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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马步芳称霸西北(13)

马步青困守凉州。红军离开古浪北进,直趋凉州。时马步青仅有1个炮兵团扼守设于新城的司令部,急电马步芳求援,马步芳电驻嘉峪关外的刘呈德团驰援。刘团乘汽车,以3天3夜始抵凉州城,马步青继调1个炮兵连和马进昌团残部拨给刘呈德,并征调商号壮丁日夜防守,军心惶惶不安。马步青、马步芳之间连电往还,心神不安。据时在马步芳身边的人说,马步芳坐卧不宁,终夜彷徨,时时低呼“胡大”。最后竟电马步青云:“阿哥安全第一,可弃则弃,万勿因守城自己吃亏。”但红军主力于29日夜,沿凉州城南兼程西进,并未攻城。30日清晨,马步青急电到西宁云:“红军向凉州旧城仅放排枪一次,绕城而过。”马步芳才眼开眉舒,对马绍武说:“阿哥得免于难,是真主的保佑。若凉州失守,西宁也必守不住,那时我们脚步一乱,前途就很危险。”却又令《青海日报》吹嘘说:“马步青率所部及刘呈德团坚守凉州,躬自严防,以城防早有严密准备,与红军在旧城激战5小时,红军未得逞,反受重创。”但又恐红军由凉州南山入皇城滩攻西宁,下令将西宁的高中学生编成一个团,配备武装,守护西宁。

凉州城西的一些战斗。红军先头部队到达城西四十里铺,骑五师祁明山旅来犯,激战数小时,祁不支而退。马禄旅又在三十里铺攻击红军,韩起禄旅在四坝一带与红军相持。30日,马元海令刘呈德团、祁明山旅再度进犯四十里铺,红军3000余人勇猛冲击,马部溃退。马元海复督促进攻,红军放弃四十里铺及其附近堡寨,但马元海亦死伤士兵及民团八九百人。

12月2日,朱绍良飞抵凉州,面嘱马步青限期消灭河西红军,并令杨德亮旅抵凉州,归马步青指挥。又派空军第十五队驻凉州,由毛邦初指挥助战。马步芳遂以第五纵队司令名义,命令杨德亮旅扼守凉州各要道,使其无能立功。

永昌战斗。12月1日,红军西路军总部、第三十军、九军占领永昌,第五军占领山丹。第三十军的八八师、八九师布防于丰乐堡、八坝、水磨一带,马彪攻击,无法动摇红军阵地。马元海遂绕道攻永昌,马彪及马朴攻山丹。马元海会同韩起禄旅、祁明山旅攻击丰乐堡、八坝、水磨,混战终夜,有时自相践踏,毫无收获。马元海令刘呈德由徐家堡一带突击,刘团迭受重创,死亡900多人。马元海电马步芳,深责刘团作战不力。马步芳提出“宁死一万人,不失一寸土”的口号,驱迫民团以密集队形冲锋,往往积尸如山。从3日到4日,马元海多次向红军进攻,均无功而退。5日,以马禄旅牵制红军兵力,主力转攻永昌城东三十里铺,攻陷几个庄堡,马步銮团截获红军歌舞团男女团员数十人。此后数日无大战。9日,蒋介石自西安电马步芳:“过河的红军,既已消灭过半,应乘此声威,督率所部,务于两星期内将其扑灭。”又谓:“民勤极关重要,妥为布置,倘遇警报,务须死守待援,切嘱。”但马步芳却不以为然,对其部属说:“中央命我两星期消灭红军,可是中央军打了多少年,为啥不能消灭红军?民勤地方边鄙,又有什么重要值得死守?”此后,12月12日西安事变发生,马步芳电马元海严守秘密,不得泄露,观望数日,直至18日才发电讨伐张杨。前线军心也有动摇,故十几天无大战事。20日后,永昌周围才不断发生激战,26日夜,红军放弃四周庄堡,集中于永昌城内。27日,马元海以马步銮团,配以西宁民团,攻永昌西门;以刘呈德团,配以保安旅韩忠良部及循化民团,攻永昌东北城角;以韩起禄为机动部队,截击突围的红军。驻凉州的空军的战斗机3架助战。各路均受到红军阻击,死伤600余人,1架战斗机亦被击伤。马元海被迫改攻为围。28日早2时许,围守城东门外的刘呈德团,发现城内沉寂无声,派兵侦探。始知红军已转移阵地,弃永昌西进。遂闯入城中,仅获红军后勤工匠及骆驼。马元海专电报称“攻克永昌城”,马步芳转向军事委员会邀功,并派马德等前往慰劳,又令郭学礼、魏敷滋、马师融等人,以“青海省党政代表团”名义前去慰劳。29日,马元海电称红军“有进攻民乐模样”,马步芳以民乐接近扁都口,恐红军进入青海,急令韩起功旅和民乐民团于洪水河堵击,又派门源民团布哈公、南木卡部扼守扁都口。时马步青为保存实力,将其骑五师祁明山旅撤回凉州,仅留其马禄旅、韩起禄旅继续作战,马步芳心虽不满,亦无法制止。

