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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降大任(3)

看看我们的周围,有N多的情况,执法的同志需要执行的时候,不好意思,你正好就违犯了法律法规的某一个条款:这个,得严厉制裁;但是,如果不大情愿执行的时候,也永远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个,是情有可原。

在我国因“醉驾”造成无数悲剧的前提下,国家立法机构就出台了严厉的“醉驾”制裁措施。很不幸,艺人高晓松的运气就特别不好,因为他正好撞在枪口上,他醉驾,其结局是判罪。四川省某(丹棱)县水务局副局长宿(仁训)同志,他也醉驾,但是他的运气就非常好。估计当时他遇到的交管部门,就特别地不大情愿执行,据说当地的公检法还三方讨论,随手一拈,就为官员宿(仁训)同志,找到了一条非常美妙的说辞,因为他是“因公醉驾”。

不言而喻,当然情有可原。

尽管,“因公醉驾”并没有逃脱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也一定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令我们深思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波折?

在我中华劳苦大众根深蒂固的思维里,永远都存有两种思潮:奴性思潮和帝王思想。为什么“因公醉驾”就情有可原?说白了,既是奴性思潮的反映,也是官官相护的余毒。前段时间,那位在校园内驾车撞人,即刻振臂高呼“我爸是李刚”的同学,又何尝不是帝王思想在青年一代同学中,心灵底处的自觉反映?

我们在电视剧《中国1921》里,就可以看到,民主与法制,已经在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先驱中,觉醒和产生,并为此奔走呼号。90年过去了,民主与法制,其实已经在我国人的心中,渐行渐存,不然“因公醉驾”“我爸是李刚”等等不法行为,就不会曝光,也不会遭到全国人民的调侃与嘲笑,包括唾骂。

但是,正因为“因公醉驾”、“我爸是李刚”、包括一些个同志刚刚当上乡干部,哪怕穷得叮当响,挪用借贷,也要把乡衙门建得如同美国白宫、或者北京的天安门,如此等等事件的层出不穷,又恰恰反证了奴性思潮和帝王思想,在国人心中的根深蒂固。

没权的时候,卑躬屈膝;一朝权在手,即刻恶性膨胀。

呵呵,我亲爱的朋友们,看看你们的周围,还有多少的同志,正好就是这样的嘴脸?

这一系列的反应,其实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中华民族的民主与法制,任重而道远。

在我国古代的时候,刑律就已经形成,一条一款,也非常健全,N多个千年以来,其行为规范永远都是有法可依。历史告诉我们,条条款款永远健全,但关键的问题是:依与不依?或者,怎样的依?

呵呵,同志们明白了吗?刑律风景线的形成,其实很有历史的渊源。

同理,刘荣也突破了这道风景线,他会死吗?事实就在眼前,他老爸曾经的死罪,其结局就是无罪;他动了三尺南墙,会死罪吗?

他当然不要死,他要时来运转。

很多时候,愿望总是离现实太远。刘荣的噩运到了,因为皇帝派的人已经到了江陵。皇帝派人到江陵,不是要恢复他的太子地位,是要治他的罪。到这个时侯,刘荣才知道,那个所谓的相士,不是来帮他的,是来害他的。

唉,年龄太小,权力又太大,难免张狂。

这个时侯,无论他是否“天庭饱满”,也不管他是不是“地阁方圆”,他撕开了喉咙,拼足了胸中的底气叫天,那“天”,肯定不理他。

弱弱地告诉我亲爱的读者们,当自身遇到坎坷挫折的时候,请相信自己的头脑,请看清实力角逐的漩涡,请努力完成并充实自己的实力——这个世界的话语权,永远都在实力一边。实力不够,无论是否推墙,无论是否动土,天庭饱满也好,地阁方圆也罢,通通都是白搭。切莫听信所谓大师、相士的胡说八道。轻则,你会损失钱财;重则,多半脑袋不保。

刘荣就是前车之鉴。

他被押解进京。

早就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世界,哪有不透风的墙?

