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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弄想喝什么跟御膳房去说就好了,何必自己绞尽脑汁地琢磨。”云皓月说道。

林小弄也不愿再多做解释,一点头道,“殿下说的是。”

云皓天却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小弄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怕御膳房没有备着的?”

云皓月对于林小弄偶尔的古怪花活也是有点好奇的,便也跟着问道:“也是,你总是想点跟大伙不一样的东西,这次又是个什么名头?”

林小弄也懒得走脑子再起名字,便只好老老实实地回道:“可乐。”

说完这俩字,两个对现代饮料显然十分无知的皇子,不管是含蓄内敛的老大,还是活泼张扬的老二,脸上都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好奇表情。

“可乐?”二人再次默契地异口同声发言。

“嗯,一种黑色的,有气泡的饮品,甜的。”林小弄有点费力地解释道。

两位无知皇子再次发出同样的疑问:“气泡?”

林小弄有点困惑关于可乐的进一步解说,需要多少个步骤,才能达到让在座的两位弄明白的地步,只好说道:“这样吧,二位殿下要是有兴趣,我回头试试跟御膳房的人说说,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做好了,给你们尝尝。”

这个提议当场得到了热切的响应,只是隔了会儿,云皓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小弄啊,这个可乐什么的,你是在哪喝过呢?”

“家。”林小弄简单的回道,这个答案既不是能说是骗人的,却也不能深究。

好在云皓月和云皓天倒也并未深究的意思,只是云皓月咕哝道:“怪不得人人都说花相爷家的日子过的比咱们皇宫还幸福,光是吃的玩的,就总有咱没见到的东西。”

其余的两个人都没搭理他这句话,云皓天是听到了,但是不想接。如今关于花家的传言太多,尤其是花家富可敌国,权倾朝野这样的议论,外人听起来,不过是有几分羡艳和妒忌,可是对于坐拥平安朝的云家来说,这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一个家族的势力,已经几乎到要盖过朝廷的地步,那么,走到最后,必会有一场争夺,要不是云家江山易主,那必是花家势力被削,并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哪怕是如今所说的,花弄影嫁入云家,成了云家的儿媳妇乃至日后的一国之母,也未必就能把此事完满的解决,只能是暂时牵制,抑或是安抚、拉拢的权衡之策。但,这只是云皓天心中的想法,无论是对云承宣还是李洛锦,他都并没有说过。

于是,云皓月这似是而非的话,便是接不得的,尤其还是当着一个花家人的面,是跟着他盛赞花家比宫里还强,还是说花家不如宫里,哪一种说法,都并不恰当。

但是云皓月说完,云皓天还是小心地观察了下林小弄的反应。这个花家的当事人之一,似乎并没作为花家人,对家族势力庞大到被人羡慕或者忌惮的任何自觉,面上既无得意之色,也无心虚之处,还是一径的温和地笑着。

云皓天有时候面对这样的林小弄,心里也会生出一些疑惑。不明白这姑娘是太单纯、愚鲁还是太精明、内敛。

反正总而言之,她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相府千金的样子,并非举止坐卧不够大家闺秀,而是这态度上,总一副凡事事不关己的样子,就不像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姑娘。在他眼里,远的不说,单就是他母妃,自凡有跟母家利益相关的事,再如何不争,也总是上心的,绝不像这个花弄影,提起花家的时候,似乎总是和她毫无关系的样子。

当然了,对于林小弄来说,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首先,她是真的没听见云皓月的咕哝,其次,她也确实对花相爷这个词缺少敏感度,常常听见后也需要一会儿才能想起来,此人是她这个时空的爹。而她跟她这个爹,加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就是进宫前那短暂的一炷香的功夫,这点情分甚至可能还远不及跟那个一起吃过饭的皇上来的深。

退一万步说,就算林小弄跟花相爷相处的时间再长些,感情再深些,或者说干脆她生来就是花弄影,但,只要她还是林小弄这性子,便不会对这些事太在意。

身体安好,吃穿无忧,就是她对父母的全部期望。前一辈子她也是如此,长到二十几岁,老爸为了升上副局级大肆庆祝的时候,她才疑惑地问老娘,“我爸不是科长吗?怎么一转眼就副局了?”