山丹战斗。12月20日至28日之间,马忠义、陈嘉禾、马得胜等部督率民团,犯山丹县境之十五里铺、十里铺及五里铺,均被红军击溃。马朴部继来,又被击退。29日,轰炸机两架轰炸,红五军收缩于山丹城内。马彪、马朴严令进犯,激战竟日,毫无进展,只得采取包围形势。30日夜,红五军撤出山丹,第二十三师三十七团团长、团政委、营长、连长4人牺牲,大部队继续西进。马部上报则层层加码,马彪等向马步芳报称,“攻克山丹”。马步芳向军事委员会则报称:“我军冒险犯难,将红军劲旅击溃,克复山丹县城。”

高台战斗。12月下旬,红军进向甘州。马步芳恐重蹈凉州城的覆辙,严令韩起功旅死守甘州城。马元海紧跟红军尾后骚扰。29日夜,红五军先头部队,绕渡甘州城西的黑河,韩起功派甘州民团截击,仅有小接触,又恐甘州城有失,立即撤回守城。但红军未向甘州城进攻,转向城西南的龙首堡、甘郡堡、黑河及倪家营子一带前进。1937年元月14日,红五军二十四师、二十三师克复高台、临泽。17日,马元海令韩三成率民团向高台西门外的红军大碉堡进犯,竟残忍地放火烧毁该碉堡。18日,红军围攻谭呈祥扼守的李家堡,谭呈祥受伤,士兵被毙近百人,赖以向堡外院落浇油燃烧而幸存。19日,马朴进犯临泽,红军援军骤至,马朴溃退。20日,集中兵力犯高台,以马忠义团、马得胜团攻西城,马禄旅、韩起禄旅、韩进禄所率民团攻东北城角,马朴旅、陈嘉禾率民团攻东南城角,马兆瑞纠集其民团为预备队。高台城于1929年地震倒塌,无险可守。拂晓,马朴旅之马忠义团闯入城内,发生巷战,各路均迫民团为前驱,以大刀肉搏,死伤惨重。红军浴血奋战,牺牲3500余人,五军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二十四师师长吴代朝,九军十三师师长叶崇本、参谋长刘培基等均壮烈牺牲,高台失陷。马步芳据报,电蒋介石、何应钦、朱绍良邀“功”。《青海日报》一天之内,连发三次号外。马步青又将其韩起禄旅撤返凉州。

临泽战斗。坚守沙河的红军,于元月21日与西宁民团交战,马步銮团驰至,红军第三十军骑兵师亦增援,双方激战,死伤均重,骑兵师政委秦贤道牺牲。22日,马步銮团、刘呈德团、马禄旅及民团,先向临泽河北及城南种庄堡进犯,继由南郊猛扑南门,战斗激烈,已将云梯数十架搭于南城墙上,立即被红军机枪击退。复行硬攻,红军多用石块拒击,石发如雨,红军女战士亦英勇异常。马元海明知守城红军弹药已缺,但此城仍如铜墙铁壁,可望而不可即。当夜10时许,风雪交加,马元海乘机迫令民团攻城,始知红军早已由西南门撤走。城内大庙内有红军一小队人,均被残杀。继之在城郊激战,红军师长董俊彦牺牲。此后,红军逐渐在沙河一带集中。马步芳恐红军沿甘新公路西上入新,严令马元海“死力堵击于肃州沙窝地带,阻止西进和东下”。随之马步青又将马禄部撤回,至此,其骑五师人马,全部撤走。

