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会儿,离“津香园”已没有多少路程。路边有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陈胜望了望二弟他们几个,随即转身对卜元说道:“卜元兄弟,这煎饼果子看着实在美味,要不咱先买几个尝尝?”
卜元并不以为然,等会儿“津香园”的菜怎么说也比这不知美味多少倍。但看陈胜一行对这煎饼果子充满期待,又不好扫兴,只得同意。于是叫摊主来上几个。
几兄弟一人一个,这时二弟将手中那个递给陈胜后说道:“大哥你先帮我拿着,我尿急,得先找个地方解决下。”
陈胜接过对二弟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
兄弟几个于是就在原地边吃东西边等二弟回来。卜元以前没有吃过这东西,今天一尝还真不错,于是便大口大口吃起来。心想着待会要是没吃好的话就再来上几个。
突然,陈胜将手中半个煎饼果子扔地上一扔,向刚才来时的方向跑去,刚一撤腿,只见两个刚才跟踪他们的人便连忙往回跑。三弟几个见状也赶紧追上去,只是街上人多混乱,两个跟踪者似乎对这条街很是熟悉,眼看着就要甩掉陈胜他们。谁知二弟突然出现在在街的另一头,两个跟踪者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赶紧分头逃跑。可惜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弟已经一腿扫倒一个,顿时扑倒在地方摔个结实。刚想爬起来,双手已经被二弟反锁在背后不得动弹。另一个跟踪者见同伙被抓,连忙抓紧逃命。二弟见已经摛得一活口,便也不去管他。
这时陈胜几个已经赶了上来,卜元比不上这几个练过武的,过了会儿才跑过来。陈胜上去二话不说便踢了那人一脚,说道:“老早就感觉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们,快说!到底要干嘛?”
卜元一听,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麻,原来兄弟几个一直被别人跟踪着,自己居然毫无察觉。想必是在赌场里已经被人盯上了的。
很快街上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被打倒在地那人自知毫无退路,便对一行人说道:“几位好汉请饶命,小的也只是受人派遣才跟踪几位。”
陈胜也不理会看热闹的人多,也从来没有怕过这些,只是一听原来背后还有主儿,便问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一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究竟,陈胜见对方不松口,便又是一脚踢过去,这一脚着实厉害,踢的那人眉头紧锁半天没回过气儿。
陈胜见对方没反应,刚准备再踢他一脚,这时卜元走过去小声对陈胜说道:“该不是我们在赌场里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吧?”
陈胜一听,点头称是,因为除了这个根本无别的可能。可问题是到底是谁又盯上了自己呢?那人已经被陈胜几脚踢得半死,问也问不出个明白。正在兄弟几个陷入思考时,人群被扒开走进两个人,卜元一惊以为又是巡捕房的人,谁知一看不是。居然是刚才跑掉的那个跟踪他们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看那穿着应该不是跑腿的主儿,一脸精明相,看样子应该是个能说上分量话儿的人。
兄弟几个正愁找不到头绪,这时自己却送上门来了。陈胜几个连忙朝来者走去。一脸精明那人见状连忙抱拳对陈胜几个说道:“几位请息怒,在下的几位手下办事不力,没想到惹几位生气,在下给几位赔不是,也希望几位不要再为难他们。”
陈胜一听,连忙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们?”
那人听了说道:“在下先自我介绍下,本人赵登,奉薛五爷之命请各位到利顺德一叙。”
众人听得糊涂,二弟便问道:“这薛五爷又是何人?”
赵登望了望四周看热闹的人,对兄弟几个说道:“此处非说话之处,几位何不跟赵某到利顺德走一趟,薛五爷已经在那等候。”
待赵登说完,兄弟几个相互望了望,不知如何是好。一向谨慎从事的四弟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不咱们去瞧瞧?”
卜元觉得四弟说的有理,此事全由在赌场赌博而起,倘若被地方强势力盯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于是也同意前去利顺德会会那薛五爷。众兄弟见意见一致,便示意赵登带路。
这利顺德卜元和陈胜几个记得清楚,就要来天津后初次参与“腥赌”的那地方不远处,不过这地方可非一般人所能去得。在天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奢华饭店,兄弟几个近几日辛辛苦苦赢的几十个大洋,在这里面充其量也就能中等像样的吃一顿。想不到这薛五爷在如此豪华的饭店约定兄弟几个,想必对方来头不小。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利顺德饭店,走到门口卜元趁赵登不留神对陈胜几个作出了手向下压的手势,示意一定要沉稳。毕竟来这地方的非富即贵,兄弟几个从来没有到过如此豪华的地方,切莫一时失态让别人笑话。
进得大厅,四周装饰果然非“津香园”等一些地方所能比,好在一行人穿着还算得体,要不然自己都觉得磕碜。不多会儿赵登将一行人领到一包间门口,推门进去只见包间里摆着偌大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位体态富贵的人,约摸五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在拔弄,眼睛一直微微闭着。见有人进来,便缓缓站立起来,脸上露出轻微的笑。
兄弟几个一看,想必此人就是薛五爷了。待一行人走进包间,薛五爷抱拳笑着对卜元和陈胜一行说道:“欢迎欢迎,各位能够大驾光临,在下十分欣慰。”
兄弟几个也都还以抱拳,陈胜说道:“想必阁下就是薛五爷了,在下陈胜,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薛五爷,咱兄弟几个也未曾得罪阁下,为何要派人跟踪?”
