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着华琴,一直不停摇头,告诉华琴,这不是真的,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华琴看不懂,或者即使看懂了,也不愿相信她的解释。所以,才会转身掉头就走。
北尘看看江之焕,立马转身追了上去。她一边跑,一边大叫。
“华琴,等等我,你听我说。”
终究,还是错了。
而在几人相继离开之后,莫晓妍拖着懒散的步子从酒吧里面走出。
是的,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门后看着发生的一切。她看见,北尘跟焕哥哥在拥吻。她也看见,他们的拥吻被令一个爱他的人发现。
她从后面将江之焕抱住,像是害怕他也会跟着一起跑去一样。
江之焕却是轻轻的将她的手扯下来“晓妍,别闹。”
“她只是把你当做别人。”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傻?”说他傻,但其实自己也傻。
“她令人心疼。让人想要捧在手心。”莫晓妍没有反驳,她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她也装醉,然后胡乱去亲吻他。但是他却将她狠狠推开。然后绝尘而去。
到底在爱情这场角逐之中,谁可以比谁更卑微?
2月末,华琴从宿舍搬走了。搬走的那天,她冷冷的对着北尘说。
“叶北尘,我最不应该的,就是对你推心置腹。”北尘使劲拉着她。箱子落地,发出很大的声音。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决然的语气。华琴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团团耍。当年是,现如今也是。这些外表善良的女生,总是能够将她伤害的体无完肤,一次又一次。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尝试着做和事老。用各式各样的方法让两人重归于好。但是无论怎样做,华琴都好像是铁了心般。
好似,真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
3月,华琴交了新男朋友。那男生,长的不错。身价也很高。但看上去就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
北尘心里不安,着急。她怕,那个男生不明白华琴的好,不懂得怎么好好待她。不知道她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怎样哄她。
但她最怕的是,外界传闻甚差的男生会相负华琴。
听说,他不仅花心,而且有暴力倾向。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女人都会打。
华琴不能不能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为了报复江之焕,随便找这样一个烂人交往。所以,她去找了华琴。
在她宿舍门口,北尘说。“华琴,那个男生不是个好的选择。”
“敢问你哪位?是我的谁?”
“我???他不是好人。”
“哈,既然知道他不是好人,就应该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在后面讲他坏话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我不怕。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
“多么大义凛然啊!伤害我最深的人,不就是你么?你跟江之焕,一唱一和,将我耍得团团转,怎样,现在是在炫耀你们很有成就感?”
“我跟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虽然她知道,江之焕对她是特别的,她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就直直的扇了过来。火辣辣的疼痛。北尘无法置信的望着那个扇她耳光的人。
“这是你欠我的。从今以后,我们两人,再无瓜葛。”华琴用一个耳光便轻易结束了她们之间的一切。但是,北尘不能。
纵使被这样对待,她还是没有恨意,没有放弃她们间的友情。
4月,北尘跟莫晓妍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她们一起登上北高峰,一起站在宿舍楼顶上看星星,一起吃火锅吃的满头大汗,一起手拉着手漫步在西湖苏堤。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的心情很糟,幸得有莫晓妍陪在身边,伴她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北尘,你真的觉得,秦小沫,是你的好朋友吗?”
北尘不知晓妍为何会这么问。但这个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在她心中,小沫,华琴,茜茜,晓妍,都是最好的朋友。
晓妍继续说“小心秦小沫。防着她些,绝对没错。相信我。”
北尘不懂,为什么晓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但,的的确确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对小沫推心置腹。
4月底,大家商量长假去哪里度过,北尘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默然带她去的庙宇,庙里的师傅,庙里的离心树。
突然很想再次去看看,但还没来得及好好盘算。就听闻华琴家里出事了,她爸爸生了非常严重的病。
这个时候,华琴应该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所以,北尘取消了去看离心树的打算。四下打听了华琴家庭地址,瞒着所有人买了票,偷偷去了四川。
北尘在火车上彻夜未眠时,烟花街12号,默然正式对萧雅摊牌。
“对不起,我已经有所爱的人了。”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叫做北尘吗?”默然点头。
“真是很美的名字呢!她人也应该很美吧?”默然还是点头。
“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她呢?”