同志们肯定明白,这是一个阴谋,但是刘荣没有想到。

其实,他没有想到实属正常,因为他年纪太小。那个时候,他也不过10多岁,要看清一些个阴谋诡计,实实在在超出了他的年龄范围。

唉,尽管王爷,但毕竟孩子,不具有政治头脑。

政治斗争的残酷,他那小脑瓜儿,多半还转不过弯儿来。

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他的众多的跟班们呢,为什么就没有人提醒?

他们中间,就没有一人具有相应的政治头脑和做人的基本素质?

要知道,刘荣玩完,他的跟班们也就跟着玩完。

如果都不具有政治思维,刘荣玩完,也就是历史的必然。

刘荣恐怕至死都没有明白,他老爸在当太子的时候,明目张胆违法,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为什么就可以完好无损?他小人家还是偷偷摸摸移墙,移回来不就得了,为什么就一定法不容情?

这其实是“治”与“制”的区别,虽然都是一个读音,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也就是说,法治与法制,尽管读音一样,但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两回事。

他恐怕永远都想不清楚这中间的关联。在法治的前提下,他的老爸汉景帝刘启,有一个权谋心计无人能敌的妈妈窦太后,所以尽管还是太子时候的刘启,无论怎样的犯罪,都不是犯罪。而他刘荣的妈妈栗姬,那脑袋也与他自己的脑袋差不了多少,里面装的,不是脑髓,是豆腐渣。

所以刘荣触动了刑律,那就是犯罪无疑。因为,他触动刑律的时候,执法者的脑筋,正好搭对了,当然就要做一些个“情愿”的事情,翻开法律法规,所有的条条款款,即刻明明白白。

然后,他就会义正词严地告诉大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然,这是在要“治”王子罪的时候。刘荣被废太子,别说罪,连过错都没有。

一直以来,我们的法度,都长有眼睛。

只是,刘荣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联和道理。

最后的结局,刘荣自杀。

其实,我倒不认为汉景帝一定要处死刘荣。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应该还没有寡恩到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地步。倒是刘荣自己悲从中来。毕竟太过年小,不具有政治斗争的经验和素质。

他的死,不是投降,也不是认罪,是在向父亲抗争。

只不过,他太小,不足以了解汉景帝,实事求是讲,他死得不值。

因为从史料中拣出来的点点滴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汉景帝悲从中来扼腕痛惜。

悲与不悲,痛与不痛?是否从中检视自己?2000多年过去了,我们肯定不会知道,那毕竟也是他老人家的个人情感,我们也不必过多纠缠。

倒是刘荣的妈妈栗姬得到这个消息后,狂喷鼻血。这消息,显然是王娡授意传给她的,目的只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快。刘荣无疑是栗姬的精神支柱。刘荣已死,栗姬崩溃。

胡宁分析,栗姬临死,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的世界,她得死,因为她除了有刘荣之外,还有两个小儿子。如果她不死,王娡的那支红缨枪,是会瞄准她还在世界上自由走动的两个小儿子的。道理非常简单,她活着就是对王娡的威胁,她死了,她的两个小儿子,就不足以同王娡儿子争夺太子职位的能力与后盾。

不具有竞争的能力,当然就没有必要被消灭。

是的,她死了,就是最大程度地保证了两个小儿子的存活,继续活。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辩证的。N多的时候,弱小,其实正是得以继续存活的保障。就如同浑身上下翻转了,都找不到一个子儿的同志,永远都不会遭遇小偷一样。他恐怕比小偷还穷,偷他干啥?浑身上下一个子儿都没有,又偷他什么?

总不会处心积虑地,偷他浑身上下生满的虱子吧?

弱小,其实就省去了被“贼”惦记的危险。

已经输得一塌糊涂,早就失去了为之争锋的本钱。牺牲自己,却可以保全两个小儿子的生命安全,这样的牺牲,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只要是当母亲的,都会义不容辞。

所以,我们中国人总是高唱:母爱伟大!

栗姬的结局,与刘荣一样,也是自杀身亡。

后果没有悬念,王娡完胜。

王娡的完胜,并不等于太子的头衔,就可以砸向她的儿子刘彘。

因为她还有一个对手。

鹤蚌相争,永远都有一个渔翁在街边看戏——因为他就是要等待鹤蚌战争相持不下,又相互胶着,亦或在一方将要胜利,正在疲惫松弛的时候,突然出手,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坐拥胜利果实。

不然,我们又怎会有这样的成语:渔翁得利?

