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皇都东面千里外有一座富饶的小镇,名叫——塘镇。
塘镇依山傍湖,风景秀丽,以盛产乐酒而闻名,多是游客,商人聚居之地。
在塘镇有一‘李府’是方圆百里颇负盛名的富绅——李尧的府邸,府邸占了整个镇子的北面,八庭九院,奴仆数百,可谓是塘镇第一大户人家,连当地官员都对李府忌惮三分。
‘李府’
两个斗大的灿金大字映耀在门匾上,四只神态各异,张牙舞爪的石怪摆放左右。
不知道是石纹太过精雕,还是错觉,这四只近一丈高的石怪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像要随时扑上来撕咬一样,来往的人连从府前经过,也会不自觉的加快步子。
府内东面庭院一凉亭上,天元世子,禹乾轩天一身红褐色貂绒袍,佩金带紫,贵族之风彰显无疑。
左手玉脂上红光流动,这枚血玉指环是天元战神,禹乾轩天的父亲在满月时送给他的护身宝物,从禹乾轩天记事以来就一直戴在手上,不曾摘去。
凝视着指环中那鲜红,流动的血色,禹乾轩天回想起那天在溶洞的事。
那天自己奇遇龙烛,因不知龙烛用法,气愤下龙烛融入手臂,接着手臂长出古怪的鳞片,变成古怪的兽爪,最后体内灵精及灵力被牵引着流进左臂中。
那些鳞片猛然射出刺目蓝光,当再睁开眼时,自己好像置身于大海幽暗深处肆意的遨游着,无拘无束。
慢慢的不知游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缕光亮,幽暗的海渐渐变蓝,心中一动自己竟然脱离了海的束缚,飞到蓝天上。
那时自己仿佛化身成一条似龙非龙的古兽。是自己经常用术法幻化出来最为熟悉的古兽,象征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般遨游川海的蛟龙。那一霎那真的想直接飞去皇都,去找父王和干爹。
龙爪舞动间,一道道灵力波动荡漾开去。化成蛟龙模样,灵力也空前大涨,当时自己即使和一名六级魂师相斗恐怕也不逞多让,甚至还胜过几分。
就在自己化成蛟龙飞入蓝天之后,地面上一股怨煞引起了身上龙鳞的共鸣。那股煞气是自己最不可能忘记的,和礼承殿打伤父王一样的怨煞。
果然,身下不远的一处林中,一团怨煞所聚的黑雾正朝着一个倒下的身影奔去。原以为那倒下的身影是三哥,当看到身影上根根骨刺,才知道是骨头那小子。没想到不仅是我和三哥,连他也被黑雾所害。
接二连三的伤害自己亲友的元凶,如今近在眼前,就算自己没有在溶洞中得到龙烛至宝,也绝不会放过它。
更何况刚一交锋,自己身上龙鳞的灵气完全把它的怨煞压制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相信只要再有几个回合,那怨煞必将化为虚无。
可惜,第一次使用龙烛,自己的筋骨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蛟龙形态。在困住怨煞不久,就被它逃了,自己因筋骨疲乏晕厥过去,龙烛也从手臂中分离出来。
之后,骨头的三叔及时赶来,将我和骨头带到这个镇子上疗养,三哥也是在来的路上被三叔发现,他当时躺在一片水纹光晕里面,跟我和骨头一样昏迷不醒。
回忆片刻,禹乾轩天起身默默离去,步伐没有了以往的轻盈,连背影也带了点伤感。
亥时。
星空中投下些许月光,让夜晚变得清冷起来。
禹乾轩天独自抱着一坛酒走向一小阁楼处,在路过一庭院的时候,发下有个人影负手站在凉亭上,似乎在看着月亮。
这么晚了,骨头的三叔怎么会在这?
带着疑问禹乾轩天走上前去,冲着那身影喊了声“厉叔!”
月光映出那人的身影,高大的身材,一身青灰布衣,脸上略带胡茬的中年男子看到禹乾轩天走来,面露祥和的冲禹乾轩天拱下手道:“世子又要去探望慕天殿下?”
