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漆黑的眸子看了我半响,说道:“没想到你是女子,还是慕容将军的妹妹。慕容世家世代为国效命,受我等草莽永世敬仰效仿。只要慕容世家还有人在,子樱便会国泰民安。”
“李将军如此夸奖,到让舞兮有些局促了。”我无力的笑道,这李允不是阿与奉承之辈,我说的倒是实话。
李允十分恭敬道:“昔日将军待我不薄,我本一介游侠,受将军重用,向朝廷请旨封官为将,李允早立誓誓死效忠将军一人。将军为国捐躯,函谷关多年的忧患,郡主一朝解除,也了了将军多年的夙愿。如郡主不嫌弃,在下李允愿追随郡主。”
我十分诧异,半晌才道:“李将军欲追随我做什么?我现在已不是兰陵王了,不会再行军打仗。李将军有勇有谋,子樱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若是跟随了我,实在屈才了。”
“郡主,在下心意已决,请郡主答应!”李允单膝下跪,诚恳道。
我最怕遇上这样一根筋的人,扶起李允说道:“将军,现在函谷关没有主将,只有你和郭廖将军守阵,郭将军生性豁达直爽,不懂得行军布阵,说直了只是个只会打仗一逞皮肤之勇的莽汉。函谷关现下少不了李将军。”
“郡主可放心,南北匈奴刚统一,况且匈奴扈汉王不喜四处征战,函谷关今年内不会有外族入侵的危险。没有主将也只是一时,朝廷迟早会再派大将镇守函谷关。”李允清楚的分析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耍嘴皮子,反正我正要去岭南,李允一起倒是帮了大忙。想了想,一个现实的问题:“我没银子啊。”
一脸正经的李允乍一听,不明白是何意。我又道:“这些日辗转几个地方,匆忙的很,我身上可是分文没有。”
这可够明白了吧,言下之意是我不能给你发工资,一是让他知难而退,再者是我确实身无分文。一个人我还在愁怎么挨到岭南,现在若再加个人,我想,我们除了街头卖艺之外是回不去岭南。
李允终是明白了,笑道:“属下有些银两,郡主不用担心!”
我一惊,倒贴都肯。心底顿时对这个李允有了新的认识。俗话说,患难见真情,革命艰苦时期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
所以说李允这人,是个好同志啊!
“好吧,你若想跟就跟吧,若是有一天,你不想待我身边了,跟我说一声便是,我绝对放行。”
李允听我如此一说,顿时喜上眉梢,道:“谢主子!”
“那个,李允啊……”遂又停下,看向他问道:“我叫你李允,可以么?”
“可以!”李允恢复往日神清气爽的样子答道。
我眨眨眼继续道:“你主子我有些饿了。”
“属下这就去办!”李允应声就走出来房间。
我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允出去,心想,这一路有这个李允在也挺好的。李允出了房间后立马门又被推开了,我一看,竟然是烈。
“烈!”
我起身掩饰不住兴奋的向烈跑过去,紧紧抱住烈。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烈的存在,这些天身后没有他跟着,才发现竟然对这个话不多的烈如此不舍。
烈轻轻的环着我,自责的说道:“对不起,主子,当日你追向西格纳时,我没有保护在你身边。你受苦这些天。”
我一愣,抬起头,笑道:“烈,你竟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呵呵,我还庆幸你没在我身边……”忽然想起被狼群围攻的秦参军,心底一阵悲哀,埋头在烈身前道:“如果是你随我身后,我也就看不到你了,我不要。”
烈知道我定然是想起了什么伤神之事,便默默的不做声。好一会儿,我道:“不知道岭南怎样了,我们一起回岭南,尽我们的全力保住岭南,好吗?”
“好!”烈毫不犹豫答道。
当我们一行三人终于到达岭南后,立即往岭南王府赶去。在大厅见到了舅母,舅母见我回来十分惊喜。告诉我岭南已经失掉两座城池,舅父和如箖一月来几乎都寝食在书房。
我欲往书房走,舅母拉住我的手,满含希望说道:“舞兮,你一定有办法救岭南的是不是?舅母知道你在函谷关只用了三万兵力就大败南匈奴的十五万大军。现岭南八州九县有兵十五万,而夏国进攻的兵只有十万。你一定可以救下岭南的?”
我皱眉,岭南的兵都是太平盛世里享清福的兵,哪能与函谷关日日操练的士兵相比?况且此次敌兵是夏国,今几方割据称雄天下的霸主中最强大的一国。别说岭南拥兵十五万,就算佣兵二十五万乃至三十五万,夏国若真想来犯,也是敌不过的。
我虽与舅母并不亲近,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违心道:“是,舞兮会尽力,舅母请放心。”
听见我的承诺,舅母才放松手,道:“你舅父和如箖就在书房,快去吧,孩子!”
我看了一眼舅母,就和烈、李允向书房走去。
我敲响书房的门,开门的竟然是红域,这小丫头何时回岭南来了。红域一见是我,顿时喜极而泣,抱着我哽咽道:“郡主,你终于回来了。郡主,听说你被困在了匈奴,红域担心死了。郡主,红域好想你,好想你。”
我扶起红域,替她擦干眼泪,笑道:“红域多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也不怕某人笑话。”
红域自然知道我意所何指,顿时低下头去脸通红。屋里的人听见我们的话,也赶紧相迎出来。
如箖几步走到我身边,直视我片刻,一把紧紧的抱住我,低声不住地喃喃念道:“兰儿,我的兰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这是梦吗?不,这不是梦,你真的回来了。”放开我反复的看了看,又紧紧的抱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飞走了似的。
这样失控的如箖,让我清晰的感到了,他在害怕,害怕我的离开。我见舅父走近,便生生推开如箖,请安道:“舅父,舞兮回来晚了。”
比前一次见面更显沧桑的舅父拍着我的肩说道:“舞兮,回来就好。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