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变了。”程晨突然对何羽说,当他看到何羽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他猜想何羽此次来到美国应该也是带着故事前来的吧!这些年虽然想念,但是程晨还是克制自己不再跟何羽有任何联系,他不希望打扰何羽的幸福。因为这样,他跟程功的联系也减少了,因为他害怕从别人嘴里听到何羽的幸福。一个人,至少还有一点念想,想着某天何羽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结果,上帝果然听到了自己的祈祷,何羽真的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幸福还是委屈?
“是吗!”何羽平静地说,“你也和以前不同了。”何羽从未想过当年那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少年会变得如此内敛深沉,她只考虑别人带给她的伤痛,却未曾顾及自己带给他人的伤害。眼前的程晨,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何羽为自己的自私深深自责,从未过问他的生活,不是不内疚,而是不想打扰。
“哈哈,人嘛,毕竟会长大的。更何况,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醉酒的年轻人了。”
“对啊,现在的我们就只适合来喝咖啡啦,哈哈。”何羽也感慨。
“那你这次来美国是,旅游吗?”程晨终于鼓起勇气来打听更多何羽的事情。
“对啊。”
“一个人还是和?”程晨不想说出“傅轩”两个字,庆幸的是他没有说。
“一个人。”
“那你打算玩几天啊?”
“不清楚,如果美国真的那么好的话,我就不回去了。”何羽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那好啊,我也有个伴。只是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租了一个房子。”何羽淡淡的说,其实为了节省开支,何羽租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房子,理所当然的那边的环境设施都不好。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来我家住……”程晨又说,“你不要误会,只是我一个住太冷清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程晨观察着何羽的表情,立马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也收你的房租,你就算我的租客了。”程晨说完后焦急地等待着何羽的回答,他害怕何羽会拒绝他。
何羽抿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露出笑容,“好啊,只是我现在也交不出那么多的房租,要不然我帮你打工吧!”何羽突发奇想,看着程晨,向他示意了这间客流量很大的咖啡厅。何羽想来这里打工,抵她的那一份房租。
“太好了……”程晨开心的说,“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租客外加员工咯。”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喝完咖啡后,程晨迫不及待地想要邀请何羽搬去他家,非要陪她去她的出租房搬东西,何羽拗不过他,只得一同前往。
当程晨驱车载着何羽来到自己的住宅时,何羽像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的。程晨的家是那种何羽梦寐以求的屋子,不大,有一个院子,却很温馨,典型的美国式住宅。不像是在中国,在一个小小的楼层中的小小屋子里蜗居。
程晨带领何羽参观自己的家,他的房间布置地很简洁,因为一个人住,所以程晨也不太注意。
“你住这间吧!”程晨带何羽来到她的房间,屋内一应俱全。“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程晨客气的对何羽说。
“谢谢你,程晨,真的。”何羽认真地看着程晨,说道。
“先别急着谢我,以后你就要负责我的饮食了咯!”程晨不怀好意的说,他终于盼到一个女生来到家中,他再也不用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烦恼了。
“放心吧,没问题,是不是太久没有吃到中餐了啊?”何羽马上就猜到了程晨的小心思。就这样,何羽正式入住到了程晨在美国的家,成为了他的租客。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那是程晨一直怀念的生活。虽然,他知道何羽一定是带着故事来到美国的,他不敢再奢求什么,但是能够再和何羽一起生活对他来说,足够了。
下午,程晨带着何羽去了超市购买了很多蔬菜以及生活用品。程晨推着车,何羽很用心的挑选着货物。对于一个只是奢求小幸福的人来说,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逛超市是一件再也幸福不过的事情了。程晨笑着看何羽忙碌的身影,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晚上,何羽下厨为程晨做了一桌的菜,程晨和她吃的都很开心。
“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了。”程晨感慨道。
“我做的菜哪有那么好吃啊?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吃到中餐的缘故啊!”何羽谦虚的说,但是还是很开心。
“小羽,你的厨艺又见长了,比你以前做的更好吃了。”程晨一时口快。何羽听到“以前”两个字时,筷子停顿在了半空中,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程晨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立马转移话题,“快吃吧,今天一定要把这些都吃完哦。”程晨为何羽夹了菜,放进她的碗里。何羽笑笑,低头不声不响的吃了起来。她的心,又不知不觉的飘回了家乡,飘向了从前。
第二天,何羽便在程晨的介绍下,正式进入了咖啡厅工作。她的工作很简单,无非就是服务客人,而且程晨照顾她每天让她工作的时间都很短,有时甚至还会放她假。
“你这样子,让我很不意思,好像我是享受特权一般。”何羽终于忍不住向程晨抱怨,因为她这样悠闲地工作很容易让店里的其他人猜疑和不满,而且程晨店里的服务员都是中国人。
“你本来就是和他们不一样啊,要不是你执意要来的话,我才不让你来打工呢。”程晨理直气壮的说,“你别多心了,大不了不干了嘛,你在家为我做饭已经够抵房租了,真的。”
“你,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能再在你家住下去了。”何羽生气的说。
“别别别,我听你的就是了。但是小羽,你是来旅游的,怎么能整天都将时间浪费在打工上,当然是要先逛熟这个城市再说啊。”程晨安抚何羽,“不然这样吧,我当你的导游,由我带你去玩怎么样!”
