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的怪物瞅寻了一会儿,便象只猿猴一样落下,俯在地上,用长着利爪的四肢,抓紧地面慢慢地移向墙角。那里正是阿台的睡觉的地方。
那怪物扭动着脑袋,下下打量着阿台。他突然以迅疾之势伸出爪子,抓住了阿台的肩膀,阿台一声惨叫,肩膀被刺破,血涌了出来。那怪物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显得有些惊慌,但它却并没放开阿台,反而抓得更紧。它转身要逃,却与被惨叫声惊醒的高个迎个正面。那怪物血红的眼睛盯着高个,冲高个怪叫一声,露出森森白牙,高个立即被吓晕过去。那怪物越过高个,跳到门口,此时杨小乱虎子等人也被惊醒,杨小乱喊道:“是谁?”却听到门口传来惨叫声,不待杨不乱起身,又一声惨叫声从房顶上传来,转瞬即逝。
杨小乱冲到庙外,跳到房顶上借着月光四下里仔细查看,却也不见半点人影,只好返回到庙内,众人已经点了灯,查点人数,发现阿台不见了,一旁的高个昏迷不醒。小七去推高个,却无论如何也推不醒,只好取了些清水洒在他脸上。高个醒过来,只说了两个字,妖怪!又晕过去。虎子大怒,重重扇了高个一个把掌,高个反而醒转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妖,有妖怪!吓死我了。”又把那怪物如何可怕,面目如何恐怖,描述了一遍。说完之后,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象中了邪一般。“你在干什么?”虎子怒气冲冲地问道。高个哆嗦了一下,喃喃说道:“我在想……我在想……”“想什么!”虎子问道。“我还没想起来。”高个嗫嚅着说道。气得虎子又是一顿臭骂。
“难不成阿台是被妖怪捉走了?”小七说道,几个人相互对视,都有些惧意。杨小乱乘上乌鸦,四下里寻找阿台,一直寻到天亮,也没有找到。
回到破庙,只有小七在庙内。小七问:“找到阿台了吗?”杨小乱摇摇头。小七说道:“虎哥和高个出去寻找阿台去了。我这就出去。”
杨小乱和小七一起来到街上,杨小乱见小七脸色一直发白,问道:“你害怕吗?”小七反问道:“你呢,你害怕吗?”杨小乱笑道:“我杨小乱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再者,那妖怪还敢大白天出来不成?”小七也微笑起来,说道:“我也不怕。”正走着,却听见有人说道:“醉香楼出事了,快去看看吧。”引得不少人跟着他前往。杨小乱和小七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同样所想,便跟着那人一起向前,到了醉香楼,却见醉香楼早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杨小乱抬头时,看见楼上有面窗户破了个窟窿。
杨小乱和小七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听到有人说道:“活该报应。正好给我出口气。”杨小乱循着声音看去,却是虎子和高个。四人聚拢到一起。杨小乱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还不知道?”虎子说道:“田四海昨晚被人从醉香楼掳走了。昨晚田四海在醉香楼过夜,半夜时分,便有人听见从田四海的房内传出惨叫之声,声音甚是惊人,便找了老鸨上楼查看,却发现田四海房里的女人死于血泊之中,田四海也不见了踪形,窗户还破了个大洞,真是大快人心,活该有此报应。那老鸨今早便报了官,官府的人正在查呢。”
“那倒要去看看。”小七说道,转身往里面挤去,一边挤,一边高声喊道:“借光啦,借光啦。各位叔叔大爷,借光啦,小乞丐我这身破衣裳弄肮了各位大爷的衣服可不好,多谢各位大爷给让个路啦。”
众人赶忙给小七让出一道来,小七和杨小乱虎子高个三个慢慢地移到了里面,只见大门中抬出一个人来,用白布掩盖了,看不清面目,只见那白布沾满了鲜血。那老鸨也从房里跟出来。边哭边喊着那女人的名子。一个差人问道:“死者何人?”老鸨哭道:“这个姑娘名字叫阿兰,前些日子我这里走了一名姑娘,我看人手不够,便新招了她来,谁承想这才做了几天,便成了这个样子,买她的时候我可是花了不少银两,如今可是亏了,官老爷替我做主啊,是谁害了我们家阿兰,挨千刀的……”差人又问:“你前日走的姑娘是何人,去了哪里?”“那姑娘名叫小翠,是被田老爷领走的,后来说是要给姑娘赎身,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差人又问了些别的,老鸨一一做了回答。那名差人见人越来越多,恐生事端,便一面叫人把尸首抬回衙门,一面驱走了围观的行人,杨小乱等人当然也在驱赶之列。
“田四海是不是,跟阿台一样,也被妖怪捉了去了?”高个说道。
杨小乱想起那晚在醉香楼所看到的一幕,心中便断定田四海的遭遇和阿台相同。虎子说道:“不知这妖怪把他们捉到那里去了?”