薛五爷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各位切莫紧张,在下派人跟踪实乃迫不得已之策,手下办事不力惹各位生气,还望几位见谅。”
薛五爷话刚说完,门打开进来一位服务阿妹,对着薛五爷恭敬说道:“薛五爷您今天要吃点什么菜品?”
薛五爷听后说道:“先给我这几个朋友开两瓶你们这最好的酒,然后再将你们这有特色的菜上八个上来。”
服务阿妹听后便走出门去,卜元和陈胜几个见薛五爷如此豪爽,心里更是不解为何要将兄弟几个叫到这地方来,到底有何居心。
这时四弟开口说道:“薛五爷果然豪爽,只是在下兄弟几个乃山野粗人,薛五爷如此款待在下几个实在难以担当。不知薛五爷到底有何指教,还望直说。”
薛五爷听后点点头说道:“几位果然说话痛快,如此薛某也就直说了。不瞒各位在下也是一好赌之人,前两日闲来无事到曲阜道一带赌博消遣,无意中发现你们几位其中一位小兄弟赌技十分了得,在下无比佩服。”说完指了指卜元。
卜元见薛五爷说的是自己,便开口说道:“在下姓卜名元,薛五爷既然能识得在下听功,想必赌技一定十分高超。”
薛五爷说道:“让卜元兄弟见笑了,薛某赌博只为消遣,对赌术只是略懂皮毛。和卜元兄弟比起来,实在是不提也罢。”
薛五爷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日起薛某便欣赏卜元兄弟的绝妙赌术,可是并不知道几位住于何处,只得暗中派人跟踪。没想到今日在“皇族”赌场又遇见各位,实乃三生有幸。更让薛某佩服的是,“皇族”赌场暗灯遍布,卜元兄弟依然能够再次得手,手艺实在高超,薛某实在佩服至极。”
众兄弟见薛五爷对卜元兄弟的赌术也是大加赞赏,便不由得飘飘然起来。这时二弟说道:“咱卜元兄弟赌术当然了得,也不问问是谁教的!”
薛五爷听得此话有理,但问道:“阁下师尊乃是?”
二弟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卜元拦下,卜元依然记得白老爷子嘱咐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于他。于是便对薛五爷说道:“薛五爷请见谅,师尊一向淡薄名利,还望薛五爷不要过问师尊名号。”
薛五爷见此,连忙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这时卜元说道:“薛五爷您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把咱兄弟几个叫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夸咱的手法好吧?”
薛五爷听后点了点头,望了望赵登,示意赵登回答卜元的问话。赵登自从进包间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清了清喉咙对卜元几个说道:“卜元兄弟有如此高超的赌术,陈兄弟几个身手又都如此了得,总是在赌场里小打小闹,岂不埋没辛苦练就的绝妙赌术?”
陈胜一听,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赵登说道:“几个不如跟薛五爷合作,凭薛五爷在天津的交际和财力,随便介绍几个大赌局卜元兄弟去赌几把,也比在场子里辛苦打拼来的多。”
卜元觉得赵登说的有理,在“腥赌”摊上和场子里打拼着实麻烦辛苦,况且自己的目标是成为白老爷子和萧二当家那样的绝顶高手,光在这些地方行走永远也成不了绝顶高手。只是赌博这事情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玩的,也不知道陈胜几个到底意下如何。
这时,薛五爷吩咐的菜单也已经端了上来,利顺德就是不一样,端上来的什么烤乳猪,五香仔鸽等让兄弟几个大开眼界。不一会儿酒也端了上来,乃上等陈年绍兴花雕。卜元在当医馆伙计的时候听大师傅说过,这酒算得上是酒中珍品。赵登将桌上杯子一一满上,薛五爷端起一杯对着兄弟几个说道:“这杯我敬各位!”说罢一饮而尽,兄弟几个见状,也都端起酒杯喝起来。
这时薛五爷对兄弟几个说道:“善于刚才赵登所提议之事,各位不必着急回复于我,三日之后几位回复即可。这是薛某的一点心意。”说完便望向赵登,赵登见状连忙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原来是两根大黄鱼,遂将布包又包好放到桌子上。
薛五爷用手指了指布包,说道:“几个初来天津,这些就当是薛某请各位住店的钱,还望向位笑纳。刚才所提之事,还望几位好好考虑,不管成与不成,薛某也都算是和几位交了个朋友。”
陈胜见薛五爷说了这么多,便应答道:“薛五爷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考虑考虑,只要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咱没理由不干啊!”
薛五爷听后说道:“如此甚好,那薛某就不多陪各位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一步,各位尽情吃喝。”说完便和赵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