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变得非常安静,我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呼唤,当我向前走的时候我感觉那个声音在后面,而我调过头来时那个声音又转变了,好像四周都是她的声音,对,是柳青青,她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努力想让自己理智一点,这不过是一个梦,但她是柳青青,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我都要找到她,我用力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我们在梦中对答的情话一般,我离她似乎越来越近了。
在下一个拐角我忽然看到一个影子,那一定是她没有错。我用力朝那个方向奔去,不断的嘶喊,她就是听不到,或许她早就消失,或许那只是一个影子,我还是不放弃,转了几个圈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却是一个男的,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他不该出现在我的梦中。
他背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他黑色的身影下一定隐藏着一张阴险的笑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己坏事得逞的样子,我想走过去看看他的正面,可是一晃眼他又不见。
接着,他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扇大门前,他推开那扇大门,里面一道道白光射出来,就在我快晃花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脸,有那么一刻我差点惊呼出来,我用手挡住嘴巴,因为我不确定在梦中我的尖叫是否会被他们听到,柳青青身披着婚纱正像我款款走来,她朝我微笑,她仿佛笼罩着圣洁的光环,那一刻我陶醉,我走向前想前去拉他的走,可是我像是一具没有躯壳的灵魂的一样,她就在面前我却抓不到她。
背对着我的身影挽起她的手,向大门里面走去,这时我才发现背影怎么这么熟悉,难道就是我自己,难道我会跟柳青青结婚,大门缓缓的关起,我想走向前去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可是我越走却离他们越远,我走的再快,依然还是遥不可及。
好像无形中又一股力量把我吸走一样,我大喊柳青青的名字,可是他们却没回头看我一眼,终于那扇大门关上了。
我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大喊一声,想要爬起来,发现自己自己的脑后勺生疼,我的额头满是汗,我眼睑下满是泪水,我用手抹去泪珠,眼睛慢慢变得清晰,看着天花板,怎么变成白色,一股奇怪的感觉蔓延在我的心中,我转头一看,我妈妈正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睡着,我惊讶道:“难道这又是个梦。”我竟在一个病房中,我是病人,这跟人间的医院好像,难道我又梦到自己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我努力去回想之前那个梦:我刚刚推的那扇门竟是教堂的大门,柳青青结婚了,而那个跟柳青青结婚的人会使谁呢,会不会就是我,我是梦到了未来。可是我的梦只会在每次我要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显灵,而这个梦明显美好的梦的,要不那个跟她结婚的人不是我,那可是大大的危险,那我宁愿相信它不会成真,不过是个普通的梦,是我日思夜想做的春梦。如果我这个梦真的成真了呢,柳青青或许就在世界的的某个角落跟别人结婚了,但她爱的是我,怎么可能跟别人结婚,这也不可能。
我再侧头看看我母亲,我要在梦中好好看看她的模样,她睡去的脸上却满脸愁容,我想起来靠近他,而是发觉自己使不上劲,这个梦好真实啊,我想唤醒她,跟她说:“妈妈,我在地狱活得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保重自己的身体,以后我要是做大官了,一定把你们都接到天堂上去。”
我不忍心打扰她继续睡觉,但这是我在梦中难道跟她相见的机会。“妈妈!”我叫一声,没想到我的声音如此轻,沙哑又没有力气,声音都卡在喉咙里了,感觉说一个字都非常的困难。
这时病房的门推开,一个人带着早餐进来,正是我的爸爸,他放下早餐去拉开窗帘,外面的太阳光照进来有点刺眼,这时我才知道现在已经是早上了,三天没见到太阳光了,它是如此亲切,给人暖洋洋的的幸福。我知道我在梦,也不知道他听得我的声音,我还是喊了一声:“爸爸”,他却听到了,惊喜跑到床边来看望我,说:“汉声,你终于醒了。”他赶紧去叫醒我妈,说:“丽丽,汉声他终于醒过来说话了。”
