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卿见唐琳已挽起妇人发髻,便知二人已成亲,便在床上拱手道:“恭喜呀,大师兄,唐师姐,不对,应该叫大师嫂了。”
此时的唐琳却脸上一红,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躲在了夫君身后不讲话了。
见唐琳难得的露出害羞的模样,骆少卿倒觉得有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青衣“大师兄,你们的喜酒可不能少了我这一杯。”
秦青衣却不以为然,对骆少卿说:“小师弟放心,等你好了,我和你师姐一定请你这顿酒。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一个人喝我的喜酒还是二个人喝呢?”
骆少卿略显苍白的面容之上竟飞上了一坨红晕。
唐琳听到秦青衣解了自己的围,忙从秦青衣后面跳出来,全然忘记了刚才的难堪。
“是啊,小师弟,你几个人来喝我们的喜酒呀?应该不会是你一个人了吧,那个锦娘又是谁呀?哎呀呀,我们冷冰冰的、又帅又迷人的小师弟,几时也会脸红呀,稀奇稀奇哦,说给二师兄他们听,保管没人相信,哦,师兄。”
逮着机会就“报仇”的唐琳,可不会轻易放过骆少卿。
秦青衣见妻子这样,只是宠溺的笑了笑,却没有制止她。骆少卿与师兄师姐说着话,眼睛却四下里张望着。
知道骆少卿在找什么,秦青衣将滑落下来的被子替骆少卿往上拉了拉,方才开口道:“锦娘姑娘去休息了。”
“她照顾了你几天几夜,昨晚上又在书房忙了一通宵,铁打的也受不了呀,不晕才怪!”唐琳快人快语,言毕立即捂住了嘴,不该说的都说了。
骆少卿一听锦娘晕倒了,急得就想起爬起来,被秦青衣按到下来。
“别急,少卿,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背上的伤口才开始结痂,你一动又要开裂了。锦娘姑娘没事,只是累坏了,琳儿已经给她服了药,她已经睡了!”
闻听锦娘无碍,骆少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可心中疑窦未减。
秦青衣夫妇又与骆少卿闲话了几句,看着骆少卿喝了药睡下后方才离开,留下阿来在一旁守着。
毕竟是习武之身,又有唐琳在,骆少卿的伤好的很快,数日之后,骆少卿便能下床走动了。
见骆少卿已无大碍,骆福就把锦娘代画之事告诉了骆少卿,骆少卿闻后并未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模样,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切记此事不得外传。”
转眼又过了半月,秦青衣和唐琳仍住在骆府,一来唐琳不放心骆少卿和锦娘的身体,二来秦青衣对罗刹门上门夺扇一事仍心有芥蒂,骆府护院的功夫不足以抵挡罗刹门这样的专业杀手组织,有心留下继续护着骆少卿,骆少卿也深知师兄师姐的一番心意,自然也是愿意他们留下。
这一日,骆少卿正与秦青衣在花园下棋,唐琳则缠着锦娘教她刺绣,骆福带着一些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少……少爷,好……好……好消息,好……好消息!”骆福挺着胖胖的肚子,兴奋的边跑边叫着。
“骆管家,您慢点,小心‘滚’到池子里去啦!”唐琳见骆福那圆滚滚的身子,跑起来象个皮球似的,不由得又开口揶揄了。
“秦夫人,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你随便开我老骆的玩笑,我老骆保管不生气,哈哈。”
多日来的相处,唐琳这爱玩笑又平易近人的性子,早就赢得了骆福上下的欢心。
“骆管家,今天什么事把你开心成这样?莫不是天上掉金砖砸你头上了?”
“这可比掉金砖还叫人开心,咱骆府的扇子被选上御扇了,过会宫里就来人宣旨了!”
“选上了,恭喜小师弟了。”唐琳第一个跳了起来,冲着骆少卿只嚷嚷。
秦青衣也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向着骆少卿一拱手师弟,可喜可贺呀!
“多谢师兄师姐。”骆少卿只是微微一笑,眼睛却看向了锦娘。锦娘却似与己无关一样,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绣布,手中的针线依旧流动着。
“锦娘,赶紧伺候少爷更衣,过会宫里就来人了。”骆福依旧喜滋滋的。
“是,少爷,请回房吧。”骆少卿看了看锦娘,转身朝清梅居走去。
锦娘跟在身后,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秦青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唐琳将丈夫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没有问什么。
锦娘从骆少卿的衣柜中取出一件湛蓝色的长袍,给骆少卿换下,又取了些热水给骆少卿擦脸,擦好脸,锦娘从袖中取出桃木扇,给骆少卿重新梳理长发。
骆少卿坐着一丝不动,锦娘的手势又轻又柔,“锦娘,你……”骆少卿欲说些什么,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少爷,别问,锦娘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锦娘不会回答,所以,请你别问,好吗?”
“好,我不问。”骆少卿很干脆的回答道。
锦娘扎好骆少卿的头发,替他戴上束发的发冠,又转到骆少卿的面前,替他整理衣襟,骆少卿叹了一口气,圈过锦娘的腰身,将她搂入怀中。
靠在骆少卿宽大温暖的怀中,锦娘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溺,他受伤,让自己惊觉,原来,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占了好重好重的份量,宁可那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他,放不开,也放不下了。
“少……少卿,我……我……”
“嘘,别说话……我不会再问了,除非你想说,锦娘,一切有我。”
“唔,好,那你也答应我,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因为,我会心疼。”
骆少卿搂着锦娘的手臂,收的更紧了,“好,我答应你!”
“咳咳,少爷,那个,宫里来人了。”阿来在门外叫道,这回他可学乖了,没有大大咧咧的闯进去。
骆少卿低头在锦娘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开锦娘转身走了出去。看着骆少卿远去的挺拔身形,锦娘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