“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离他的心,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二天,当萧雅再来到烟花街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上。她以为他只是加班没有回来,所以一直等。等了整整一夜,他还是没有出现。
电话拨出去,语音提示不在服务状态。第三天,第四天,时间越来越久。萧雅也才得以明白。那天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北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意思就是,他要去找她。真傻啊,怎么这么清晰明白的意思都没听懂!
默然去到杭州之前,先去了趟A城,再次到了庙里,看了离心树。他行走在阶梯上,突然想起上次跟北尘一起来的场景,那时候,他背着她,仿佛背着全世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他走到离心树前,抬头望着那些随风飘扬的布条。到底哪一条是北尘系上去的?她又到底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师傅慢慢的朝他走近,显然并没有发现他。他怎么忘记了,师傅根本看不见。
只见师傅走到离心树前,缓缓的跪下,喃喃道“小夭,你知道么?他们都不相信我所说的。这颗离心树真的曾经开过花的。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在树下,笑的像个九天仙女。我告诉他们,你离开了。离开前你曾许诺说,离树再开花时,你就会回来。其实,我对全世界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没有人知道,你根本没有离开。而是死了,那夜,就在这里,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怀中死去。也没有人知道,你的骨灰就埋在离心树下。我希望,你能够保佑世上所有虔诚的男女,使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默然待在一旁,听着和尚对着离树自言自语。
“师傅。”他叫出声。
想不到师傅还记得他的声音。
“是你啊。上次那个姑娘,她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而你,马上就要去找她。”
默然哑然无语,没想到这师傅真的能算,而且算的这么准。
沉默了好久,默然问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师傅,离心树,曾经真的开过花吗?”
“其实,世间事,只要你相信,就是真的。”所以,默然相信北尘会终生无忧,也会成真吧!
他仍旧像上次一样,虔诚的跪在那尊佛像面前,对着上天忏悔。希望上天能够宽恕。宽恕他曾经做过的已经即将去做的事情。
没错,他要正视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内心的感情。纵使,那是错误的。
接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北尘到了四川。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有跟双亲一起的孩童,有热恋之中的情侣,还有白发苍苍相互搀扶的老人。北尘看着他们,微微笑了。她羡慕那些年迈仍旧相爱的人们。
北尘从袋子里再看了看那一行地址,提着行李,行色匆匆的前往华琴家。
与此同时,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对相互僵持的男女。好像为了什么起了争执。女的正是华琴,男的暂且身份不明。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明显不耐烦的语气。
“可是,你爸爸的病???”
“我自己会想办法。”
“如果早有办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会捧着几百万出现在我面前?别开玩笑了。”
听华琴这样讲,男生无奈的低下头,几十万?他窘迫的连几千块都拿不出来。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虽然,她从来不会正眼看他,虽然,他爱的很卑微,虽然,她永远不会接受他。但他还是爱她,不求回报。
“华琴???”北尘确定那人是华琴之后,逐渐朝其靠近。
华琴看着她,4月日光里,神情有点恍惚。
“你怎么来了?”疏离淡漠,难掩震惊。
“听说你家里出事了。”北尘尽量小心翼翼,生怕又说错什么,使得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又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我说你们都没事做了么?”
“华琴,别这样,我们只是想帮你。”北尘伸手抓住她的手,不料却被她用力甩掉。她扬起眉,好似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帮我?少假惺惺的了。你真以为自己是演员吗?看你这样,还真是有当奥斯卡影后的潜质呢!不过,别在我面前演。我嫌恶心???”说罢,扬尘而去。留下傻愣着站在原地的北尘,以及那个男生。
“你好,我叫宁斯言。”
“叶北尘。”
顿了顿,男生继续开口说道“我帮你找旅社吧!华琴她???”北尘将行李换了换了只手提。故作轻松“没事,麻烦你了。”
宁斯言倒是挺绅士,自然的将她手上的行李接过,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他很沉默。