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那个女人比北尘好吗?”
默然本来想要解释,可没有答话。昕薇是好,可是,无论她有多么好,还是比不上那个有点小任性的北尘。
凌悠然只当他是默认了。这个男人,不过半年时间,就变心了吗?
“你那么在乎,我不相信你会将她舍弃。”
“我没有舍弃她。”他怎么可能舍弃北尘,这一辈子,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但你却接受了另一个人。”
默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反问“你对北尘,是真心的么?”
“为什么这么问?”真心,他的真心却是等到失去后才恍然发觉是真心。
默然慢慢悠悠说“我希望有一个人真心待她,将她捧在手心疼爱。”
“你舍得放手?”
“她自然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又怎么能将她永远绑在身边!”虽然,他也很想,但是他没有资格。他是北尘的不幸。让她的人生变得残缺。他连跟她说爱的资格都没有。但凌悠然不同,如果他是真心,那么,他就是北尘的救赎。
“你可真大方,所以,将那个女人带进你跟北尘的家吗?”
“北尘在杭州,我地址给你,你去找她。好好的对她。我不会再干涉。”可是他不干涉,并不代表就能一切如意。
默然没有想过大老板会亲自上门慰问,前几次都有秘书助理打电话过来致歉,却是没有见过大老板其人。
但是当那个人真正的出现在他家门后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幻觉,统统只是幻觉。闭上眼睛就会消失。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男人还站在他家门后。
那张脸啊,那张跟他何其相似的脸,已经多少年没见。如今,再见之时,好像沧桑了很多。
想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父亲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而今,不免让他感慨时光不饶人!
“小默,没想到真的是你。”陈亦的目光像是突然聚拢了光辉,本来黯淡无比,一瞬间变得亮堂。多年未见,他日夜思念的儿子,产生了太多太多变化。只是,跟他之间的距离,好像又遥远了不少。
当年他忙于生意,忽略了默然。直到默然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他才恍然发觉,自己有多么糊涂。生意固然重要,但哪里比得上血浓于水的亲情?
可惜,之后用尽办法打探却还是没有默然的丁点踪迹。他也就足足懊悔了那么多年。直到前段时间,突然得知默然的消息,就赶紧过来证实。看见儿子这般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他的心情难以言表。
默然怔了许久,回过神时也只是淡淡问了句“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在我的工地上受伤,我自然会关注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证实。”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啊,一样的忙。”似是讽刺,又像是无奈。当年他可是为了工作,连儿子都不管不顾了呢!
“这几年过的好吗?”
“好。”
“还是不肯原谅我?”男人50多岁,穿着一身十分昂贵的西装。但此刻看上去却给人十分悲戚的感觉。最亲的人明明就在身边近在咫尺的距离,但却仿佛天际。
默然扬起了头,满面的骄傲,当初做出的选择,他绝不后悔。直至今日,也是一样。
“你有做错什么吗?”
“小默,爸爸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回家。”
默然诧异至极,想不到会从父亲口中听到对不起几个字。但,拒绝的语气还是十分决然。
“我不会回去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为了那个女孩吗?上次医院那个女孩?”没想到他既然会提起北尘,那无疑是默然的一根软肋。能够轻易触动他的情绪。
“如果你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你。”父亲突然说到北尘,默然也不禁想念起她来。这么久,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离开家多年。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明明是父子,是血液相溶的一家人,却疏离的像是陌生人一般。
陈亦没有达到目的,惋惜的离开了。之后,默然马上打了电话给北尘。他信不过,信不过那个男人。信不过自己的父亲。
接到默然电话的时候,北尘正一个人走在断桥之上。
他在那边讲“北尘,无论谁来找你,你都不要信。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等我来找你。”声音慌乱无比。北尘心里诸多疑问,也只是嗯嗯的应答。
“我不信,我等你,等你来找我。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一直等。”
马上,又要开学了!新年伊始,一切都会重新开始!闭着眼睛,就好像能听见新苗抽芽的声音。跟雪花融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完结,一个却代表重生。
凌悠然再次出现在北尘的生活中,像第一次相识那样令她措手不及。虽然近半年未见,却依旧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在操场中央,他说“北尘,好久不见。”
“凌悠然,别来无恙。”以前的那些事情,无论开心的,难过的,被信任的,被抛弃的,北尘都不想要再去计较。
而凌悠然,望着她,本来准备全数坦白的真相都没有说出口。他不敢说,不想说。
“对于曾经的伤害,我很抱歉。可是,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你,请求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北尘微微晃神,短暂的几秒之后,马上又笑了起来
“你知道,不可能的。”
“是因为陈默然吗?因为他,是吗?可是,我告诉你,他根本不爱你。你不在,他就跟别的女人相敬如宾。而且,他还把那个女人带到了烟花街12号。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在他心中,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明明不想告诉她的啊!
