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骆福与秦青衣夫妇早已等候,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坐在主位之上,骆福早就命人奉上好茶招待。
“李公公,恕再下怠慢!来人是宫里的总管太监李公公。”
“骆少主,别来无恙呀,今年的御扇又是你骆家,咱家也在这恭喜骆少主了。”
“多承李公公照应,少卿愧不敢当。”
“骆少主客气了,今年你这画可是大有长进,官家与皇后娘娘都非常喜欢,尤其是官家,他老人家眼光独到的很呀,对这书画也是特为挑剔,不想你的画与往年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呀。”李公公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到骆少卿耳朵边,悄语道:“骆少主,官家以为这画不是你画的!”
骆少卿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悄语道:“李公公,闻听公公喜好和田玉,少卿近日恰好得了块好物件,回头给公公您送到府上去,小小玩意,还请公公勿要嫌弃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李公公打了个哈哈,举起手中的圣旨骆少卿接旨!”
送走了李公公,骆少卿将圣旨交给骆福去安置,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
秦青衣看着师弟,李公公刚才那番低语,他听的是清清楚楚,也知道骆少卿此时在担心着锦娘,骆少卿对这个大师兄很信任,早已将锦娘的异样告诉了他。
“师弟,你打算怎样?”
“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逼她,她有难言之隐,可,我信她!”
秦青衣看到骆少卿眼中的柔情和坚定,知道小师弟已经情根深种。
王府,书房。
“哼,没想到,还是让骆少卿赢了!”王海生王老爷一巴掌拍在桌上,愤愤不平道。
“爹,这次花这么大价钱请那罗刹门的人去抢画,没想到,那骆少卿居然还是按期交画了,难得外面的传言是假的不成?”王家二少爷王艺成说道。
“不,骆少卿受伤不假,一定是有人帮了他,我从宫里打听到消息,听说那些扇面上的画圣上怀疑不是骆少卿亲笔所做,而且画艺比骆少卿更胜一筹。”
“还有人比骆少卿画的还好?有这号人物?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我不希望这个高人帮着骆少卿,即便他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所用,所以,艺成,找出这个人来。”
“是,爹爹。”
圣旨接下以后,骆家扇庄的生意那是好的,没话说了。前来买扇的人是络绎不绝,生意红火的不行,连当今圣上都赞好的画,谁都想要一副。
照着进贡的扇面的草图,画师们挑灯夜画了,还是跟不上需求,这僧多粥少的,骆家扇庄的画扇卖价是一路走高,但凡买到扇子的,出去一转手就能翻个四五倍的价钱专卖掉。
最开心的莫过是扇的刘掌柜,天天看着这日进斗金的,喜的他是两只眼睛天天弯成月牙状。
骆府,秦青衣和唐琳已住了一月有余,见骆家已无事,便向骆少卿告辞,二人临走之时,唐琳与锦娘是依依不舍,连着关照成亲时一定要捎信给他们,再远也要赶来喝喜酒,闹得骆少卿和锦娘脸红不已。
送走了秦青衣与唐琳,锦娘又回到了以前清静的日子,不同的是,与骆少卿之间愈加亲密,合府上下,都知道很快锦娘就会是当家主母了。
太尉府书房。
太尉高俅,手中拿着一柄折扇,看着扇面上的梅花,沉思了许久,管家高诚进来:“禀告大人,画院的刘松年刘画师到了。”
“请进来。”
“是。”
刘松年进到书房,一拱手道:“不知太尉大人召见下官有何事吩咐?”
高俅将手中折扇递给刘松年,“刘画师,可见过此扇?”
“见过,这是今年圣上亲点的御扇,圣上非常喜爱这次的扇子。”
“刘画师,你不觉得这画笔看上去十分眼熟吗?”
刘松年疑惑的拿着折扇,仔细端详着扇上的梅花,突然,他大睁着双眼,讶异道:“这……这难道……难道是……”
“果然,你也瞧出来了,这画风应该是马远那老匹夫的。”
“可是……可是……那马远不是已经……已经……”
“马远已死,那是不假,可他的女儿呢?当时只是说那女子摔落山崖,并不曾找见尸首!找不到尸首,也没找到那块玉佩!”
“是,是,可是……”
“不用可是,去给我查,务必查出这画扇之人,此人一定与骆家有关!高诚,调派人手,去给我探探骆府。”
“是,大人。”
高诚与刘松年一起退出了书房,高俅兀自拿着那柄纸扇,前些日子江宁府的王家托人给他送来厚礼,为的就是御扇一事,于是他乘圣上高兴,讨来了一把被圣上赞不绝口的扇子,不曾想却被扇上的画给吓了一跳。
这画风分明是死去多时的马远特有的,一个不详的念头猛然袭上心头,怕的是那丫头命不该绝,尚活在人世,如若真是那样,对他的威胁可就大了!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当初下手是万不得已,那如今便是不得不为,否则,自己那身在后宫的妹妹,就是死路一条!
年关将近,江宁府处处热闹非常,所有的人都在为过年做着准备。骆府上下也忙碌开来,打扫房舍,预备祭祀,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骆管家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骆少卿去了汝州,因为宫里前些日子传下话,皇帝要一批新的青瓷,给宫里过年时用。
骆少卿不敢怠慢,亲自去了汝州,临行前,锦娘替他收拾了一些衣物,临行前说好年前就回来。
锦娘见所有人都忙碌着,骆少卿也出了远门自己反倒有些清闲,于是找到骆管家,也要搭把手帮忙。骆管家不敢把这个少爷心坎上的人累着,见锦娘绣工不错,就将府内各处使用的绣活交给了锦娘,锦娘也乐得帮忙,这一日,锦娘正绣着祭祀用的大桌布,红色的绣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