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怀了思羽,整日懒懒的不爱走动,也不晓得外面的事,那日皇上突然对各宫下了禁令,严令各宫出入,我们都怕极了,谁知一大早,你们娘俩儿……作孽啊。”明妃泪眼婆娑,身旁的姑姑连忙命人取了热茶。
明妃喝了两口热茶,平复了心情,看着红了眼眶的璃月,心也疼了起来,“月儿别难受,都怪本宫与你说这些,都过去了,你如今在皇后名下养着,可我们是母女,受什么委屈,可得与母妃说,好吗?”
璃月点头,“宝月明白。”
明贵妃又叮嘱了些,又收拾了不少点心,这才让璃月离开。
璃月心里不是滋味,前世,以皇后为首的妃子对她虚以蛇委,虽有明妃站出来指责她的行为,她却变本加厉,明妃也管累了,两人的交集便淡了下来。
明妃之女宝和公主,小她一岁,出生那日,富林县地动,重灾区邱家庄直接被夷为平地,火上浇油的是,地动引发乌河堤坝崩塌,四周的良田成了一片汪洋,无数百姓顾不上家当,举家而逃。
富林哀鸿遍野,天下缟素。朝廷派去赈灾的队伍一批接着一批,可挡不住小人作祟,有些刁民趁机散播谣言,说圣上并非众望所归,而是弑兄篡位。更有甚者,说宝和是灾星下凡,是天要亡大凉。凉帝登基不过三年,流言纷争,要求赐死宝和公主,凉帝无奈,只得将宝和公主送往富林县的慈光寺为大凉祈福,及笄之年,罪孽已清,方可回宫。
其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又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只不过是恰巧在那日出生,让小人有机可乘罢了。
此生,她是想与明妃住,可她身份特殊,明妃也惦记宫外的宝和,一有机会便会出宫,加上璃月,怕是分身乏术。
唯有住在皇后身边,她出了什么意外,犯了什么错,皇后便首当其冲,虽说长秋宫是皇后的地盘,可古语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一世,她说了几句明妃的好话,竟让凉帝第二日便下了圣旨晋明妃位,让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
刚出长安宫,皇后身边的连翘姑姑笑莹莹的走了过来,“各宫小主都在长秋宫等着见公主呢。”
“前头带路吧。”
璃月面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身上那种不容侵犯的威仪犹自天成,让人不敢小觑。
长秋宫,景色如春,不得不说,南丽华是个有手腕的,出身于西凉一等一的门阀南氏。其父南泉是世袭的护国侯,其弟南聚沿袭侯位,更是加官进爵,入内阁,兼领大学士一职。其姐南水华则是礼部尚书之妻,生有一儿一女。
南家这代,可谓是人才辈出,风头大盛
南丽华自己是皇后,西凉国母,虽只有一女,却是宣王欧阳恒的养母,他日无论那位皇子登基,她都是太后,地位可谓是固若金汤。
若想扳倒南丽华,绝非易事。
未进殿,屋里传出女子的说话声,璃月皱眉,又见院内不少躬身行礼的太监宫女,又想起劲儿是十五,是合宫觐见的日子。
璃月进了大殿,外厅的妃嫔纷纷行礼,她们位分低,皆是三品以下的妃嫔,是没有资格给皇后请安的,只得在外厅侯着。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南丽华浅笑,“宝月以前养在闺中,不识各宫妃嫔,今儿把你们召来,也好熟悉熟悉。”
璃月沉了沉身子,“宝月见过各位娘娘。”
一身金丝蹙罗华服的的熙妃以袖掩鼻,“不知什么东西进来了,这味道真让人恶心。”
宫里虽有一群人,可只有璃月是刚刚进来的,这话分明是说璃月了。
璃月面不改色,突然站起身,凑近熙妃,细细的嗅了一下,飞快的开口道,“熙娘娘您身上的味道好重啊,没用儿臣送去的凝香露吗?”
璃月突然走近,让熙妃措手不及,未等阻止,璃月便退了回去。
欧阳璃璇心直口快,“什么凝香露,你送来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香露。”
“奴婢记得公主特意给熙妃娘娘送了香露,是放在一个柚木的香盒中,外面置了一个锦囊。”
未等夕颜说完,欧阳璃璇大惊,“莫不是与连珠帐放在一起的香露,哎呀呀,我就说那是香
露,母妃你偏偏不信,还赏给了乳母。”
熙妃虽忝居妃位,姿色却不过尔尔,自然不得盛宠,一年才五盒的凝露香,自然是轮不到她的。
熙妃的脸成了猪肝色,她虽有熙妃的头衔,可好的赏赐很少轮到她,不识也就罢了,却偏偏被自个的女儿揪了出来。
殿内传出一阵笑声,熙妃恨恨地瞪着璃月,“原来是这样,宝月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