真的吗?凌悠然说的都是真的吗?默然不要她了,还把别的女人带到她们共同的家。他不是说,不准备跟别的女人开始了么?
“我不信。不相信默然会这样。”
北尘说,她不信,打死都不信。
可是,在听见凌悠然说这些话之后,还是一个人跑了出去。她将手机关机,不想要任何人打扰。
学着华琴上次一样,去到酒吧。但是,她没有穿着妖艳,也没有妩媚的对人微笑反而是对那些前来搭讪的人极其冷淡。
她走到吧台,要了许多许多的酒。什么酒都有,调酒,啤酒,红酒。然后坐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开始豪饮起来。
一口一口不停吞下,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根本什么都忘不掉,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的不开心呢?
默然带女人回烟花街12号了呢!她喝再多都没法忘却这件事。
“为什么,不是说永远不会丢下我么?”原来打电话告诉她无论见到谁跟她说些什么都不要信,是这样一回事。
她也不想要信啊!她想要相信的是默然。但是,她该信他么?
酒,接连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可奇怪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醉。她还是很清醒。清醒的连默然长什么样子都在脑子里面一清二楚。
是谁?谁的脚步声在朝她走过来。
北尘趴在桌子上,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喃喃自语“默然,默然,我在这里。在这里。”
来人自然不可能是默然。他还在永福镇。
江之焕又撞见她了。真是意外。这次的她,比上几次的状况还要糟糕。糟糕数倍。
她脸颊通红,意识模糊。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若不是被他撞见。要是有心人发现她这样,保不准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他不免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冷静理智淡漠的北尘也来这酒吧买醉呢!莫不是,永福镇那个男人的事情她知道了?
付了钱,他将她带离酒吧。
本来是出来找寻晓妍。那丫头又在跟家里闹别扭,玩失踪。家里人担心,拜托他出来找人。因为只有他的话,她才听。
只是,现在看北尘这状况,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在酒吧门口,在霓虹闪烁的浪漫气氛之中。北尘迷失了。她疯了,她醉了。所以,她紧紧抱着江之焕,嘴巴里一直不停的叫着那个魂牵梦系的名字。
“默然,默然???”是的,北尘醉的厉害了。才会让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孔重叠在一起。伸手去勾着江之焕的脖子,喃喃道“默然,不要丢下我。永远都不要。”
“北尘,你醉了。”江之焕伸手扳正她的脸,想要让她认清他是谁。
北尘没理会江之焕,反倒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头一寸一寸的朝他靠近。一边靠近,一边还顾自说着胡话。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麽爱你。”北尘的唇落在江之焕的唇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酒的余味,江之焕却没有丝毫反感。
明明知道此时她眼中心中都是另外一个人,但他偏偏也如同是喝醉了般,任由她将他当做那个人。
手已经伸了出去,不仅没有将她推开,反而是将其搂的更紧。
双唇交缠。北尘越加的放肆起来。好像只有这样吻着,才会没那么难过。
酒吧门口,霓虹一闪一闪的,照耀着双双迷失,疯狂相拥的两个人,也让她们的亲密无所遁形。
而在不远处,站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华琴。没错,是华琴。北尘最好的朋友,是跟江之焕交往过又分手不久的华琴。是为了他的离开而伤心好久的华琴。
她就站在距离两人几米之外,看着面前令自己觉得荒唐的一幕。
最好的朋友,跟最爱的人。这撇脚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既也发生在她身上。
她想起自己失恋的时候,北尘在身旁陪着她,安慰她。原来,只是因为歉疚而已。她也终于知道了。江之焕,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是北尘。
华琴突然感觉一切都好讽刺。她一直都把北尘当做亲姐妹一般。但是,北尘跟江之焕却一起这样伤害她。
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华琴大叫“叶北尘。”
这一声叫唤,也使得本来醉意极浓的北尘顿时清醒了不少。听得出这是华琴的声音,认得出眼前的人不是默然。惊觉自己此时正在做什么,北尘慌忙连连退后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