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自盛京传来消息,骊戎使臣来访,自水路而来,济源是第一站。
百姓沸腾而又忐忑,骊戎最早是骊族和戎族合并而成,虽说前些日子建国,但两族合并早已是十多年前的事,骊戎不只是一个年轻的民族,更是一个厚积薄发的国家,使臣来访,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璃月收到消息,正和巫同在北街一家商行。
“去把这匹,那匹,还有上面那匹布都拿下来。”
一旁招待的伙计打量主仆二人,一边拿下布匹,赔着笑脸,“客人可看好了,这可是舶来品,金丝银线钩的,可得轻拿轻放。”
璃月今天这一身都是朝颜夕颜姐妹俩打扮的,梳了发髻,头上的步摇发饰更是可观,璃月侧了侧头,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金丝银线勾的也不过如此,西凉国也不是没有。”
“哎,客官是外地的吧,您再走走这条街,这金丝被这款式,绝无二家。”伙计得意的指向对面,“那些商行,连冰绡丝都断货。”
“连冰绡丝都断货,怎么就你家不断货?”璃月二人故作惊叹。
“市舶司即将休市,商行都在这月囤货,本来也是万无一失。可惜,这银屏船号……”
伙计兴致勃勃,璃月紧着问,“这银屏船号我略有耳闻,可是厉害的很?”
“可不是,这次走船不成,三条船被扣下了,这半条街的商号都断了货……”伙计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不过客官问这个,这可和布匹无关。”
璃月闻言偷笑,巫同清了清嗓子,“早就听说济源富饶,这街上却这么冷清,实在好奇,这才问问。”
“哦,幸亏我家的货没走银屏船号……”伙计说了半晌,又紧张的看着璃月二人,“你们别是骊戎的使臣……”
璃月哭笑不得,巫同抱起两匹布去结账,伙计这才眉开眼笑送二人出去。
二人走在街上,一边的商行因为骊戎使者来访,接踵而至;而另一边因为断货而冷冷清清。
走到茗祥商行,这里异常火爆,孙掌柜正在柜台收银,乐的合不拢嘴。
“这一路走来,茗祥的货还在船上,生意还这么火爆。”
璃月脸色平静,“看来船上这批货,茗祥要还是不要都无所谓,走吧,去前面茶楼买上点心,回家再商议。”
巫同领命,却敏感的看向一侧垂下的帘幕的马车,幕中的人影看不太清,巫同觉得自己是多想,有人在跟踪。
天青色的帐幔被风吹的鼓鼓的,璃月倚栏而坐,巫同说什么也不肯坐下,像松柏一样笔直的立在一侧。
楼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璃月顺手摘下头上的发饰,一两缕发丝垂落,被舒适的海风吹起,让人心旷神怡,巫同似乎听见几不可闻的叹息:
“要是一直在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