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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红姨的前夫依然没有出现,肖建飞除了偶尔去看看结巴和炜子,整日无所事事,于是每天猫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肖建飞的妈妈一直想让他考个文凭,然后趁老爷子没退休的时候给他安排到科室,可是肖建飞压根就不想在单位混下去。那些年正是全民皆商是时候,他和王涛他们也商量着干点什么小买卖。王涛说去武汉汉正街整点录像带回来对外出租,捎带着自己看****也方便,赵凯旋则说去广州贩假烟回来,都让肖建飞给否了,这都不是这么正经路子,但他也暂时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于是这事也就慢慢的拖了下来,王涛依然乐此不疲的在红姨那义务当保镖,看那趋势,王涛是认定红姨了,结巴已经可以和王涛比划了,但还是不敢用力,而爷们除了忙着打牌就是和疯子腻在一起。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在这一年的盛夏,赵凯旋带着女朋友与人斗殴,二个人对十几个,此事过后,赵凯旋知名度大大提高,原来大家说起他们几个,都会说肖建飞那伙人,而现在,赵凯旋也常被人挂在嘴边。

事情是这样的,赵凯旋的女朋友刘静没有工作,天天在家给他洗衣做饭,闲的发慌,一天中午吃完饭,非要赵凯旋陪她去看下午场的电影,赵凯旋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俩人去的是离家两站路的工人俱乐部,买票的时候遇见了机车厂的刘贵他们十几个小痞子,刘贵认识赵凯旋的弟弟赵胜利,于是过来和赵凯旋打了个招呼,本来双方都很客气,谁知道刘贵手下有个小弟喝多了酒,看着赵凯旋的女朋友人高马大的,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嫂子和你真搭,都是都是五大三粗。”那个小弟本来想讨个好,嘴巴却不当家地说。

赵凯旋听听没说什么,可刘静不干了,指着那小弟说:“你他妈会说话吗?不会说话给我嘬住!”

那小弟当着众多小混混被骂很是下不来台,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干笑着说道:“嫂子,您让我嘬哪啊?您那儿倒是够大,只是不知道凯旋哥让我嘬不?”

然后众人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赵凯旋给了那小子狠狠一嘴巴,赵凯旋手上劲道大,又听到这小混混嘴无遮拦的乱说,更使出了十二分力气,那小混混被赵凯旋一嘴巴扇坐到地上,嘴角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刘贵不愿意了,大声说:“不就是句玩笑吗?你他妈至于动手吗?”赵凯旋听刘贵敢骂他,二话不说,又给了刘贵一巴掌。这下乱了,对方十几个人全冲了上来。

古城混子们都知道一句话:‘打架斗殴挂赖子,偷鸡摸狗抠皮子’。挂赖子等同于北京的‘拍婆子’,而‘抠皮子’则指的是偷钱包。前一句就是肖建飞他们这伙人的状态,除了与人斗殴以外,别的违法事几乎都不干,而偷鸡摸狗抠皮子则是刘贵他们真实的写照,这些人,没有道德底限,只要有利可图,古城话说是有光可沾,他们都会毫不犹疑的出手去干。所以赵凯旋压根就看不起他们,认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动上了手,赵凯旋心里更有底了,刘贵这些人太肉了,他几乎是一脚跺倒一个,身上偶尔挨几下拳脚,赵凯旋皮糙肉厚的,也根本不在乎。刘贵那些人眼看自己这边吃了亏,有几个都从腰间抽出了铁棍,有一个拿了一把藏刀,绕到赵凯旋后面准备抽冷子给赵凯旋一下,却让刘静看见了,在那小子突然加速冲向赵凯旋的时候,刘静突然出手抓住那小子的手,一个漂亮的过肩背,把那小子摔到了地上,然后麻利的一拗对方的手腕,把藏刀给夺了下来,那小子人被刘静膝盖压着,刀却到了刘静的手里,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这要是被一个妞给放血,自己碰死算了,根本没脸混了。可开口说软话又说不出口,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刘静却放开了他,原来,对方人太多,刘静压根没时间搭理他,这时赵凯旋也夺了一根铁棒,更是如虎添翼,但他还是习惯用脚,对正面的人,都是照肚子一脚,对方立刻倒地不起,对侧面的人,则是照着腿弯狠踢,反正每一脚下去,都要有人倒地。刘静的加入让他也轻松些许,她和赵凯旋且战且退,刘贵那伙人冲的近了,刘静和他刀棍齐下,对方连续伤了几个,没人再敢硬往前冲,而刘贵打开始就被赵凯旋狠狠地踢了几脚,一直在地上躺着,所以刘贵手下的人虚张声势的追了两条街,也就回去了,居然就这么让他俩一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后来听说,刘贵被赵凯旋踢裂了脾脏,对方也放出了风声:要给赵凯旋放血。

肖建飞也是事情过了几天才听说的,赵凯旋居然没有找他来炫耀,不禁让肖建飞对他刮目相看,往赵凯旋家打了个电话,刘静接的,肖建飞说请他们两口子吃饭,让他们到小四川的饭店去。撂下电话,肖建飞去叫上了结巴,爷们这几天又玩失踪,肖建飞懒得找她,恋爱的女人是不愿见人的,只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厮守在一起。

