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没有孩子的人家会过继个孩子,顶立门户。一般都是从自己兄弟姐妹家,过继孩子。如今都是独生子女,已经没有这种情况。没孩子的人家,会领养个小孩。也不在乎男女,没了顶门户的说法。
此时的佑宝家,做被褥的佑宝母亲和永盛媳妇,正谈起了当年差点把永盛过继过来。
“你可甭说,当年永盛差点就过继给你叔。你差点就是我儿媳妇呢!”佑宝母亲突然说出了这件往事,说完有点后悔!又一想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永盛媳妇吃惊的问道。
她这吃惊有她自己的道理,因为她受够了自己的婆婆。当初过继成功,她就会有婶子这样的好婆婆。自己的公婆,刁钻刻薄。这些年永盛不在家,被他们使唤的整天不得闲。叔叔婶婶对佑宝那个心疼,她看着眼红。有时候她想,穷点怕啥。只要一家人互相体贴就会很开心,她一直羡慕婶子一家。
“嗯!不过不要告诉别人,你婆婆会吃醋。”佑宝母亲突然说出了这件事,忘记了会惹是非,永盛妈可不好惹。赶紧嘱咐侄媳妇,此时她只能解释,后悔也晚了。
“为什么?”永盛媳妇继续追问着。
“当年,你爷爷做主。要把永盛过继过来,给你叔当儿子。”佑宝母亲只好慢慢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农村过继不光是为了顶立门户,还为了能有人继承家业,养老送终。
“那怎么没办成呢!我真愿意有个你这样的婆婆。”永盛媳妇说的是心里话,她的婆婆很不好相处,性格不如婶子好。
“不许乱说话,你婆婆会伤心的。”佑宝母亲很善良,她从不离间别人的关系。今天突然说出这件往事,是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不像一贯的她。她是个寡言慎行的人,不会和外人拉闲呱,去别人家串门。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办成吧!”永盛媳妇急切的想听,催着婶子说出没过继成的原因。
“你婆婆舍不得呗!要是换做我,也会舍不得。永盛长得那么好,怎么舍得给别人。”佑宝母亲决定要好好的解释清楚,不能闹出什么事。
“叔和婶子不是别人呀!”永盛媳妇说的是她的感觉,她和叔叔婶婶感觉很亲。
“是啊!当初你爷爷也是这么想的。”佑宝母亲也觉得侄子跟她挺好的,她不是外人。
“爷爷,也做不了主。”对于没过继成,永盛媳妇有点遗憾!她很想知道,没过继成原因。
“你爷爷能做的了主,可是我不愿意自己高兴了,惹得你婆婆不高兴。”佑宝母亲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其实当年在佑宝爷爷的主持下,过继是能办成的。可是看到永盛娘的不舍,她主动放弃了。不愿意夺别人的心头肉。自己继续在村里抬不起头,叫人家笑话她绝户。直到后来捡到佑宝,人们才换了眼光。
农村的封建思想,就是会伤到很多善良的人。
“婶子,你心真好。婆婆那样对你,这些年你吃屈了。总让着她,憋屈的很。”永盛媳妇有点明白了,一定是婆婆不愿意。难怪婆婆和婶子关系紧张,以前她要偷偷来婶子家玩。
“没事,我不觉得。”佑宝母亲嘴上说不觉得,哭过多少回只有她自己清楚。
永盛的娘一直认为,当年是张老汉夫妻二人。求得永盛的爷爷。一直记恨着张老汉夫妻二人。直到有了佑宝,才有所好转。
“不过现在她好像变好了,今天是她催着我来帮忙的。”永盛媳妇安慰着婶子,告知她婆婆如今态度的转变。
“嗯,人老了什么也就想开了。本来我们妯娌俩也没什么矛盾,都是你爷爷做主要办过继的事惹了你婆婆,戳了她心窝子。”
“这下我理解了,怪不得我婆婆会那样子。”永盛媳妇此刻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婆婆,她也发现原来婆婆还是很疼永盛的,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冷漠。
“是啊!把儿子过继出去,就是剜走你婆婆的心头肉。她能不急吗?唉!”佑宝母亲其实也是后来有了佑宝,才体会到做母亲的心。
佑宝母亲此事已经释怀!如今,说出来也好。她感觉轻松了很多,能有个人听她的心事感觉很幸福。
有些话需要说给家人以外的人听,倾诉的才畅快。
“侄媳妇,你把剩下的做完。我去给你做饭去。”佑宝母亲觉得,该留侄媳妇吃饭。
“婶子,我得回去做饭去。”永盛媳妇,边说边缝完最后的一针,用嘴咬断线。起身走了,留下佑宝母亲自己。
“做什么饭,在婶子家吃。我缝完这几针就做饭去。”佑宝母亲着急的说,怕侄媳妇不领她的心意。
“婶子,不用麻烦。”永盛媳妇说。
“麻烦啥,我整天都做饭。不麻烦,缝完这针我就去做饭。”佑宝母亲说着,手底下加快速度。