我妈妈马上起来一起来到床边,他们喜极而泣为我高兴,说:“这几天你一直昏昏沉沉的,今天终于能讲话了,我还以为你会变成植物人了,菩萨保佑,上帝保佑!”我妈妈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是个典型的乡下妇女,一辈子默默劳动为了全家人,没有精力打扮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闲暇时间就喜欢跟一群主妇唠嗑:谁家的子女怎么怎么了。他也不信教,但是如果她听别人说去拜那个佛那个基督比较灵验,她也会跟去,就是为了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的。我爸除了尽职的把自己的农活干完后,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了,每次我回家他会把珍藏许久过年亲戚送的好酒拿出来和我分享,只是我并不领情,某次都劝他少喝点,不陪他喝,但他总能一个人都喝得伶仃大醉。
我心里好难受,身体也很难受,动一动都很费劲,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有点想要逃脱,我问:“我这是在做梦吗。”
妈妈说:“你这个梦做的也太长了,我真怕你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爸爸赶紧说:“你不要乌鸦嘴了,他不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吗。”
这不是难道不是梦,我还是不能相信,说:“你们打我一下掐我一下,可能我就醒。”
“孩子你说什么傻话。”我妈,“我们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
我心中有个大大的问号:“我明明在第八层地狱王行一的家里,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他们,妈妈说:“你难道记不起来了吗,你被车撞了,司机也早逃了,是好心人打120把你送到医院,我接到医院的电话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我不是被已经死于火车爆炸案了吗,怎么会是被车撞的,难道我真的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死了,又梦到那么多荒唐的事:天堂、地狱、陈靖、阎王,我的脑袋怎么会把这些荒唐的事情信以为真呢。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问:“今天是几号?”
妈妈说:“今天是16号,你是12号早上去骑自行车去上班的时候被车撞的,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总算今天你清醒,医生说如果你过了这段关卡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也懒得去想自己有生命危险的事,却在心中暗暗算着别的:12号那天刚好是我上班的最后一天,因为那天我辞职信都准备好直接跟老板辞职去的,可是老板却提前开了我,这么说一切都没发生,我还是在那里上班,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我没有被车撞,13号我就去坐了火车离开杭州,在车子碰到了柳青青,却在火车爆炸案中丧生,来到陈靖的血池中度过了非常折腾的一晚。14号我见到了阎王、王探长还有陈世之,又在阎王超豪华的府中待了一晚。15号我去了第八层地狱,见到了王淑楠,还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那晚是在王行一的家中睡觉。等我醒来今天16号却在人间的病床上,而之前的一切可能就是我躺在病床做的一个梦,这个梦太长太真实了,以前我做的梦都是很短的,也没有这么多细节,有很多梦等我醒来我自己都会忘记的,但是这个梦好像深深的烙在我的记忆中。
医生这时也过来,为我检查一阵,问我各种感受,现在能不能想起车祸细节,我说想不起来了,那时确实想不起来,或者根本就没发生过,但如何解释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呢。
医生说我头部被车撞到了,有严重脑震荡,后脑勺有积血,所以可能失去记忆,所幸我身上其他地方只是一些皮肉小伤。
我跟医生说起我那些古怪的事,我根本分不清那时梦境还是现实,还是我现在一直在做梦没有醒。医生笑笑说,我这种现象很正常,当时我虽然处在生死边缘,整个人昏迷了,但其实大脑还一直很活跃的,于是就是想东想西,会想自己死后会去往何方,会去感谢什么,医生叫我好好休息,以后就不会有这种幻想了。