这对手,在王娡与栗姬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一直就隐藏在她们周围,坐山观虎斗。而且看得津津有味,幸灾乐祸。仅从这隐忍的态势,我们就明白这对手的权谋心计,不在王娡之下,其能量,不容小觑。弄不好,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得来的这滴滴儿的胜利果实,就是一件美丽的作嫁衣裳。

正在王娡大获全胜,并踌躇满志地为儿子刘彘,摘取那个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的太子头衔的时候,不好意思,“渔翁”出手了。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是周公的一句话。在第一集中,我就为大家讲过一个故事:周公辅成王。

公元前1046年(武王11年),武王伐纣而灭商,却因新政刚立百废待兴于两年之后心力交瘁而撒手尘寰。新公司开张仅两年,董事长即死翘翘也,新任董事长年幼而力薄,新公司处于风雨飘摇,不得已,这生意还得老叔出手帮忙。

武王卒,其子姬诵继位,是为成王。可姬诵年仅13岁,乳臭未干,于国家大事的确无力担当,社稷初建,政权未稳,不得已,由其叔周公旦辅政。周公旦一手培养姬诵成长,一手代行天子职权,可谓雷霆万钧权倾朝野。

这生意嘛,侄儿少不更事,还是老叔做主比较合适。

上面的这段话,是第一集中《帮助侄儿打理生意》里的原语。那个时侯,成王就是一个孩子。孩子当然就有孩子的天性。孩子的天性其实就一个字:玩。

N多的事理,也是在“玩”中,逐渐明白。

成王有一个弟弟,名叫叔虞。这两兄弟,应该属于两小无猜的那种孩子,情感敦厚而纯净。那一天,两孩子就在成王宫内的后院,玩起了游戏。我在想,古代时候的游戏,肯定不能与今天同日而语,电脑面前一坐,键盘弹指,鼠标轻点,各类游戏迎面扑来。惊险与刺激同现,激越与兴奋共进。

忘乎所以流连忘返。

古代时候的游戏,恐怕就是参照成人的行为规范。成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礼节礼仪,都是孩子们在游戏过程中模仿和学习的项目。同样在第一集中,我就为大家讲过,我们伟大的亚圣孟轲同学,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曾经模仿过吹鼓手,包括商贾的吆喝,通通有板有眼惟妙惟肖,吓得孟母即刻搬家,并且一搬再搬。所谓《孟母三迁》,其实就是要为还是孩子的孟轲,找寻一个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环境和场所。

不难想象,成王也会与他的弟弟叔虞游戏,游戏的内容,多半就与他们平时的耳濡目染有关。

成王是天子,他们耳濡目染的成人活动,多半就与当时的朝廷礼仪有关。那个时侯,两个孩子就学起了中央委员们拜见天子的礼仪。

本来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当然惟妙惟肖。

根本就是真的一样。

叔虞就学了朝堂上白眉毛长胡子的中央委员们朝见成王的礼仪,拱手叩头,一板一眼地拜见成王。这让成王感觉十二万分的开心,恐怕也的确喜爱这个弟弟,恐怕这弟弟也的确乖巧玲珑让人爱不释手,甚至都爱到无法表达的地步。为了与弟弟逗乐,成王一时性起,随手摘取一片梧桐叶子,并顺手递给叔虞,而且,还“曰”了:这是玉圭,孤封你为诸侯。

那个时侯的天子,还不知秦始皇为何物,当然还没有学会说“朕”。“朕”是秦始皇的发明。那个时侯的王,自称的时候就是“孤”。孤,就是独此一个。成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孤”是孩子,但“孤”也是天子,现在“孤”封弟弟叔虞为诸侯。

注:玉圭是上古重要的礼器,被广泛用作“朝觐礼见”的物证,是标明等级身份的瑞玉及祭祀盟誓的祭器。进入西周后,玉圭成为朝廷祭祀的一种礼器,也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朝廷在分封诸侯时,常常赐以玉圭,作为统治地方的权杖。获得玉圭的诸侯在封地内掌握有生杀大权。