“婶子,你是知道的,家里都是我做饭。”永盛媳妇解释着。
“那你婆婆,就不能自己做一次饭?”佑宝母亲也知道,永盛家都是侄媳妇在做饭。
“来的时候我婆婆还嘱咐过,要我回去吃饭。”永盛媳妇怕婶子误会,继续解释着。
“那不是叫你回去吃饭,是给她做饭。你婆婆真会享福,肯定吃惯了你做的饭。”
“是,你太了解她了。”永盛媳妇笑了,觉得婶子能体谅她。
“唉!我要有儿媳妇也等着享福,吃现成的饭。”佑宝母亲又联想到,自己何时能有这么好的儿媳妇,感触的叹了口气。
“在这吃饭,又要惹她不高兴了。”永盛媳妇真的害怕自己的婆婆。
“嗯,她会吃醋,我知道的。”佑宝母亲不愿意叫侄媳妇难做。她明白那个心结,在她们妯娌间是一辈子的事了。
“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我先走了。”永盛媳妇用嘴咬断针线,起身准备回家。
“那我给你拿点我做的零食,给孩子们吃。”佑宝母亲觉得不过意,侄媳妇来帮她做被子。
“不用,留着带给弟弟吃。我会做,在家里也做了不少他俩吃不完。”永盛媳妇说着,起身就往院门口走去。
“婶子,你自己做完这最后一点,别起身送我。”永盛媳妇说完,开院门自顾走了。怕走慢了婶子会挽留,快步跑向家的方向。
永盛媳妇看见婶子做好了被褥,放心了。再有几天她就可以把这些被褥给堂弟送进城,顺便能住些日子和永盛亲热亲热。几个月没见永盛,她太想永盛了。
永盛媳妇真的希望,能天天见到自己的男人。真想也在建筑队打工,还能多挣些钱。她一路小跑的往家走。唯恐回家晚了耽搁做饭,惹的婆婆生气。婆婆要是因为在婶子家帮忙,误了做饭找她的事可不得了。不叫她进城送棉被,那她可就惨了,没办法见永盛了。永盛媳妇想到这里,跑的更快了。
城里的建筑工地上,建筑工人们已经下班。下班后的保管员王丽萍没有急着回家,她要去食堂和做饭的大嫂商量件事。
王丽萍走进食堂领了份饭,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最近天冷些了,食堂的饭桌都派上了用场。
九月中旬的天已经很凉了,没有建筑工人愿意在外边吃饭了。建筑工人们,再也不愿意坐着冰冷的砖块吃饭了。
食堂内很热闹,大家都围坐着边吃边聊。王丽萍吃的很慢,也没加入聊天。食堂内的同事都走了,她还在慢慢的吃。
“大保管员,你这是饭根。我呀!要找锄头了,把你这饭根刨出来。”做饭大嫂开着玩笑。
“哈哈……”惹得王丽萍哈哈大笑。
“你一定有事吧!那就吃完等着,干嘛慢慢吃,挺怪的。叫人看着,都觉得别扭。”大嫂,用眼撇着王丽萍,故意气她,数落她是大嫂和她亲密的表现。
女人们,只有够亲密才敢开玩笑,才敢彼此数落缺点。
“呵呵,吃慢点好,品味道呀!这说明你做的饭很香,我要慢慢的享用。”王丽萍也觉得今天故意吃得慢挺怪,不像自己。可她的利嘴怎能不回击大嫂,让大嫂占上风可不行。
“是不是想等张队长和张佑宝。”大嫂指出王丽萍的心事,觉得自己戳到了王丽萍的要害,这下她的利嘴没法回答了。
“胡说,等他俩干嘛。我今天来等你下班,找你有事。”王丽萍装着很生气,同时也很得意。大嫂肯定败阵,猜错了她的来意。
“等我,找我有事?”大嫂笑容一下子全无,赶紧换了严肃的语气问王丽萍。
大嫂觉得奇怪,心想王丽萍能有啥事找她。难道她介绍的水泥厂出问题了?水泥质量有问题,还是要换别的供应厂家。
“没啥大事,不要着急。”王丽萍纳闷,为什么大嫂突然这么严肃。
“啥事?”大嫂不再开玩笑,拉了把椅子坐下,急切的问王丽萍。
“你害啥怕!没什么大事。你先忙,忙完再说。”王丽萍感觉不对,大嫂好像害怕什么似得。
“我已经忙完了,巧芸自己收拾就行。你就快说吧!闷死我了。”大嫂着急的催着。
“嗯,嫂子是这样的。咱们张队长的老婆,这几天就来建筑工地了。”王丽萍说明来意,是为了张队长的老婆要来建筑工地。
“哦,是不是要辞退我,她要来干我这差事。”大嫂觉得,张队长的老婆肯定是要来顶替她的工作了。
“不是,嫂子你想哪里去了。”王丽萍忍不住拍了大嫂一下,忍不住笑了。
“那她来做什么?”大嫂想不出什么理由。
“你猜”王丽萍故意不说,她喜欢看大嫂着急的样子。
“我猜什么?猜不出来,黑妮子快说。”大嫂真的着急了,用她的方式刺激王丽萍。
“你?就你这态度我不说了”王丽萍故意装着很生气,继续逗大嫂。
“不说找打”大嫂做着要打王丽萍的架势。
“嫂子不开玩笑了,我说,我说。”王丽萍觉得应该说了,再这样下去大嫂会真生气的。
“说什么?我也来听听”巧芸听到两人再打闹,也来凑热闹。
“巧芸你来的正好,快坐下我和你俩商量个事”王丽萍热情的招呼巧芸坐下。
保管员王丽萍,早就忘记了前阵子送信巧芸对她的冷遇。热心肠的她是不会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