老娘无语地说:“你爸是科长的时候,你才刚换下开裆裤,难为你记性这么好。”

林小弄从来就是这样,她不太懂职称,不太懂人情,在她的世界里,一家人和乐融融,吃穿不愁,就是很大的幸福,至于什么长,至于赚多少钱,都没有过分在意过,有人说,她就听一耳朵,没人说,她也想不起来问。

所以,花相爷在朝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她不清楚,也没想过打听,她自然也是隐隐明白,自己在宫中能受此礼遇,定是和她爹脱不了干系,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未深想过。现在的日子不错,还挺满意,那就是了,至于以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三个人对于可乐的话题刚一结束,便有宫人进来说,太后那边传午膳了,三个人便赶紧去了前殿。

乔太后看见和林小弄同行的两个皇孙倒也没有太多意外,慈爱地招呼他们一起用膳,问了问今天的功课怎么样,教授小弄的事又如何。知道还没开始教小弄音律,乔太后便也极识趣地说道:“那用了膳,你们仨就赶紧忙你们的事去吧。”说完话,想了会儿才又道:“你们父皇知道你们下午没事的时候,在小弄这教她音律的事吗?”

“孙儿没有特意禀明父皇,皇祖母觉得需要禀明的话,我们就先去跟父皇说一声。”云皓天回道。

“倒也没这么多规矩,有机会就跟你父皇说下,我是怕到时候,你们父皇知道了,怪你耽误功课,又耽误小弄休息。”

“孙儿知道了。”俩孩子老老实实地答应道,跟乔太后一起用完午膳,回去小弄的偏殿时,云皓月问道:“大皇兄,咱们几时去跟父皇说?”

“教完今天再说吧。”云皓天说道,立即得到了云皓月的赞许。

林小弄吃了午饭之后,其实是有点困意的,不过看两个皇子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好开口说自己想去睡一会儿,便也只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开始教课。

云皓天和云皓月在如何教小弄这个问题上,再次有了兄弟间的默契,几乎没有言语相商,第一步便都是先奏了段曲子给小弄,让她先大概对这个乐器如何发音有个基本的认识。当然,也不乏想显下本事的心思。

林小弄虽不是擅音律的人,却是个爱听音乐的,尤其是古风意味的音乐。而,云皓天和云皓月奏的曲子,真的是纯粹意义上的古风。

于是,林小弄听的十分欣慰,欣慰的昏昏欲睡。不是不喜,而是,太悠扬,太动听了,让她听的四肢百骸都散发出一种深刻的慵懒,所以,更困了。

为了不在课堂上公然打瞌睡,扫了老师的面子,林小弄主动请缨,先学一点基本技法。

她虽是个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姑娘,但是却也是个心眼好的姑娘,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那个白发苍苍讲课乏味又喜欢拖堂的老教授的课,每次到上午最后一节快结束时,同学们,除了已经睡死过去的,都会不约而同地轻轻晃动饭盒,让勺子和饭盒的磕碰声来提醒老教授,已经到了吃饭的功夫了。

可林小弄从来不好意思,尤其看见老教授甭管什么天气,每每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去擦鼻尖上的汗珠时,林小弄心中都会充满同情,所以,虽然她也很困,很饿,但是她从不公然趴下睡觉,或是摇晃饭盒,而是俩眼直勾勾地盯着教授再走神。学期结束的时候,老教授曾经很感慨地对林小弄说:“你是所有学生里最认真的一个,你要是对这门课有兴趣,我在研究生班还有相关的进一步课程,欢迎你去旁听。”

小弄听完,笑的脸有点抽搐。

面前这两位皇子,虽不是白发苍苍,也没有鼻尖冒汗,但是显然也是十分的认真,并且满堂只有她一个学生,若是这会儿她再睡死过去,那实在是对不起他们这份心,为了赶跑瞌睡,小弄只好要求有点存在感。

于是云皓月第一个报名,要求教小弄,古筝的指法。

套上指甲套,小弄瞬间就十分有参与感了,甲套滑过琴弦,一串叮咚声,虽没调没律,却也挺好听,她一下子就感兴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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