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我房间?你这个色狼!”花子桃看着他两只手紧攥着她的手,整张脸几乎挨住她,抽出手来甩手就是一巴掌。
苏腾禹苦笑了一下,往后退了退,一边揉着微痛的脸颊,一边揶揄道:“早知道这待遇就该让你继续哭下去。”
花子桃依稀记起这一觉接二连三的梦,心里头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揉着自己微痛的手掌,想起自己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平生最恨给人耳刮子的人了,没想到今天自己竟变得这么可恨。
花子桃挠了挠头,心虚地问:“不疼吧?”
苏腾禹看她怯怯的样子颇是可爱,故意反问:“你说呢?要不你也试试?”
花子桃仰着头,嘴硬地说:“谁让你擅自进去我的房间的!你活该!”
“你应该感谢我握住了你的手。”苏腾禹歪头坏笑着看她。
花子桃抱起枕头朝他扔过去。
这个可恶的家伙,擅自闯入她的闺房,趁她睡着还握着她的手占她便宜,她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嘛。当然,这得抛开事情的原由再说。
“你做恶梦了?”苏腾禹不理睬她的恶行,闪过枕头,两只胳膊抱在一起,细长的眼睛斜睨着她。
花子桃摇了摇头,水汪汪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些许悲伤。
“梦见男朋友和你分手了?”苏腾禹紧接着试探性地问。他听见她喊不要离开她,这是电视剧分手时通常的台词。
花子桃怔住,眼底有一丝被窥探隐私的慌乱。
“看来他就是你的恶梦了。”苏腾禹不以为然得说到。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花子桃有些生气,她的眼里噙着泪花大声反驳到,“要说恶梦,你才是。你才是我的噩梦。”
她绝不允许有人把噩梦和她最爱的袁枫联系在一起。这是对他们五年感情的亵渎,是对她五年感情留下的回忆最残忍的伤害。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苏腾禹楞了楞,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咽回肚里,黯然地转身离去。他从昨天的得意开始变得有些傍徨,他不知道自己讹诈来的一个月对他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中午,李鸽来找花子桃逛街的时候,花子桃懒散的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她的情绪还沉浸在袁枫带来的负面效应里不能自拔。
是苏腾禹开得门。李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打着呵呵走进花子桃卧室的。
“他是谁呀?赶紧从实招来。”李鸽不顾她的情绪,坐下来抱住她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到。
“谁是谁呀?”花子桃身体往里让了让,有些不明所以。
“还装呀,就开门的那个。”
“哦,他呀,路上捡来的。”花子桃猛然想起苏腾禹,漫不经心的一语概括。
“这男人看起来很正哦!”李鸽挤眉弄眼的,活活一个花痴样。
“你喜欢的话送你喽。”花子桃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挣脱她的胳膊起床。
“既然不能谈男人,那就还是陪我逛街吧,你总得二选一吧。”李鸽跟在花子桃的后面死气白赖地说到。
花子桃转身无奈地点点头,谁让她是她来这里三年来唯一的朋友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苏腾禹照面,刚才的情绪还没平复,她不想再生枝端。
出门的时候,苏腾禹起身微笑着送她们到门口。花子桃没有搭理他。倒是,李鸽热情的很,像个主人一样叮嘱到面包牛奶在冰箱里放着,CD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放着,玩游戏的手柄在窗台上放着之类的话,生怕一个人在家寂寞把他吃掉。
“走,走啦。你再不走我可不去了啊。”花子桃不耐烦地催促到。
“走了,走了。”李鸽收住话匣子,意犹未尽地答应道。
只听见,砰的一声,防盗门被花子桃狠狠摔住。
“门都被你摔烂了,至于吗?”李鸽瞪大眼睛看着她,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不这样,你甘心走吗?”花子桃白了她一眼。
“这倒也是哦。还是你了解我呀。”李鸽嘻嘻笑了两声挽起她的胳膊下楼去。
噔噔的下楼声,声声传入苏腾禹的耳朵。他自嘲地笑了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甩掉司机老张后,本来想痛痛快快的在这个城市走走,透透气,结果,走没走成,反倒先进了医院。现在自己更是莫名其妙的使诈住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家里,挨她巴掌,看她发脾气,受她冷眼,真是乱了。
躺在松松软软宽大的沙发上,头微微一侧,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沁入心脾,苏腾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对她,他究竟是怎么了?
正惶惑间,手机响起。看都不看一眼来电显示,苏腾禹断然挂掉。昨天甩掉司机老张后,就一直不想接电话,就怕他又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不完,只是过一会,手机再次顽固地响起,又怕他过分担心,苏腾禹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起电话。
“腾禹,这么久没来医院复查,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听出来是袁正清的声音,苏腾禹很恼火自己没第一时间接起电话,他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略带歉意地说:“伯父,我现在很好,正在外地办点事情,所以没去看你。对不起。”
“没事,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身体怎么样。照顾好自己,等回来了来家里坐坐,你伯母很是想念你啊。”
“我知道了。等回去了一定去看你们。伯父,您和伯母也要照顾好自己。”
“腾禹,你不用惦记我们。一定照顾好自己。没什么其他事,挂了吧。”
“您放心好了。再见。”
挂了电话,苏腾禹又把自己重重地扔回沙发上,闭住眼睛,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袁正清是三年前给他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主刀医师,而他移植进去的正是袁正清车祸去世的唯一的儿子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