我睡去,试着进入另外一个梦,等我再醒来,我或许又在王行一家里睡在那张床上,但是数天过后,我都失败,渐渐的我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才是我想要的结局,我好好的呆在人间不是最好,干嘛去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我现在多幸福,父母就在我身边,我也不用死去和他们分别了。
就这样我躺着床上养了一个多星期,没想到我恢复得很快,医生也感到震惊,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是周六我刚准备出院,就接到公司里打来电话,是那个我表白失败成为好闺蜜的女孩子,我们公司的前台,她“友情”提醒我:“出院后,公司希望我下个星期一就回去上班,如果不回去,他们不能浪费资源,只能把我开除了。”
我有些愤怒了,说:“我签了劳动合同买了保险的,他不能不能在我生病期间开除,否则我去劳动部门告他。
她说,所以公司就等你病好了才叫电话通知你,她也对我表示同情,说这是公司故意,明显是想开除你,但这是公司的决定,她只是传递信息的人,希望我不要怪她,我说:“我明白老板的心意,他或许早就想开除,我当然不会怪你,你又不能做主。”
我突然想起我那个梦,我带着辞职信还来不及给老板就提前被老板炒了,这梦境却是实现了。我坦然的接受,还开玩笑说:“我后天一定会去上班,我可不能让那抠门的老板先开除我,我要炒他鱿鱼。”
我爸妈听了吓一跳,说:“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辞职呢,你在医院里检查也没什么毛病了,再天休息两天就差不多了,还是回去工作吧,不要辞职,一份工作来之不易。”
我说:“我早想辞职了,那不是我想要的工作。”
妈妈说:“现在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等你没工作就没饭吃了,以后你还要讨老婆,还要传宗接代,你先在哪里做几年,等自己赚到钱了,你想自己干,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怎么支持,精神上的支持吗,我知道,他们在家里种田种种农副产品,再叫上做些帮工,一年的收入顶多3万,以前他们省吃俭用供我上学才刚刚好,等我毕业了,他们又到处借钱给我盖婚房,已经欠了不少债。
我是强烈反对盖新房的,但他们觉得苦点没事,要是以后有女朋友带回家没个新房子像什么样子,但是这新房造好两年,我只回家住过两次,他们眼巴巴的等着我娶媳妇抱孙子,可是我现在却遇到这么大的变故,而且现在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最后还是我爸爸说出了心里话:“你们那个公司他们给你交了医疗保险的,你知道你这次看病只花了八千多块钱,如果不是有医疗保险报销了大部分,那对我们来说可是一大笔巨款,肯定要东借西凑慢慢还债的,你现在要是放弃了这份工作,你要是病情复发了,再住进医院,我们可是负担不起,这几天家里带来的钱差不多都花光了。”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阵心酸,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我辞职,不仅一份钱也赚不到,还要继续给家里增加负担,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应该考虑考虑生我养我的父母啊,最起码,我要把医药费的钱赚回来,把家里的债都还清,让我父母轻松一点,在乡亲父老面前抬得起头。为什么我每次过年回家都不敢出门,就是怕邻居说起我爸妈欠谁谁谁多少钱,我的舅舅也曾跟我起:我爸妈,在邻居父老那借了不少钱,每次只能低人一等的做人,见到别人都要低三下四,他们现在没事都很少出门,躲在家里看电视,爸爸再也没去邻居家蹭喝聊天了,都是别人来我家蹭酒,我妈妈也很少去邻居家唠嗑,都是自己在家做点来料加工,补贴家用。
我以前总是觉得他们这种做法真的很愚蠢,说:“就算你房子造好了,我也不会去住的,我要在外面赚到前,自己买房子,我才不想在农村呆一辈子呢。”但是现在我还是屡屡无为,古时结婚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人名当户对,然后成家就行了,都是先成家后立业的。而现在社会上的女孩子,有点相貌的要找高富帅,有点追求的至少要有车有房,再不济的也要找个有份好工作的经济适用男,所谓想成家就得先立业。古人18岁就结婚了,30岁才会有点事业,这12年如果不是你的老婆谁会陪你耗啊,现在的男子在30岁之前能找到一个陪你耗一辈子的老婆太难,只有凤毛麟角的男子能在30岁的时候就事业有成,这时他们可以去找18岁的女子,而18岁的男子继续等着。
但是现在我要努力一下,把工作保住,继续在那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