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光处理完一堆竹简,心情很是复杂,他在想着今晚该怎么度过。
“还是算了吧!”他摇摇头,想去书房歇息,回头看见一份份竹简时,心里又改变了主意:“夫妻之间的事本是顺天应地继承祖宗遗训的事,为什么要这么胆怯呢?”
他下了决心,对门口吩咐:“传,今晚在王后处歇息!”宫人们似乎知道了王的用意,就在楚王进入后宫的时候,宫人全部退下,惟光似乎看得见宫人们脸上强忍着的笑。他有点恼怒,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打击而且是被宫人打击,对于王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沉思:“只怪王与王后的关系太过冷漠,才让宫人们有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惟光走进内室,沁颜见到他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怕吗?”惟光再次恼怒:“现在连宫人都在嘲笑我们!”
“那就不要让他们再嘲笑了,只要王能保住任何王想要保住的东西,臣妾都会尽力的!”沁颜走进他,还是带着迟疑。
惟光开始解她身上的衣服,一层层像是在剥着伪装。沁颜始终不敢看。她强硬了二十几年,自从嫁给惟光就开始以狠硬的形象生活着,宫人和大臣对她的惧怕与尊重远远高于惟光,自己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优越感而压低楚王。如今,如今让女人的一面面对自己丈时,却是胆怯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卑微着。
身上的肌肤几乎全部裸露出来,只剩下三尺红绫无奈地留在胸前。惟光垂下眼来,挥手击灭了室内的烛火。
“不管生下来的是男是女,希望王一定要很爱他!不要再像我一样,我希望他们能享受到王的爱!”
沁颜倒在惟光怀中,平生第一次流下泪来。惟光感到了凉凉的液体滴在颈上,心里突然有复杂的感情迸发出来,像是积聚多年隐而不敢发的情愫,而爱怜的感觉占据了莫大的空间。
未及天亮,惟光就匆匆起床。朦胧中,沁颜的颊上挂着的残泪还在闪着点滴光芒,他的耳边又回想起昨夜的话,像是乞求。他想,必定是自己太过冷漠,才让沁颜请求着让他把不多的爱转移给自己将来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不会拒绝爱他们。
他拉开房门,一阵寒风吹来,惟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刚刚跨出门外,苏幕斋的轮廓就闯了进来,她依旧直直地守在门边,手上的剑和身上的斗篷已经附上一层薄霜。见到惟光走出来,她只是按规矩行了礼,不发一言。
惟光顿时语塞,这样的场景竟是无比的尴尬。现在自己该去哪里?上朝还不到时间,回房更会辗转反侧。他想找苏幕斋说些什么,只是怕一开口就会覆水难收。
“去书房!”他径直走在前面。有点匆忙,后面的眸子一定含着某些无奈的恨意!晨光从窗户射进来,沁颜被惊醒。看看旁塌早已空出,她叹息一身,只觉得浑身不适,心中更觉伤感,随意梳洗过后竟是坐在庭前发起呆来。
“娘娘,主公派奴才送来一批进贡的珠玉和补品给娘娘!主公希望娘娘注意身体,多多保养!”
宫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虑,她循声望去,大大小小的贡品确实璀璨夺目,她挥手叫宫人退下,信手翻弄桌上的东西便叫人拿下。
“是在可怜我还是……!”她不想再猜测,干脆回去拿起《尉缭子》继续看了起来。惟光拿着书简停滞在昨晚的情景中,一夜温柔过后,对她的感觉有了很大的改变。尤其是沁颜的那番话,虽然是请求不是谴责,他也感觉有点汗颜,毕竟是一国的王后,为他的政途和国家的治理上也出了不可估算的力,这样对她也许真的残酷了很多。沈凌鹤的话再次响起,若说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话,那么自己篡位的行为早就遭了天谴,沁颜或许真的只是想帮助自己的丈夫,这样说来,她也是个睿智和忠贞的好女人了!
“其实她也很不错的!”他呢喃一句,自己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他抚抚胸口的箭形胎记,自从上次疼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莫非这只是一块平凡的胎记而不是什么前世今生之说?”
他叹了一口气,朝门口望去,心里不由得一沉:“苏幕斋又怎么办呢?”
正在惟光焦头烂额的时候,宋王那边突然传来子规出游遇刺的消息,他心里一惊,似乎知道了宋王想要什么!
“怎么回事?”沁颜急急赶到冷秋殿,柏舟早就哭成了泪人。见到她来赶紧抓住她的衣袖呼叫:“姐姐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为子规报仇!”
“宋王怎样了?”她叫出医师。
“宋王伤的很重,刺客剑法狠毒,刺穿了宋王的胸膛,只差一点就刺到心脏,恐怕宋王要昏迷几日!”
“下去,叫齐所有医师轮夜守候,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救治宋王!”
惟光赶来,正好听见医师的诊断,眉头再次紧皱。
“主公,你一定要抓住凶手!”柏舟拉住惟光的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扶起柏舟安慰几句便走进内堂。
子规躺在床上,伤口已经包扎,额上尽是虚汗,气若游丝,脸色苍白!
“看来你倒是下了狠功夫演苦肉戏!”惟光象征性地看过子规几眼,使了个眼色给沁颜,匆匆安慰柏舟几句便离去。走时不忘叮嘱医师,算是给柏舟一个交代。“这下又免不了起一个风波!”
“这风波可大可小,就看段昭武怎么闹!”沁颜思虑一会儿道:“要看主公舍不舍得”
“苏幕斋只是个总管,怎么舍都会是王的臣子,就算调给宋王他又能怎样?”
“主公想的太简单了,宋王早就不是以前的子规,现在不好欺负,他想要的也不是那么少,加上段昭武的野心,恐怕不是只要苏幕斋那么简单,我看苏幕斋只是顺便要过来,要挑起满朝的议论才是真的!”
“那就是在逼迫本王了?今天可以用刺杀来逼迫引起议论,以后难免会步步紧逼,直到夺权篡位!”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和心软,怨恨自己没能狠心下来早在几年前就杀掉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