齐兵马从后面追杀下去。但是,这两个方案都难免一战,难免伤亡的。根据上次唐英的泣血教训,大家几乎不用听他的军令,也猜得到他将会采取怎么样的策略。
果然,唐英吩咐了下去后,又沉下了脸,默不作声地负手走入了“西帝庙”。
这“西帝庙”本来就是杨真要他来驻守的一个命令,他如今扎驻在这里不动,也不算是违抗军令。
整个上午,直到伙头营派饭,唐英再也没有从庙里走出来过,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军令,大家也只好战战兢兢地谨守自己的岗位。私下都交互着一个心态,就是反正杨真和杨宝大闹唐营后,大家都对他们两兄弟没有了好感,这也正好,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再尝一尝强虏的滋味。
大家也就抱着这个心态,继续各营的训练,各路的探报,谨防敌军突然来袭。
午膳过后,瞎子歌忽然跑出来向大家宣布:“各营听着,将军有令,午后到酉时,除了岗哨外,全军休息!”
众人听了不由一怔,照这个说法,那不就是等于晚上有行动了?
“瞎子,瞎子,是要回大利县,还是去攻敌军的后方啊?”有好奇的军士听了,马上围住瞎子歌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不是说好了,不让咱们送死受伤吗?这要是不守在这里,那就难以避免一战了。”
瞎子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就除了这句军令,其他什么的都不知道。”
吕漫在一旁听了,也大惑不解。按唐英的视兵如兄弟的道理,这情报他处理为自守也并无不妥,但这强制他们休息的军令,就明显着晚上会有行动,而两路的行动都难免有损伤,这可是有悖唐英的宗旨。唐英下了这道军令,不就显出他两面三刀的无能吗?
抱着这个想法,她也走近了过去。
“漫?”瞎子歌很快就在从多臭汗中嗅到她独特而芳香的体味。
吕漫沉静地问:“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吗?”
瞎子歌摇了摇头,她便一声不吭地独自步向庙里。
她不为难瞎子歌,因为,她知道他不会骗她,他如果知道的事,一定会对她说。
步入了庙里,看见唐英俨然把中军帐中的虎皮大椅及书案也搬到了庙内,就在庙祝的对面设下了中军帐,此时,他趴在书案上假寐,刚好换了一下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