杨小乱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倘若那东西晚上还来,我们倒是可以追踪他的去向。”高个子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还来?”小七也面色苍白。
虎子道:“怕什么!大不了你死我活!”
高个和小七默不作声,杨小乱道:“今晚你们暂时先不要会庙里过夜,我自己守在庙里。看看那妖怪还会不会来?”
“如果那妖怪一直不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直住在外面?”小七问道。
“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虎子道。
杨小乱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性命悠关的大事,岂能儿戏?我主意打定,你们不要再说了。”
到了夜晚,杨小乱果然独自回到庙中。
杨小乱找了一段木棍,抱在怀里,目光盯着庙门,静等那妖怪上门。等了一会儿,突然看见院子里人影晃动,几个人跳进破庙,却是虎子、小七、高个。
“你们来做什么?”杨小乱责问道。
“大哥,我们岂能丢下你不管?”虎子说道。说道,他拿出一把木剑来,得意地说道:“我专门去找了一把桃木剑,听说那些脏东西最怕这玩意。”
小七也亮出一把匕首说道:“大哥,我小七也不是怕死之人,当然不能做缩头乌龟。我来帮大哥的忙。”只有高个嗫嚅着说道:“我,我怕。他们非要我来。”
虎子用桃木剑狠狠地敲了一下高个的头,怒道:“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屁话。怕死就滚到一旁去,不来却不行,就算我们死了,也得有个收尸的。”
杨小乱心中颇有些感动,对他们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只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妄动。”几个人点头称是。
杨小乱又道:“大家佯装睡觉,不要惊吓到他,不敢上门来。烛火也不要熄,以免看不清楚伤到自家人。此外,我若不动手,你们谁也不要动手。”
虎子、高个、小七依言各自找地方躺下,都怀抱兵器,假装睡觉。
四人静等到半夜,房上突然传来踩动的声音,四人都屏住呼息,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大门。
须臾,果然从大门上垂下一只白色的脑袋,两只眼睛发出红光,他环看了一下,悄然落到了地上。
那东西刚一落地,就听见有人大叫一声:“还我兄弟命来!”虎子手持桃木剑,向那怪物刺去,哪承想桃木剑刚刚刺到怪物的身体,便折成两断,那怪物嘶吼一声,抡起手掌,将虎子扫飞,接着转身出了庙门,跳上了房顶,杨小乱立即追了出去。却听见庙内小七凄然喊道:“大哥,大哥。”
杨小乱眼睁睁地看到那怪物在田地里急奔,消失在黑暗中。杨小乱回到庙内,只见虎子胸前被划开了好几道极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小七将一些破布按在他的胸口上,焦急喊道:“大哥,快救救他。”虎子抬起那把折断的桃木剑骂道:“什么玩意,屁用没有。”丢到一边。
杨小乱走过来,给他念咒疗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虎子的伤口慢慢合愈。虎子翻身跪在杨小乱面前,说道:“大哥三番五次救虎子的性命。虎子无以为报,也只有这条性命,愿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虽死不辞。”
杨小乱将他拉起来,说道:“何必说这种话。没事便好。”
小七撅嘴道:“都是你冒然行事,才会坏了大哥的事情。”
“住嘴!”虎子喝道。“都是那把桃木剑坏了我的事情,若是把铁剑,早就把那东西斩为两断了。”
“那把桃木剑不是你自己寻来的吗?”小七不服,说道。
“有个臭老道说那桃木剑能转斩妖除魔,我花了三文钱买来的。”虎子说道。杨小乱和小七都哭笑不得。“咦?高个呢?”小七问道,三人一起向高个刚才休息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什么。“这家伙莫不是被吓傻了?”虎子道。高个却突然跳起来,围着三个人转了几圈,边转说嘴里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虎子道:“快点停下,我的头都晕了。”
高个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脸对三个人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什么?”三人一起问道。
“那个妖怪,他就是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