肖建飞和结巴路过红姨商店时,看见王涛和红姨俩人居然在屋里对坐吃晚饭,那情景很像小两口过日子,王涛还时不时给红姨夹上几筷子菜,肖建飞有些看不下去,心想:都他妈怎么了?这女人这么大魔力,连王涛这小子也变的跟娘们一样了。

肖建飞问结巴:“叫王涛吗?”结巴脸色不好看,但还是说:“叫上吧,我也想问问他,到底是拿红姨开涮呢还是认真的。”肖建飞喊了一嗓子,王涛看见他和结巴都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还扭头对红姨说:“你关门吧,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生意,这会他们找我肯定是喝酒,我晚上喝完酒直接回去,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红姨轻声说道:“少喝点,早点回去;”肖建飞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俩人已经好上了,只是瞒着这几个兄弟,估计还是怕结巴难看。

到了小四川的川菜馆,赵凯旋和刘静已经到了,俩人也没客气,直接把菜都点上了。肖建飞故意没有问赵凯旋关于打刘贵的事情,而赵凯旋好像也故意在掉胃口,居然也不提,而王涛和结巴因为红姨的事也满心不自在,几个无话不谈的弟兄居然冷了场。

刘静拿了瓶二锅头给大伙倒上,然后问肖建飞:“飞哥,今天咋会想起请大家吃饭啊?”肖建飞看着赵凯旋说道:“听说你们这俩老公母出大风头了,这都几天了,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倒也能存的住气!”“哈哈哈哈,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教训了一下十几个小混子吗?”赵凯旋满脸的得意。“爬吧你,给鼻子上脸了”肖建飞不屑道。

肖建飞端起酒杯道:“来,为我们的单打冠军碰一个。”赵凯旋笑着说:“你可别骂人了,有王涛在,我可不敢称什么冠军,再说了,还有我老婆呢,要是不拿家伙,我估计连她都打不过。”他这番话一说,大家哄堂大笑,本来有点尴尬的王涛和结巴也自然了起来。

两杯酒下肚,不用别人问,赵凯旋吐沫星子乱飞、滔滔不绝的炫耀起来,刘静也在旁边补充了几句,赵凯旋见哥几个听的津津有味,意气风发,更是来了劲头,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叙述着有的没有的细节,刘静看赵凯旋慢慢地开始了吹牛,赶紧制止赵凯旋:“过了啊”边说边给大家倒酒。

肖建飞听了个大概就心里就有数了,不是赵凯旋当真一个人能打十几个,而是几方面原因造成了赵凯旋的大获全胜。

第一是有个练了十年柔道的刘静在旁边,要不是刘静,光拿藏刀偷袭的那小子就能把赵凯旋撂倒。

第二,则是刘贵他们战斗力太差,而且人心不齐,据刘静说,有几个痞子压根就没敢真往上冲,只是在那虚张声势。所以二对十几个人是有水份的。

第三就是赵凯旋的策略对头,开始就把领头的刘贵给放倒了,导致本来就战斗力差的对方更加没有了士气。赵凯旋听了肖建飞的话,也没辩解,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这回确实是有很大的运气成份,如果换一波能打的,我那天很难全身而退,要是让刘静再挂彩,我算是可以提前退休了,以后就别在外面混了。”

弟兄几个正聊得热闹,老板小四川走了过来,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只烟,轻声对肖建飞说道:“墙脚那个人,哥几个认识吗?”

肖建飞看了眼坐在墙脚自斟自饮的那人,点点头说:“认识,就咱附近的,叫什么刘二蛋,做事不过脑子,干什么都一根筋。”二蛋在古城是指莽撞,没头脑的意思。

小四川苦着脸说道:“他经常来点一桌菜,吃吃喝喝,抹嘴就走,从不结账,第一次我找他要过,结果被他打了,本以为自认倒霉就算了,谁知道他后面又来了几次,这样我的生意就没法子做了噻。”

王涛站起来说道:“他还二蛋?我把他蛋打碎了。”说完就要过去,肖建飞拉住他:“这种人光靠打是没用的,而且你打他一次,他以后会像狗皮膏药似得粘着你,阴魂不散的纠缠你,你不怕,小四川还怕呢。”“那怎么办?就没办法治他了?”王涛满脸的狰狞。

肖建飞笑笑:“喝你的酒,等他吃完了,我有办法。”然后对小四川说道:“你去忙你的吧,以后他不会再来了。”小四川来长平路开饭店已经快三年了,因为饭菜做的实惠而价格又公道,所以生意一直不错,而肖建飞他们更是其中的常客,一来二去和肖建飞他们混成了朋友。而王涛结巴等,隐然已经把小四川的川菜馆视为自己罩着的地盘了。

后来发生的事,肖建飞对王涛他们几个严令封口,因为事情做的有些阴损,虽然针对的是一个满身恶习的混子,但肖建飞仍然认为自己做的有些过了,所以此事过后,肖建飞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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