倪家营子战斗。红军逐渐集结于龙首堡、西墩堡一带村落,马朴旅、韩起功旅尾追。元月27日,马元海令马玉龙手枪团、宪兵团合攻西墩堡,红军三十军八十八师迎击,驻龙首堡的红军三十军八十九师3000余人进援,马部之宪兵团被歼,全团1300人中仅余300余人,手枪团亦死伤1300余人。当夜,马部在雷家屯储存的炸药被红军焚毁,燃烧一昼一夜。28日,红军转入倪家营子,马步芳尚难判断红军前进方向。29日接马元海电报云:“红军大部队离开甘新公路,进入离甘州南七十里的倪家营子,占堡寨四十三处,星罗棋布于周围三十里之地,总人数约有一万三千余人,确系主力。”遂肯定红军转向祁连南山地区活动,即令马元海进攻,时马家聚集于倪家营子的部队和民团达73000余人,已将倪家营子东西两面堡寨四十余处占据。即以西宁上五庄、门源民团绕于东,马步銮团、刘呈德团、循化上工民团绕于南,韩起功旅绕于西北,马彪旅、马朴旅绕于东北,将倪家营子层层包围。2月1日,红军曾向马元海发函,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全国庆幸,双方应商洽解决问题。但赶尽杀绝的马步芳不肯罢手,令马元海“仍即聚集重兵,勿稍放松,以免失机”。自2日起,马元海下令多次攻击,红军迎战不屈。从16日起,马元海拼凑一切力量总进犯,战况激烈。至20日,红军陆续牺牲1000余人,马部死亡大于红军数倍。至28日,马部先后被击毙团长1人、击伤团长2人,马朴臀部亦受伤。28日晚,红军分十路向南撤退,突围中红军牺牲1000余人。后红军又各路出击,复集结于倪家营子,马元海又攻,先后以死伤7000人的代价,始于30日占领倪家营子。马步芳照例夸大战功。原来马朴在阵地侧方大便,被流弹击伤臀部,马步芳转报时改为“马朴身先士卒,血战中被伤”。命令《青海日报》发消息时加按语谓:“马旅长朴身临前线指挥,双方肉搏,形势猛烈,终以奋不顾身,督促部队勇往直前中臀部受伤。查22日阵亡的营长马学良,为马旅长独子,是役父伤子亡,堪资矜式。”此后,在3月初,继续在凤凰山、三流沟一带交战,双方互有伤亡,马部团长谭应福、马占成被击毙。

梨园堡战斗。3月11日,红军主力集结于梨园堡。马元海电报云:“红军在梨园堡恢复过河西上时的编制,第三十军为第一纵队,第九军为第二纵队,第五军为第三纵队,坚守梨园堡。”马步芳即令加紧围攻。12日,攻陷红军防线,马忠义旅、马步銮旅以优势兵力,强攻东西两山头。红军顽强应战,反复冲杀,短兵相接,九军政委陈海松、二十五师政委杨朝礼在混战中壮烈牺牲,三十军的八十师和九军的一个团遭受重大损失,以“夜老虎”闻名的三十军八十九师二六八团,牺牲也惨重。14日,东西两山陷落,红军进入祁连山支脉的草岭大坂,时天寒地冻,到处冰雪,红军只有消耗,毫无补给,且山路崎岖,路途生疏,于是化整为零,分头西进。马忠义旅进山搜索,发现红军砸毁武器、电台很多,也有文件烧毁的灰堆,有的冻僵的红军,仍然紧握手中枪。15日搜山中,马忠义突遭红军射击,马忠义以一个营冲上,发现红军只有二三十人,大多数已牺牲,仅俘获五六人,一被打断左臂和打伤腿的红军师长,年约30岁,马忠义迫令投降,遭到严厉斥责,马忠义残忍地扳动枪机,师长高呼“共产党万岁”,英勇就义。后来得悉,这是红三十军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马忠义后在搜索中,又将因子弹打光的三十军军长孙玉清俘获。

黄番寺战斗。一部红军把守黄番寺山峡,马元海于15日进犯,红军迎击后进入黄番寺黑河上游。马元海继续进犯,在围攻康龙寺中,红军击毙其营长、连长各1人,击伤其营长2人,后康龙寺失陷,红军牺牲惨重。之后,红军特务团被围于青龙寺及牦牛山一带,牺牲100余人,赤脚冻坏的战士400余人被俘,在送往甘州途中,被残杀不少。在这一带,小战斗数十次,循化民团正副大队长被击毙。此后,红军继续西进,此地无战斗。马元海返回甘州,由韩起功旅继续搜山,4月6日,与红军支队司令马良骏十数人遭遇,马良骏受伤后,仍率部进入松林坚持战斗。

安西战斗。红军经石窝会议,决定陈昌浩、徐向前化装潜回延安,部队分三路继续西进。3月16日,红军组成的左翼军沿祁连南山山麓西进,马步芳又恐入青海境,令马正魁团驰往都兰布防,李增荫团警戒于肃州的甘青交界线。4月1日,据报红军向昌马耳子前进,马步芳急令在肃州的刘呈德团驰往安西堵截,又令马忠义率领1个团跟进。4月8日刘呈德在安西城布防。当夜红军攻城后转进于五营村、王家围子,刘团出城追击,红军乘夜突围。其后又在白墩子至红柳园之间交战,互有伤亡。15日激战于红柳园,红军牺牲100余人,刘团亦死营长以下50余人。红军突围而西,终于到达星星峡。马步芳转电新疆哈密警备司令尧乐博斯堵击。20日,尧乐博斯在苦水布防,迫令红军缴械,却被红军击溃。最后,红军虽然仅剩李先念以下437人,亦终于到达新疆。红军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与马步芳部队及其他国民党部队血战5个多月,共歼灭敌军25000余人,但由于寡不敌众、疲兵屡战、有耗无补等原因,终于失败。但革命的火种没有灭绝,且日益熊熊燃烧,终于发展成燎原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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