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烟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细长的指甲陷入他的手臂却不能阻止他丝毫,反是觉得体内的空气快要迅速消耗殆尽!
“如果……你不听话,这便是下场。”他猛地一松手,站起来。
浮烟翻过身来,使劲地咳了几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你这个、疯子!”浮烟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生死存亡之际,她已然忘了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如若她会武功定会毫不迟疑地朝他挥去几拳。
老人突又端了饭菜进来,墨昊冷眼道:“景伯,将这些端走。她今日不需用膳了。”
景福看了看草垛旁衣衫凌乱的女子有些怜悯地比划了个手势。墨昊却是脸一沉,道:“我命你端走!”
见他态度强硬,景福只得收拾了饭菜出去。
“你为何绑我来这里?”
“为何?”他微哂,“不然让你进宫去迷惑皇上?”
“我没有!”
他抬手紧捏住浮烟下颌,双眼细眯:“你在落迦池故意引诱皇上以为我不知?”
“我不是……”浮烟极力辩驳,然而话未说完却被他收紧的手捏得一痛!
“女人是不是都爱玩这招,欲擒故纵?”他逼近她的脸,“告诉我,你是如何引诱皇上的?”
“你!”浮烟欲扬手,却被他擒住,双手束在身后。
“是这样?”他猛地将她压于身下,霸道的吻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似乎要将她揉入骨髓。
浮烟阖口咬下,墨昊一声痛呼,抬起头来。
手指一抹嘴角的鲜血,反倒勾唇而笑,鄙夷地自她身上起来,讥讽道:“原来皇上嘴角的伤痕是这么回事?被人享用过的‘礼物’我可不会再要。”
一种莫大的屈辱将浮烟的眼眶充红,浮烟怒极,顺手拿过手边的木头狠掷过去。他警觉地回身,右脚一抬,柴木便在他脚尖滴溜一转向另一方飞去!
“咔嗒……”她身侧巨大的柴木堆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簌簌垮下,落下满屋的灰层、木渣。浮烟吓得埋下头去。
直到听得门嗒的一声被锁上,浮烟才从双膝中抬起头来。
黑夜那么漫长,昨夜是如何在担惊受怕中睡着的浮烟已记不清楚,只记得醒来时,手中握着一根粗大的柴木,仿佛这根柴木才能给予她稍许安全感。
地上,放着饭菜,似才端来不久,还冒着热气。
浮烟翻身而起,拍着门扉,“你是景伯吗,给我开门好不好?”
门外似有逡巡的声音,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我答应我绝对不再逃了,房里好闷,你放我出去好吗?”
“嗒。”听着门锁开解的声音,浮烟心里乐开了花,不逃才是笨蛋,昨夜运气不好碰到了墨昊,此时正是早朝的时辰,她就不信还会碰到那个煞星。
随着门打开一个小缝,浮烟迫不及待地一下拉开,视线却在一瞬间僵住……门外那一丈多高的围墙和出口处的两个守卫,清楚的告诉她……逃不出去!
庭院虽如牢笼,但却很大,有两间宽敞的居室和一间后厨,加上这间柴房,俨然就是一处居所。院外寂静无声,高大的榕树枝伸入院来,听外面水声潺潺,似还有条河。
他竟将她从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宫外?作为野心日益膨胀的墨家,不正巴不得皇帝不理政事吗?那日他既是知道皇帝到落迦池之事也并不声张……浮烟越想越不对劲,正呆立间,手中却被硬塞了一物。
“筷子?”浮烟见景福递来的一碗饭,“反正被墨昊关着,也逃不出去,被饿死岂不好些?”
一听这话,景福老人直跳脚,嘴巴咧着啊啊地比划着浮烟看不懂的动作。
浮烟这才惊觉他不会说话,心中竟不禁怜悯起来。
本无胃口吃饭,但一想到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便大口大口的朝嘴里塞去。
在院子中转悠转悠,这一日便过去了,其间墨昊却并未来过,只有景伯时不时来给她房里打扫打扫,以及送饭。柴房虽小,却被他收拾开来,竟也干净明亮,下午时分他又抱来棉被。
晚饭。浮烟端着饭却食不知味,她细看眼前的老人,总觉如何也不像是墨昊那恶人的帮凶,不禁脱口道:“景伯,你可也是被墨昊囚禁在此?你为何不逃,是他将你弄哑的吗?”一定是逃跑后施酷刑所致,浮烟一想越是忿然,“景伯,你可知此处地势,我们这次一起逃吧。”
景福一个劲地摇着头。
浮烟道,“景伯你为何摇头,你是觉得我们逃不出去吗?可如若不逃,你打算被囚禁在此一辈子吗?”
“啪……”门忽被一脚踢开。
“还想逃是吗?”墨昊走进屋来,一张脸在明暗交接处,被屋内的油灯切割出若隐若暗的下颌线,俊逸却隐藏不住的怒气。
“是。”既然他已听见,欲盖弥彰又有何用?
他走上前来,斜睨一眼景福搬来的桌椅和上面的饭菜,怒从中来,抬手间,桌翻饭倾,溅了一地!
“景伯!这桌椅是上房里的吧,怎么能够拿来此等污秽之地?”
景福在一旁低头而立,默不作声。
“还有这饭菜,从今以后她自己要吃自己做!从今天开始,她同你一般只是奴仆,她是下等奴婢,断用不着我墨家的上等家丁!这些都搬走!”
墨昊一声令下,景福只好将桌椅搬出去。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墨家的奴婢。逃奴是如何下场你应该知道!”
“奴婢?”浮烟双目圆睁,拉住抬脚欲走的墨昊,“我何时成了你墨家的奴婢?我一未卖身二未欠债!”
墨昊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扔开。
“你住我的,吃我的,还不是欠我的?”墨昊轻哼一声,走出门去,嗒地将门锁上。
“你!”浮烟狠踢了一下锁着的柴门,却又痛得跳脚,“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