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似乎悬着一抹魅影,她的轮廓极似小雪,她用着缠绵眷恋的目光注视我……
天下第一堡,宏伟雅观,白墙黑瓦,飞檐浮雕,是那半崖上的一座屹立建筑。
“堡主,楚公子。”若嫣远远见到我们踏进门槛便迎过来,她依然一脸腼腆,清纯朴质。
我定定地看着她,在她身上找到了小雪的气质,若嫣见我不作声的呆呆看着她便羞赧的忙低头。
夏侯仲长在一旁哼道:“这青楼一趟就变得如此下流了,见到女子也不能自主了吧,就跟楚霸天那狗熊一样色胆包天,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虽然知道他的损话,但我已经没那心思去应付,就连一个讨好赔笑的心思也不想花。
我默言走开,把他和若嫣抛于身后,也许好好睡上几天就会变得快乐吧。
后来几天日子里,我又过着猪一般的生活吃饱就睡,睡饱了就吃,斗转星移也是熬过来的,但我依然笑不起来。
小雪的事情对我打击甚大,把从前深深埋在心底里的悲伤激发出来,这种失控的爆发性让我措手不及。
我从来不懂恨别人,如果别人对我使坏也只是自己倒霉,雨过后了便会天晴,不应该生活在阴影中。
但现在不是这样想了,晓慕、浩彬及小雪,他们三人对我影响极深,难道真是自己的问题吗?
不应该对谁好,不应该对谁关怀,要做一个冷淡疏离的人吗?
突然很想念上辈子的美食,我走进厨房,天下第一堡的厨房很大,应有尽有,不过对比皇宫的厨房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刷着锅洗着菜,脑海中早已经出现让人唾涏欲滴的美食,真的很期待。
看着眼前的十几樽调味料和香料也不知道哪些是盐哪些是糖,我本来就是娇生惯养没下过厨。
走到厨房门前,借着光线看着这些调味料和香料的颜色,闻着它们的味道,掬一些放进舌头来尝尝,现在的舌头可真是五味复杂。
突然,一阵劲风迎面吹来,眼睛一阵刺痛,把其中一樽香料里的粉沫吹进眼睛,酸涩的泪水拼命往下掉。
这是胡椒粉,真要命,赶快找水洗脸才行。
捧起水就往脸上洗去,眼睛依然刺痛,干脆就把整张脸溺于木盆中,在水中瞪大眼睛借此来清洗。
领子被谁揪起,顺势的把我的脸也从水中扯了出来,我咳嗽着,眼睛干涩,脸上的水珠蜿蜒而下。
“你到底想干……”夏侯仲长有些气急败坏的向我咆哮,声音却突然戈然而止。
他的脸凑近我然后死死打量着我的脸,我这才后知后觉脸上的妆一定被水化掉了。
正当我在想办法脱身时,他质疑道:“慕容仙!?”
慕容仙?莫不是楚霸天心心念念着的仙儿?
他一脸阴恻,揣测不断的表情恍然而过,他怪笑道:“怪不得他这样宠你,原来都是因为这张脸。”
“谁是慕容仙?”我问着,脸色迷惘,我想知道这个仙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想顶着别人的皮囊而不自知发生什么事。
书房里,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立着,而夏侯仲长就在书房里找出一幅画,画中女子明媚妖娆,鬓云乱洒,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倾城绝色。
她就是慕容仙,相貌与我这身皮囊如出一澈,而不同的便是气质,我清秀脱俗,她则柔媚风韵。
画中女子一脸幸福,眼神浓蜜,画她的这个人一定很爱她吧。
此画传神亦传情,笔笔缠绵,线条缭绕,墨亦淡化,似乎要把她绘成天上的仙子,雾里探花,窃窃私语。
我轻轻抚摸着画卷,她并不像我印象中的妲己形象,虽然她很柔媚却不妖冶,她的媚似乎只对心爱的人。
“画画的人是谁?”我问。
“我爹。”淡淡的回答不着半点痕迹,也没半点情绪。
目光再次移到画卷中,我轻叹说:“她到底是谁。”
慕容仙让楚霸天痴狂,让夏侯仲长的爹铭心,她到底与这两个男人有着怎样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侯仲长夺过画卷捏在手心中,字句清晰说:“这个女人便是害死我爹的女人。”
“她,做了什么吗?”我见他浑身散发着生疏勿近的气息,便把声音降低,怕他迁怒于我。
“她什么也没做,但最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勾引我爹。”他把画甩在地上,身体发抖,看来是怒火中烧中,而怒火之中却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他,也不敢再问什么。
夏侯仲长平静了一下情绪,目光从浑浊转渐清明,他道:“慕容仙是魔教中人,她以男装游历各国最后与我爹和楚霸天结识,最后得知慕容仙是女子,已有妻房的爹却不由自主的爱上了慕容仙,而慕容仙也爱着我爹。”
听他说已有妻房,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替自己的娘亲抱不平。
“楚霸天这奸贼知道我爹和慕容仙两情相悦,心起妒嫉便生计把慕容仙囚在楚驭山庄中,还逼迫慕容仙跟他成亲,我爹知道这件事情后不顾旁人的劝阻也要跟楚驭山庄抗横,魔教得知此事便与天下第一堡联手对付楚霸天。”
“岂知楚霸天投靠朝廷,又以正道之名讨伐天下第一堡,讨伐之名就是我爹和魔教勾结,结果江湖所有白道都围困天下第一堡,而楚霸天为无后顾之忧要斩草除根便与朝廷共同围剿魔教,自此之后,天下第一堡声名狼藉,不恢过去的光景,也引来内戚的觊觎。”
我安静的听着,他平静的说着,但我能感受到他只是压抑本身的情绪。
而我对楚霸天也有了更深的了解,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却没想过他有这样恶劣的前科。
夏侯仲长看着窗外的景色,那毫无焦距的瞳孔不停放空,淡说道:“从此以后我爹便一蹶不振,这些年来他就拿着这张画日日思念,夜夜伴睡,他不再打理堡里的任何事务,他的眼中只有慕容仙,我的娘在忧郁的日子中离逝,他也没有慰问过,而我,他也从不正眼瞧过我,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