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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何必问当初

四人个就其位,按我来之前的演排,站在固定的地方,以防不测发生。

也幸亏,管家还算通情理,人命关天的时候,什么男女大防,都抛在了脑外,除了安排了众多的人手在外室等待,也没有阻拦四人与我同行。

由此可见,王妃在男女主人的心目中地位有多重要,想当然已经早早的吩咐下去,只要治得了王妃,什么人来治都不重要,否则依着那时的世风,管家再着急,再怎么样人命关天,也不敢“有损”王妃的名节,让男人进屋。

我站在床前,小小的身体需要靠凳子才能到达手术需要的高度,我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王妃,你不要太紧张,是女人,总要痛过这一回,但你想呀,一会就会有个可爱的宝宝来到你面前,一年半载后更有人甜甜的叫你娘呢,胖嘟嘟、粉呼呼的家伙很好玩呢,那时是呀,你就会觉得,今天受再多的苦再大的痛也是值得。可是首先呢,你必须要先配合我,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才行,不过你放心,有我‘鬼医万魂’在,保证你就像拉肚子一样,痛一小下就好了。”

手下的身体一僵,手指抓住身下的锦被,渐渐被药物制,陷入昏睡。

“这是临时配的麻醉药,只有半个时辰的药效,我们要抓紧时间,控制住你们嗓子,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准尖叫!”

接过黑护法递来的手术刀,熟练的耍个翻转,对准鼓起的肚皮,一刀划下……

“美人,吸过血的消毒布不要重复使用;少,稍微用力,双手从上腹往小腹推压,小心不要太用力,避免伤到孩子;玉,干净的包被准备好,黑,擦汗……”

半晌,“出来了,出来了,黑,剪断脐带……”

拎起小腿,在脚心轻拍两下,呃……没有声音,脸色发青,小眼紧闭,嘴唇发紫……窒息!

两个字,如晴天霹雳,敲进脑海,如此漂亮的娃娃,怎么可以连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永远沉睡!如果不是我贪钱,早点进来,或许就不会这样!

手起刀落,一条寸长的血口出现在手腕上,“少,拿碗来;美人,布结界;黑,把这血洒在王妃伤口上,玉,包被拿来。”

交代的同时探向婴儿脉搏,好在,虽然微弱,还有波动。

将婴儿平放,头微侧,嘴对嘴,把堵在他嗓口的羊水、浓痰吸出,一口、两口……直至干净,又对他进行人工呼吸,半晌,“哇”的一声,孩子终于哭了出来,我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汗水湿透了衣衫。

即使前世,我只是普通的医生,也不曾如此紧张过,一个小小的窒息,有太多种急救办法,更何况具有忒多神通现在的我。

我想,这就是关心则乱吧,只是为何会对这个孩子如此在意呢,自己一时也不明白,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多年以后,我很庆幸,救下了他们母子,否则一生将难安心。

骚狐狸扶起虚脱的我,紧张问,“没事吧?”

我摇头,“美人,撤结界。”

心中突然涌起非常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果不然,“没本王的允许,谁让你们擅自放人进去,如果王妃有个好歹,要你们一起陪葬!”

凛历中不减温润,气愤中带着隐忍,这个声音……多少个午夜梦回,多少次蚀骨思念,全在这里化成凄凉一阵风。

强忍嗓中的颤抖,艰难的转动身体,掀开白布,要去证实心中所想,布,仿佛有千斤重!

前世今生,看淡生死的我,这一刻,胆怯了,徘徊了,当白布下那无双的绝色展现眼前,当门被人野蛮的踢开,猜测被证实,我,绝望了!崩溃了!

如果说,截止到刚才以前,我还有可以欺骗自己,相似的人太多了,那么此时,我再也无法自欺下去,如雪,紫,很好,你们……真好……我的离开,成全了你们跨越空间的爱情,我的到来,见证了你们两心相许的结晶,真的……很好……

老天,我反了你们,所以你们就安排我来这里,看他们恩爱甜蜜,摧残我的身心吗!

我万魂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妄想让我魂飞魄散,休想!

我默默转身招呼四人要走,却被人粗鲁的抓住手臂,恶狠狠道,“你把王妃怎么样了,为何昏迷不醒?”

粗鲁的动作,并未因我孩童的身体而有所怜惜。

抬起湿润的双眼,看着这个让我曾经深爱过,伤害过的男人,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真的不属于我了,以前的他,无论何时,都保持优雅、温润的样子,从不曾大声对待任何人,即使,有人给我难堪,他也只是温柔的把人往死里整,从来没有,如此失控,想来,他是爱极了如雪吧!

