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雪的尸体就在我房门外的梁子上吊挂着,她上吊自尽了,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她要这么傻!
为了我不值得,真的不值,一切都归究于我,如果我不是自以为是的想帮助她,不去关怀她,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我是罪人。
小雪……
身体的血液都在一息之间凝固了,很冰很凉,大脑休克。
尖叫声引来众多围观的青楼女子,引起骚乱,若紫冷静的叫人处理了小雪的尸体,她说会帮小雪好好处理身后事,不会亏待小雪。
若紫见我依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便担忧的过来扶了我起来,而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前方,毫无焦距。
若紫无声无息的叹着气退出房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坐了多久,中午时分若紫来送饭,我也都是僵直着身子不动。
午后,房间猛的被打开,我知道是夏侯仲长,他站在门口处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坐在我的眼前,而我的目光透过他的脸庞似在眺望遥远的地方。
他喝了一句:“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脑子里全是小雪的模样,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天真无邪,精伶活泼,我喜欢她纯扑的气质,就像雏菊。
他拿开我的头罩,见到我两行清泪便怔住了,他似有些迷失神智般的伸手抹走我的泪,动作轻柔,就像是呵护着水仙般的小心翼翼。
“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我喃喃道,不停的重复着。
他抿紧双唇,青筋骤现,目光凶狠,愠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博取我的同情然后放你走?”
我这才正视他失声大笑,热泪滚烫而下,癫狂地笑着,而他的黑眸却越来越沉。
我收住声音,讽刺说:“博取你的同情?怎么你会有情吗?你懂同情吗?你有人性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他一把掐住我的双臂,咬牙道:“别逼我杀了你!”
我哼道:“我没意见。”
“该死的!”他一巴掌刮在我的左脸上,直把我刮倒在地上,嘴便溢出血,那股腥味充斥整个口腔。
我慢慢从地上爬了进来,冷眼睥睨他,嘲笑着:“最好把我打死,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说完就像失控的火车冲向他,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用劲,仿佛要把他的肉都咬出来,而他只是忍着痛任由我咬。
正当我快要把他的肉咬出一块来时,后颈一痛便晕了过来。
再次醒来时,目光有些惘然,然而那些悲痛的记忆如涨潮般冲撞着我的每一条神经,这样的疼痛这样的尖锐。
“双衣……”耳边响清明的声线,缓缓回头,见到一张不真实的脸。
“白玉!”我扑向他抱紧他,呜咽着。
“别担心,有我在。”他关怀的声音,浅浅的语言,顿时让我安心。
“我是坏人,我害死人,我该死。”我抽搐着,而他静静的把我凌乱的刘海挠到耳边。
“如果你该死,那么我陪你。”他的话如此感动我,不是敷衍的甜言蜜语却是那般的填满心坎。
“谢谢你,白玉。”靠在他的肩前低低说。
“若要谢我便要振作,若果你不高兴,我又何以快乐?”他揽紧我,微凉的怀抱如春风般包裹我,我重重的点着头。
“白玉,认识你真好。”因为有他我才不再这般痛苦,他就像一剂良药安抚我的伤口。
我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寐着,这样温馨的场面却被打破了,夏侯仲长进来就把我从赫连白玉的怀里拽了出来,表情冰霜。
“放开我!”我拼命掰开他的手,结果被他越捉越紧,痛得我蹙眉。
赫连白玉没了笑容,表情严肃,高贵而威压的气息骤然散发出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这样冷凝的时候。
赫连白玉掀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睇着夏侯仲长,用着极之疏离的口吻道:“夏侯堡主请放开双衣,你弄疼他了。”
他知道夏侯仲长是天下第一堡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
夏侯仲长也笑着,冷傲如风,示威性的把我拽在怀里,左手捏住我的下巴,紧盯赫连白玉,说:“他是我的人,我爱怎么就怎么。”
才不是你的人,我怒了。
赫连白玉的笑容渐逝,他道:“夏候公子就开个价吧,我要赎双衣。”
夏侯仲长拽我的手收紧,我却感动地看着赫连白玉,心里满是希冀,知道夏侯仲长是个贪财鬼,这诱惑可大着呢。
夏侯仲长发现我目光如水般看着赫连白玉,声音冷酷便道:“他是我的囚人,没有资格被赎,我看赫连公子人也看过该是时候离开了。”他下逐客令。
赫连白玉对我的深深一瞥,我看见了坚决的神绪,知道他并没有放弃带我走的念头。
赫连白玉离开后,我和夏侯仲长大眼瞪小眼,他说:“明天回堡。”
回堡吗?
矛盾的心理让我抿唇,这里是让我痛心的地方,却也是遇见赫连白玉的地方。
如果回堡,那么我就很难有机会见到他,但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我走不出小雪的阴影。
朝露凝霜,雾茫茫,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缕晨曦渐渐溢出来,破晓近在眼前似要降临在地的辉煌,绚烂的光束由远而近覆盖过来。
“若紫,下次见。”我不舍捉住她的双手,她目光亦带依恋。
想不到这次青楼之旅会让我与她结下良缘,若紫的艳丽只是一层披着的嫁衣浓艳而庄重,实质却是如若嫣般纯洁。
“双衣,我妹儿就在堡上,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有什么事跟她说,她会好好的照顾你。”若紫微笑,真情流露的情绪把她那冷艳的眉目抹得温柔。
“若紫,你真好,我一定会记住你,有机会一定要来看你。”我承诺着。
这时,夏侯仲长如鬼魅般闪在身旁二话不说就把我拽走,而我三步一回头地看着若紫,看着夜总会,看着出来饯行的姑娘们,再见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