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惊鸿一瞥,穆兰儿被努尔哈赤相中,留在寝宫内侍候,时常伴驾左右。
久而久之,堂堂大金可汗来后宫的次数也就少了,甚至连续几天只和穆兰儿独处。
对此,大金后宫内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大汗是不是被她的天人之姿迷得神魂颠倒,她已经被宠幸了,封妃只是迟早的事儿。
这事儿传得越来越邪乎,甚至有人议论她是当年令众人倾尽天下的草原绝世美女?东哥的转世;更有人说她即将取代大妃阿巴亥的位置。
红瓦片,高城墙,大金后宫内多少红颜为一生的荣华富贵争得头破血流,有的甚至拼尽一生,也未得到可汗的青睐。
被议论的主人公却在可汗的寝宫内悠然自得,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为批阅奏折的努尔哈赤磨着墨。
努尔哈赤偶尔抬头看她几眼,她的眼睛很清澈,像是后宫内最后的一方净土,让人忍不住拼尽一切守候,但这方净土若用生命守护却不值得。
看着她气质如兰,不禁又多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兰儿就不想问问,本可汗为什么将你安置身边、却又不宠幸你?”
穆兰儿浅浅一笑,专心磨墨,思量再三,不置可否:“奴婢自然疑惑。”
“那为何不问?”哈赤更好奇了,像个老顽童。说来也不算老,不过三七。
“可汗贵为大金天子,奴婢即使心存疑惑,又怎么敢越矩?”以问题回答问题。
努尔哈赤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啊!才相处短短十几日,竟然忘了两个人身份之间的差距。
笑够了,干脆不批阅奏折了,只是笑着凝视她。
透过她看到了影子,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生也得不到的女人。
想到这,笑突然凝固了,烦躁地像穆兰儿挥手,一脸肯见她就烦的样子。
穆兰儿退出去后恰好撞见几名磨嘴的宫女,索性站在暗处偷听。
“哎呀呀,要是我是咱们草原绝世美女该多好哇!”小宫女双手撑着下巴,一脸陶醉的幻想。
“哎哟喂,得了吧你!就凭你这姿色,被人看见都嫌污眼!还想让三国君主为你亡国”小宫女被无情地嘲笑了。
“都说得东哥者得天下,咱们可汗没有得到,不也得了天下?”另一个小宫女也嚼起了耳根子:“我看呐,什么有惊人容貌都是以讹传讹!”
穆兰儿在暗处听着,满心疑惑,东哥是谁?
带着疑问又仔细听。
“错错错!东哥可是草原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刚才陶醉的小宫女立马大声反驳:“当年,草原三大部落可是为了得到她,挣得头破血流。连自己的国家都甘愿倾之一炬呢!”
嘲笑她的大一些的宫女,被她突然放大的音量吓到大惊失色,生怕引人看见,在大金后宫议论是非,死最难逃!
看见站在暗处偷听地穆兰儿,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贵在地上,脸色惨白。
小宫女全然不知,还津津有味地自顾自说着,见其他两名宫女跪在地上,心里暗叫不妙,猛然转过身,跪在地上直接磕头求饶:“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穆兰儿听到末尾也知道了个大概。
看来可汗莫名其妙地对她有好感,她当然不会认为原因仅仅是自己的容貌,一代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轻易被容貌迷惑眼神心智?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东哥”这个被人称为绝世美女的人了。莫非是她身上让人看到“东哥”的影子。
其实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看见小宫女像不要命似的磕头,忙忙制止她的动作,“你我都是奴婢,行这么大的礼不是折煞我么?”
三个宫女因为她的出现、吓得魂飞魄散,穆兰儿只好轻言安慰:“你们呐、要永远记住一句话…”停顿一番:“祸从口出。”这是大金后宫,后宫,便是最容易光明正大草菅人命的地方。
抬头看看不早的天色,一个棋子想要摆脱被人操纵的命运,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