禹乾轩天点了点头回道“三哥和骨头这么久依然昏迷不醒,我有些担心。”
中年男子抚慰道“慕天殿下的伤再服几日药便能痊愈,而我那侄儿也找到驱除他体内煞气的方法,世子可安心。”
“真的吗?那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禹乾轩天高兴道“那我先去我哥那里看看,厉叔也早点休息。”
中年男子应了声道“世子慢走。”
看着禹乾轩天恢复从前那玩世不恭的神态,欢悦的离去,中年男子继续看着天上悬挂着的残月。
良久,中年男子长叹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纸,上面写着‘阴冤法决’四字。
“罢了,只要能驱除我那侄子体内的煞气,染上再多人的血也值了。”中年男子手朝远处一摆,暗处,十数道黑影接连从漆黑的角落中飞跃而出,动作轻盈连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有一点气息。就像是一具具无生命的尸体一样半跪在中年男子身后。
中年男子望着残月,说了几句话后。身后的黑影便再次无声无息的融入到黑暗中,消失不见。
孙府东面一青瓦阁楼的三楼上,禹乾轩天推开一间朝西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朴,却也不失雅致。床榻旁一尊古铜熏炉发出缕缕药香,香味飘漫,围绕着床榻上一儒雅男子周围,久久不散。
和往常一样,禹乾轩天将酒放在桌上,看着床榻上还在昏睡中禹乾慕天,略带失望的独自倒起酒喝了起来。
“哥,自我们离开皇都起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你还没睡够啊,不是说好要请我和骨头喝你的喜酒吗,现在却一个比一个睡得死。”禹乾轩天边斟酒边自言自语着。
说着说着,禹乾轩天想起了皇都的那一夜。
“这么久了,也不知爹他们怎么样”禹乾轩天深深的担忧道“哥,等你醒来我们去皇都,好不好?”
半坛酒下肚,酒劲慢慢发作,禹乾轩天俊朗的脸上渐渐的通红起来。
“哥,还记得第一次和骨头相见的场景吗,那时的我们才都四五岁。”禹乾轩天遣愁索笑的回想道“说来也好笑,当时我们第一次从皇宫偷跑出来,就在澐涔湖畔遇到骨头。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嚣张的富家小少爷,想逗他一番,没料到却被他戏耍,还是哥你来帮我,才让他服服帖帖的当了我们的二哥。之后那段时间,我们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三人常常一起去林里捉野鸡,去河里捕鱼,用石头打鸟,多么的自在,快乐……”
渐渐的,禹乾轩天不胜酒力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然月落星沉。一缕微风从窗外吹进,凉爽的感觉顿时令禹乾轩天感到清醒不少。
“喝了这么长时间还会醉,这乐酒酒劲够大的。”禹乾轩天揉了揉脑袋,扒拉下空酒坛,悠晃的站起来看了看禹乾慕天还未苏醒就走出楼阁。
小亭游廊上,禹乾轩天看着花池里一条离开鱼群的鱼儿被水草围住,想起那天在酒店喝酒,店小二说的一个镇上自古流传的传说。
传说塘镇盛产的乐酒本叫悦良酒,此酒酒味清爽甘冽,是用湖水和几种烈草所酿的药酒。
外人初饮时只觉心悦神怡,精神大振。三杯后,肚中酒水如同烈火,由内而外,迸发而出,让人不由自主的仰天长啸,心中更是翻江之水,久久不能平静。
而它乐酒之名的由来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自万年前古荒时期过后,人类逐渐繁荣昌盛起来,当时一位乐者,琴乐鼻祖——清游历至塘镇,在一雨后湖畔的竹亭上,一边饮着悦良酒,一边弹奏乐曲。
当时,湖畔边的路上水洼很多,竹亭内站着些许歇脚的村民。村民们听着琴和亭外的落雨所交织的乐声,没有一人出声说闹,连湖面也不时地有鱼儿跃出,形成了一幅奇景。于是悦良酒就有了‘三杯清汤酒,一碗乐上享。’之称。
“哎,不如我去酿几坛乐酒,等哥和骨头醒来,也好庆祝一番。”突发异想的禹乾轩天有些自得道“到时看骨头还说不说本世子只会纨绔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