所谓“诸侯”,就是一方方国国君。

叔虞当然兴高采烈。这小人家居然就手持梧桐叶子,蹦蹦跳跳地找到周公:哥哥封我为诸侯。

并童言童趣地献上梧桐叶子:哥哥说了,这就是玉圭,是封我做诸侯的凭证。

周公旦大吃一惊。

无论怎样,封诸侯就是封王。如此的大事,为什么没有一滴滴儿的迹象?至少,应该有一些个功劳,或者,多少有一些个分封的事由吧?还有,毕竟分封,如此大事,也应该有中央政治局常委的讨论嘛?

什么都没有,怎地就冒出了分封?

周公旦急急忙忙觐见成王,诚惶诚恐问:这是咋回事?

毕竟孩子,成王咧嘴嘻嘻笑:孤见弟弟有鼻子有眼的“拜见”,非常可爱,于是分封逗弄,陪他玩儿。

周公严肃了:天子一言既出,史官就会记下来,朝廷上下就会谈论,也会在全国流传,分封诸侯,非同小可,怎么可以当着儿戏?

成王咂舌:哇,这么严重?

周公慎重地点头:君无戏言。

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此登上历史舞台。说出来的话,别说四匹马追不上,就是火箭也追不上。“君无戏言”也登上了台面,当天子的,是没有权力开玩笑的,说过的话,许过的愿,一定得兑现,这是诚信。

最终,成王为了遵守自己的诺言,分封弟弟叔虞于唐(因晋水于此流转,后改国号为:晋)。

我们在春秋战国的史册中,常常看到的那个晋国,其开山鼻祖,就是叔虞。

一句戏言,他就得到一方封国。

古代的事儿,是不是忒不靠谱儿?

星光灿烂,风云转换。时间也在不经意间快速流走,豁然回首,一个千年就差不多走到了尽头。当时间流转到公元前157年的时候,汉文帝挂掉了,汉景帝成了天子。他也有一个弟弟,而且同父同母,同样地情感敦厚而纯净,两小无猜。

不可否认的是,汉景帝也非常的喜爱这个弟弟。

他的这个弟弟,就是我们前面多次提到的梁王刘武;当然,也正是那个在雎阳保卫战中,英勇不屈并光彩照人的梁王刘武;而且,还正是那个与还是太子的刘启同车招摇,过殿门拒不下车的梁王刘武。

那一年,汉景帝刚刚登基不久,又正好到了刘武进京“朝觐”的时间。兄弟俩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自然亲热有加。为了欢迎弟弟,也为了亲情的增进,汉景帝设家宴款待刘武。很久没有见到小儿子了,窦太后当然也非常的开心,自也亲自出席。

酒过三巡,不知是因为本就情浓,还是根本就有了酒意,汉景帝竟脱口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通通大跌眼镜:朕千秋之后,就传位吾弟。

呵呵,这位“朕”,说话不大关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而且,还君无戏言,这个可是老祖宗规定了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梁王当然惊喜交加,窦太后也自然喜笑颜开。如果大儿子之后,再传位给小儿子,她老人家岂不是两位皇帝的妈妈?

关键的问题是,她老人家特别特别地疼爱这个小儿子。

就在梁王作势要谢恩的时候。

一个人说话了。

这个人,是窦太后的侄儿,魏其侯窦婴。因为家宴,窦婴作为汉景帝兄弟的表兄,也光荣地参加了本次宴会。在这样的当口,他居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刹”了一句妖腔:陛下肯定喝多了。父传子,乃高祖就定例,岂可随意更改?皇上酒后失言,得罚酒。

说着话,他还当真端了一杯酒,一板一眼递给汉景帝。

汉景帝陡然清醒,接酒即喝:当罚,当罚。

他以为他掩盖过去了。

之后,他急急慌慌封刘荣太子,其实,也多少有对这一次酒后失言的补救——以最快的速度打消梁王刘武觊觎太子的念头,也快速斩断窦太后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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