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
璃月躺在蔷薇花墙,四边用搭起素色的帐子,蔷薇的芬芳引人入胜,南皇后说她惯会偷懒,偏寻着寂静的好去处。
殊不知她因着前世的记忆,脑海中零零散散的,总是翻腾,再回忆,像是一只瓦罐,被砸碎泥同水交融,揉搓,被重新捏造,然后再摔碎,这样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她一直睡不好,但在室外却睡得安稳,凉帝知道她的喜好,命人加盖屋顶,在含露殿修出一个抱厦。
花墙一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璃月以为夕颜迷路了,掀开一角正欲唤她,却见两个太监模样的人站在宫墙处。
蔷薇花茂密,层层叠叠,把月亮门遮的密不透风,寻常人很难见到,只见二人在门前互换了信件,便匆匆离开了。
璃月唤了声烙殊,只听见啪的声响,安心片刻,回想二人互换信件的熟练,可见一斑。
璃月缩回帐子,回忆起南丽华换回的信件,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日的流程。
先是把诰命夫人的造册和装造册的锦囊调换,又给造册上命妇的名字抹掉。
这样打乱顺序的造册,没有名字,更难辨别,皇后身边的连翘只能靠锦囊颜色辨别,说来也巧,最关键的理亲王妃和南国公夫人互换,真是妙哉。
大内高手,宫里从来不缺,璃月一个公主,身边却有两位高手,巫同还好说,因此璃月很少让烙殊和巫同现身,而是让他们轮流,一个守在殿内,盯着长秋宫,一个随身跟着她,没有传唤,不得现身。
烙殊一路跟随,小太监在递了牌子出宫后,便施展轻功,飞速奔跑起来。
烙殊惊叹小太监的上乘轻功,一边加紧脚步,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上巳节将至,平日里熙熙攘攘的碧湖更为拥挤,小太监脱了身上藏青色的宫服,足尖轻点,上了一座三层的画舫。
画舫装饰精美,红绸子裹得像是办喜事,烙殊转了两圈,走到窗后的甲板上。
舱内与舱外的气氛一样火热,只见骊戎质子左拥右抱,怀里三两个美人,屋子里坐的都是京城的纨绔,有女工奏乐,更有舞女翩翩起舞,好不快活。
那小太监早就换了一身衣裳,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不露声色的把信递给了骊戎世子,世子含笑接过,顺手塞到怀中女子的胸口。
女子含笑接过,端来一杯酒想要哺到骊戎世子口中,世子似是玩笑,忙嫌弃把女子推给一侧的纨绔,又搂过身旁的女子,大力揉搓起来。
烙殊只觉得屋里香艳的狠,思竹之声乱耳,靡靡之音乱心,屋里又是这么个场景,实在没意思。
烙殊足尖轻点,返回宫中。
待片刻,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一人,刚才还浓情蜜意的舞姬被扔到水中,舱内跪了一地人。
楼练脸色阴沉,适才刚来的公子跪在一侧,骊戎世子咬着牙,从方才哺酒的舞姬胸口抽出一封信,直接扔到二楼窗台,“瞧瞧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