对于程晨的提议,何羽有些动心了,但是她还是必须得有自己的立场,“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得等我下班以后。”
“好,我等你。”程晨说完便点了一杯咖啡,坐下,等着何羽下班。程晨的反常表现让店里的员工都开始对何羽窃窃私语,他们猜测说这个女孩和老板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说不定会成为将来的老板娘。
接连一个礼拜,程晨都等待何羽下班,然后带她到处玩,到处吃。何羽很享受和程晨在一起的日子,她似乎已经开始淡忘她的伤痛了,她开始将要忘记那个人了。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何羽还是会忍不住地想念傅轩,想起她弟弟****宇临死前握着她的手要她保证的事情。而程晨在这一个礼拜,只字不提何羽为何来美国的真正目的,也不过问她在A市发生过的事情,不问她为什么不和傅轩一起来,不问她任何问题,因为他害怕他的不小心为打碎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程晨,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美国旅游吗?不想知道我和傅轩怎么样了吗?”晚上,何羽和程晨在门口赏月喝茶,她看着当空皓月,反问程晨。
“如果你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如果那是你的伤痛的话,我也不想去触碰。”程晨害怕面对的那个原因终于要被何羽亲口揭开了。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何羽依然还是很平静,黑夜中,程晨看不清楚何羽此时此刻的表情。
“我弟弟去世了。”何羽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依然还是很痛。
程晨的手顿了一下,表情怔住,他不知道何羽有个弟弟,但是他更不敢相信何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散心的。
“他在临死之前握着我的手要我保证一定要和傅轩分手,但是我做不到,我很矛盾,所以我逃来这里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懦弱啊!”何羽像是在讲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小羽。”程晨看着眼前的何羽,他不知道这些天一直欢笑着的她掩藏了如此多的悲痛,他不知道原来何羽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程晨,我好累啊!”何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终于要坚持不下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小羽……”程晨一把抱着何羽的头,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头,“有我在。”程晨的鼻头也是一阵酸楚。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傅轩,很喜欢很喜欢,我该怎么办啊?”何羽哭着说。
在程晨的安慰下,何羽终于入睡了,睡着后的何羽手仍然紧紧攥着程晨的手,程晨帮她将散落的头发放好。他又陪伴了何羽好一会儿,细心地将何羽的手放进被窝,将她把被子盖好。
走出何羽的房间,程晨给他哥哥程功打了一个电话,不为寒暄,而是问他要了一个号码。
“傅轩,别来无恙吧,我是程晨。”当程晨给傅轩打这个电话时,他就已经做好决心了。
“程晨……”傅轩没有想到这位许久没有联系的“故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我过得很好,你呢?”他以为只是寒暄。
“是啊,你过得很好……”程晨有些生气的讽刺傅轩,“你知不知道有个人因为你而过得很痛苦,你要是无法给小羽幸福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早点放开她,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来。”
傅轩听到何羽这个名字时,整颗心都震颤了,好久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虽然只是短短半个月,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遥远。但是他不知道程晨为什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打电话给他而且将他批判的毫无辩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