当曾经爱你的男人,为别的女人担忧、着急、失控、激动,如果你还不明白,你与他的爱情已经成为过去,那么,“天下第一傻帽”就非可悲的你莫属了。

好在,我并非傻的无药可救的人,明白风雨过去总会有彩虹,悲痛过后还要继续生活。

警告四人不要妄动,拉开钳住我手臂的大手,示意银娃把怀中的孩子抱来,放在那双手中,我轻轻拍道,“宝贝乖乖,看看,这个是你的爹爹,躺在床了的那个是你的娘亲,她为了生你,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还在昏睡呢,所以长大吼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吗,噫,笑了耶,看你这么乖的份上,就叫你贝贝好不好,不吱声呀,那就是答应了,喔,贝贝真乖……”

没理会身后男人在听到“贝贝”时浑身一僵,我唤来管家,交代道,“在王妃没有通气,就是放屁之前,除了水跟稀粥,其他食物一律不准。”当时为救孩子,情急下用血使如雪的刀口迅速复原,但是剖腹产拿出孩子时,移动的肠子却无法归位,贸然进食其他东西会引起肠子纠结的。

我伸出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小手,“哦,还有,钱呢,任务完成,我们该走了。”

紫,噢不,以后要称七皇子了,示意管家拿钱,他把孩子交到奶娘怀里,拉住我的手,有些急切的问,“丫头,是你吧,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没有疑问,他很确定我就是我!

但是,那又怎么样,今时今日,他有了娇美的妻子,可爱的儿子,而我也有了众美男相伴,再问当初,又有何意义呢?

我低下头,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我的小手上,男人的有力,女孩的娇小,是那么的明显。

泪水在眼中打滚,我的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突然,面前金光一闪,我被带进浑身馨香的怀抱,骚狐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七皇子,请自重,我们家的小妻主确实活泼可爱、美丽动人,惹人亲近,经常使人误会,虽然,我们不反对他三夫四郎,但是她有我们四个就满足了,而且,小妻子最不喜欢有妇之夫的触碰,还请你离的远点,是不是呀,小妻子!”

这……这咬牙的声音听起来极具威胁意味,我能说不吗,我敢说不吗,而且,我不想也不会说不,所以,收起眼泪,抬起明媚的双眼,我……忙点头如鸡啄米。

七皇子迷惑了,看我的目光不再……好似痴迷,喃喃道,“老婆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她不会主动跟男人乱搞关系的,你果然不是她,只是巧合,只是巧合。”不知道是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不主动?难道可以被动?

骚狐狸,美人眼中精光大盛,似乎终于了解了什么。

拿起诊金,终是洒脱不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世界上最大的悲痛,不是死别,也不是被时间、空间隔断的爱情,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不能说爱你,你不知道我是谁!”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我怕,怕自己忍不住哭啼,忍不住会问,“为什么不再爱我?”

其实我应该潇洒的走开,迷糊恢复的记忆中,那一世,因为我的背叛,害他失去生命,失去光辉的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雪,应该像一缕阳光,照进他阴暗的心,陪他走过生命中最黯然失色的一段日子。那么,他们的结合,理所当然,我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去责备他,质问他,毕竟,我错在先呀。

只是,虽然错过,我还是想告诉他:紫,我是爱你的,永远爱你!所以祝福你,快乐、开心,每一天!

孤寂的背影,没看到七皇子伸手欲抓动作,那仿佛是想抓住一片相思,然而留住的只有一片光阴,堵在心口的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想留,不知该如何去留,就这样,让那抹娇小,偎依在别人的怀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泯灭在众千人群中,不见踪迹。

“骚狐狸,我们要到哪里?”

“善国。”

“美人,你不与我们一起?”

“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们先走,我随后到。”

我促狭:“小心别被人拐卖了!”

一个指头点上我额际,微嗔道,“你个小没良心,巴不得我离开是吧!”

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有,我会天天想你的。”

美人从包裹中拿出一件披风,披在我身后,眸中有瞬间的无奈,“天凉了,注意身体。”又对骚狐狸他们交代道,“今儿天气不错,现在就走吧,好好照顾她。”

……

一辆豪华的马车里,我头枕在骚狐狸腿上,脚放黑护法怀中,没办法,天冷嘛,我可不是想占人便宜,张口吞进银娃手中的糕点,只是为什么明明香甜无比的高级点心,吃在嘴里,却苦涩无比。

“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吧,我唱给你们听哦。”

整理思绪,清清喉咙,开口轻唱。

“还记得吗,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代依赖,曾经朗朗星空,渐渐阴霾,心碎离开,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眼角滑落的泪水,是证明我并非想象中的坚强吗!

也好,泪流尽,情……也干,从此以后,天涯海角,你与我,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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